沙漠的傍晚景色是这么的壮丽,橘红色的太阳为大地镀上一层黄色的光芒,让世间看起来多了一种苍凉和沉重感,仿佛即将到来的战争。
太阳逐渐落幕,夜色慢慢降临。
回鹖首领安哥亲自求见:“王爷,晚宴已备好,咱们过去吧?”
“有劳了。”
李凌与张宁带着几个亲信跟随安哥前往营帐中心。
中间的空地上点燃了一堆堆的篝火,上面架着一只只烤得金黄的牛羊。
回鹖的贵族围坐在一起,见安哥和李凌到来,纷纷起身见礼,等李凌坐下,其他人才依次落座。
年轻漂亮的侍女为李凌端来最嫩的部位,跪坐在他身边为他斟上美酒。
安哥举起酒杯对李凌道:“近来北胡肆虐,西域动荡不安,各部人心惶惶,王爷不远千里亲自率军前来灭敌,我代表各族首领敬王爷一杯!”
李凌道:“西域诸国既奉大凉为主,年年那贡,护佑各国安危便是大凉之责,我既身为北凉军统帅,出兵迎敌便是我的义务,倒是要麻烦各部协助我军后勤,保证后方安全。”
说完,李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其他人也纷纷陪酒道:“应当的应当的。”
正事谈完,宴会正式开始!
回鹖人围绕着篝火载歌载舞,不时有人来向李凌敬酒,包括一些贵族子女,谁不想攀上大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北凉王?
对比,李凌也心知肚明,对所有人都是浅谈即止,既不失礼貌也不过多交流,完全看不出是个统兵打仗的将军,反而更像世家门阀的世家子。
酒过三巡,李凌问道:“不知贵部可有北胡余孽的动向?大凉如今正在关键之时,如有消息,还望告知,以求速战速决。”
安哥答道:“敌方势大,我部只求自保,不敢主动前去招惹,倒是不曾遭遇,只知道周边不少部族都遭到掠夺,他们以人为食,极为残暴,不少部族和过往商队都被屠戮,女人与小孩皆被掳走!”
这时一位士兵快速走到李凌身边小声汇报。
李凌点头,挥手让他退下,举起酒杯看着杯子里的酒道:“是吗?我本以为,你们与北胡联系紧密,能告诉我他们的动向。”
安哥诧异道:“王爷何出此言?我回鹖与北胡乃是世仇,如今又臣于大凉多年,怎会与北胡同流合污?”
马蹄声响起,骁骑营将士将此地团团围住,数不清的火把将绿洲照得透亮。
在场的回鹖贵族皆慌乱无比,安哥大惊道:“王爷这是为何?”
李凌将杯中之酒饮尽,站起来道:“你们与北胡或许是世仇,但你们与阿拉斯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信仰的是同一教派,所以在这混乱之地,你们却是安全的。”
见安哥不打算承认,李凌接着道:“本王刚刚得到消息,斥候截杀了一队信使,信上写着明日清晨动手,你们是打算在所有人还在沉睡之时里应外合消灭我们?你们不敢在食物和引水上动手脚,是怕我们发现,等不到援兵来,就剿灭了你们。”
安哥脸色煞白,跪下道:“王爷,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啊!敌方势大,念在我们信仰同一真神要我们配合他们,否则当场就灭了我们,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是,你们势弱,夹在两大势力间难以自保,但你们本可以虚以委蛇,等我们来了就可以倚靠我们,但你没有,而是向他们通风报信,还为了稳住我们而主动宴请我们,说到底,你是觉得他们赢面更大,亦或者,你觉得同一信仰更加值得依靠。”
安哥脸色绝望,磕头道:“王爷,此事乃我一人策划,与部族人民无关,求王爷不要降罪于无辜之人!”
“无辜?”
李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你选择站在阿拉斯时,可曾想过他们无辜?杀了你们,你们的子女亲人就会记恨于我们,我要灭了阿拉斯,战线漫长,事关我北凉军七万多人的安危,我不会放任一颗不安分的种子在后方,我给了你机会,所以,要怪就怪你自己站错了队。”
安哥瞪圆了眼睛看着李凌,大喊着扑上,被张宁一剑穿透了身体。
李凌冷冷地下达了命令:“杀!”
马蹄声踏遍整个绿洲,面对大凉最精锐的军队,回鹖人还没组织起来便被北凉军斩于马下。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到处都是回鹖人的惨叫,无论老弱妇孺,一个不留!
等到天色泛白,回鹖部族已经没有除北凉军外的人活着了,整个绿洲的土地被染成了红色。
李凌看着满地尸体,没有任何后悔心软,这么多年来,他早就明白了慈不掌兵的道理。
战争本来没有仁慈可言,特别是事关全军安危,他不会容许一点后患留在后方,身为北凉军统帅,他要对自己的士兵负责,他要尽可能带更多的人回去,因为他们也是有亲人子女的。
“大哥,已经全部处理了!”
张宁策马来到李凌面前,打断他的思绪。
李凌点头道:“很好,传令三军,列阵迎敌!”
张宁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明白,主菜开始!”
是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回鹖不过是棵夹在两大势力间的墙头草,随手就能拔掉,甚至现在的北胡也不过是别人的马前卒,背后的阿拉斯帝国才是真的庞然大物,是大凉的真正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