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我刚才把你从洞里救出来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漠淼小心地问道。

　　“你是魏廷的戍边人？”姑娘瞥了一眼漠淼的黑色军服问道。

　　“对。父亲命我来这里探查凤栖湖水况。”漠淼回答。

　　“那你就是我的敌人。”姑娘说道。

　　“你是谁？怎么会在那个洞里？”漠淼问道。

　　“我是沙羌的巫女，来这里祭祀我们的湖神。”姑娘答道，声音越来越小。

　　“那我们是朋友了。我和同伴来的时候，爹爹正带着人，要去跟你们做生意。”漠淼笑道，“要不，你先把刀放下？”

　　“不行！瀚海卫的戍边人言行不一，既凶狠又狡猾，不能相信你……”姑娘刚说完就又晕了过去。漠淼看着姑娘倒下了，从姑娘手里拿过短刀，扔进洞里，心想瀚海卫戍边人既凶狠又狡猾？这样的说法是怎么来的？

　　漠淼不想管这个姑娘了，准备下山回瀚海卫，想要把凤栖湖水源快要枯竭的消息带回去，大家尽快南迁。见姑娘躺在地上，嘴中喃喃，又心生不忍。回身背起姑娘，开始往上走。一会儿姑娘在漠淼背上醒来，发现漠淼扛着自己往前走，大声叫起来：“放下我！你干什么？！”

　　漠淼转头对姑娘说道：“别喊了。我带你下山，要不然你会死在这里的。”

　　“我本来就是要死在这里的！”姑娘大声喊道。

　　漠淼听了一惊，架不住姑娘挣扎，往后一翻，两人又往回摔了下去。“你这是干嘛？！”漠淼终于受不了了，站起来后大声对姑娘说道：“你要死就自己死在这里吧！我走了！”没想到姑娘听了之后，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把漠淼吓了一跳。

　　“我不想死。但是族人把我送来作湖神的贡品，如果我擅自回去，还是要死。”姑娘哭泣着说道。

　　漠淼听了，可怜起姑娘来。问道：“你们族人还信这个？”姑娘没有回答。漠淼接着说道：“哪儿有什么湖神？要靠死人才肯保佑你们的神，也不见得是什么好神。”漠淼说的话让姑娘吃了一惊。

　　“天也晚了，一会儿山上就凉了，我们去刚才的山洞里躲一会儿吧。”漠淼对姑娘说道，然后往山洞方向走去。漠淼走在前边，转头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姑娘跟在后边，回答道：“我叫卓玛。”

　　“我叫漠淼。”漠淼报上了自己的姓名。接着问道：“来这里的路不好走，你怎么上来的？”

　　“几天前，几个族人跟我一起来的。他们把我送到这里，然后把登山用的东西全部拿走了。”卓玛回答。

　　“你几天没吃东西了？”漠淼问道。

　　“不知道。晚上冷得很，我看到前边的山洞就躲了进去，之后就晕倒了，也不知道过了几天。”卓玛回答。

　　漠淼从食袋里抽出一张红谷饼，递给了卓玛。说了句：“给！”卓玛看了看了，手伸出来又缩了回去。漠淼看到后，把饼子塞到了卓玛手里，“吃吧！”。卓玛用手在饼子上掰下了一块儿放到嘴里，然后又掰了一块儿……

　　漠淼走到洞口，抬头望了望。天空挂着一弯弦月，分外皎洁，朗月繁星，还有一丝爽朗的湿气，沁人心脾。如果不是太冷，漠淼真想就和卓玛待在外边。但是身上已经冻得打哆嗦，等到了洞口，漠淼就喊了卓玛：“赶快进来吧！”卓玛慢悠悠地跟着漠淼进了山洞。他们摸着黑，在洞里找到一块儿稍微平整点儿的土地，然后坐了下来。

　　一会儿，漠淼往卓玛旁边挪了挪，引起卓玛一丝警觉，“你干什么？！”

　　“太冷了，往一块儿靠靠！”漠淼回答。卓玛往外靠了靠，也没有拒绝。“你长这么漂亮，你们族人愿意把你送来啊？”漠淼问道。

　　“我是巫女，从小不事生产，被挑选出来好生供养，就是为了侍奉神灵的。”卓玛回答。

　　“你们首领相信把你送给湖神就能换来河水吗？”漠淼问道。

　　“我的族人相信，首领就也相信。”卓玛回答。

　　漠淼一时无语，只得叹了口气。漠淼又跟卓玛讲了自己上山的经过，讲了自己的爹爹和母亲，也讲了瀚海卫的人都等着他回去，卓玛一直听着，漠淼问卓玛：“你爹娘呢？他们舍得把你送过来啊？”卓玛回答：“我是巫女，没有爹娘，从小就是汗庭的人养活我。”漠淼感觉不可思议，同时也感觉到沙羌的人有点儿野蛮。两人聊至半夜，不觉卓玛已经昏睡过去，躺在了漠淼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