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何家羽翼丰满,所以势必得与这西门家一较高低,但是何川却错看了西门庆的手段,本以为他只是个有钱的商人罢了,没想到他是官商两道通吃。
西门庆这回让紫星貔貅拿回去一千两银子,何大便立马被一群土兵给抓了去。但是县老爷也没动手,毕竟他也得给何家人一个往上头贡献的机会。
当时这北宋奸臣当道,你想着官位都能明码标价了,这当官不就和做生意是一样的么。那么这些人都知道那凡事讲究的是先投资后收益。所以东拼西凑也要借出银子来买通仕途。那么官位到手了之后,买位子的钱还得还呐,于是他们就得想方设法地搜刮这老百姓。
当然阳谷县的知县可是一个聪明人,他比其他人更懂得自己的商场定位。怎么说呢,他把自己的惊堂木当做了一件宝物,任由那被告原告竞拍。小案就是小价,大案就是天价。这样以来,可就彻底激发了被告原告的竞争意识,经常是竞相往上送钱,一开始还是紫星貔貅出面,后来干脆这姜川也觉得也觉着烦了,直接就让两方将钱存到指定的钱庄,到了最后两家实在拿不出钱了,紫星貔貅再让钱庄的帐房查账,哪一方钱多就安排哪一方胜诉。
你瞧这当时阳谷县就已经是那么乌烟瘴气,更不用说上面了。
可以说阳谷县的知县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换任了,这未来官运如何,估计又得看这往日送去的账单。这知县知道这权力寻租的事儿,自然这顶上的人玩得也更溜。这回就成了他要往上送钱了。于是乎,先前就从西门家借了1万两银子,这西门庆还算是良心,给了1分利的价。
有人会问了,什么是一分利呢,这民间一般说的款项,一般借的都是按月来算,每月1%的利息,只算单利,那就是所谓1分利。当然这1万两银子,1年光利钱也就要1200两银子,而知县知道自己这搜刮百姓的进程比较慢,于是向着西门庆申请了3年的,这西门庆一想,这知县大人算是县里顶大的官了,若是他欠我钱,那凡事碰着官司我倒是不用愁了,如此一盘算,他便大方地同意了。
所以若是县上不幸哪个人因为西门庆而做了乌龟,想要告西门庆,那不仅告不倒西门庆,运气不好的时候,反倒会给自己整上几板子。
但是就算是如此的交情,这真要是算上官司,费用还是得另算,毕竟这是知县的生意经,若是对方是与西门庆旗鼓相当的富户,那么西门庆就算是赢了官司也难保大出血一把。
所以对于这次的官司,知县大人往往不看案情,先看看这被告原告双方的来路。当然这回知县倒是最开心的一个,因为西门家和何家都是肥鱼。所以估摸着至少能有个2000两银子的进账。
反正何大被抓进衙门也算长了个教训,也算卖西门庆一个面子,何大的老子何川要是拿得钱多,那便不打板子,要是拿得钱缺些分量,自然是要打几板子再给送出去。
当然这替罪羊自然也是有的,武大药饼的鲁二就是完美罪犯,听说还是梁山匪头,还有就是那开烧饼铺的武大郎以及他的另一个伙计李大,这回剿匪汇报上又有东西可写了。其次是胡老三和他女儿,据西门庆说这胡阿离和匪徒勾结,看来是也有作案。当然这小姑娘还是何川的未婚妻。既然如此,这胡老三也有的讹,罚他几百两银子赔给西门庆做医药费,若是他喊没钱,要么他就找何川要这笔银子,就当作嫁妆,要么就把他的房子田地充公。
你看这知县就是那么断案的,如此说来,他确实也是为了这一县百姓费尽心力,毕竟这一个个百姓都是他的衣食父母,只要是进了衙门,就休想不掏钱不挨板子就出去,要么掏钱,要么挨板子。所以那时候哪里有人敢去衙门。平常人家见到巡街的土兵都是退避三舍,生怕这土兵老爷看自己不顺眼,当贼给抓进衙门。虽然有时候几个银角子就能免罪,但是掏出这些钱对于平头老百姓来说,无疑比他们脱一层皮还难。
可正当这知县大青天在盘算自己的预期收入时,突然一个都头来报说,那一伙人中少了武大郎。
知县愣了愣,说:“这武大郎听起来倒有些耳熟。”
“这武大药饼铺就是武大郎开的,这之前还上过供。”经紫星貔貅在知县耳边那么一提醒,知县倒是想了起来,这武大药饼铺子也很火呀,收入毕竟也是不菲呀。这武大郎i虽然不如何川和西门庆,但是这小鱼它也是鱼。
“不行,就算是一条拇指大的鱼,我也得榨它一榨!”这知县一下子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惊了这些都头和土兵,大家都彼此大眼瞪小眼,没想到这知县老爷都那么直接了。
知县自知语失,反而一脸怒容,对着几个都头骂道:“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连个三寸丁都抓不到,限你们三日内给我抓回来,不然就不用来衙门了。”
都头们自然也是自认倒霉,这武大郎漏了网,也不是他们的错,平日里他们欺男霸女可没少逞威风,但是偏偏走了个武大郎让他们吃了批评。这大懒使小懒,小懒使门槛。知县骂都头,都头就训土兵。
这土兵其实并非是正式的士兵,所谓的“土”,其实就是本土的意思,就是说这些兵不过是一些没有编制的临时工,说好听点是兵,说难听点里面不少就是穿了制服的流氓。
但是都头训话,他们也不得不听呐,只能把气往这老百姓身上撒,一时间阳谷县整得是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那么我去哪里了呢,其实当晚回来,我就想着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干脆自己去自首,鲁二则争抢着说他去。当时我的另一个伙计,李大却说:“武老板,此番闹了西门府,恐怕是凶多吉少,这不光是胡老板和小姐得进去,我们估计也都在劫难逃,您若有其他县的亲戚,赶紧逃去投奔吧,这才能逃过一劫。鲁二也是一样。我是因为老娘在这里,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老老实实束手就擒了,只可惜不能亲自照顾母亲……”说到这里,他呜咽起来。
我一想,却也惆怅起来,这偌大的天地,我该往哪里逃呢,虽说清河县是我的老家,但是在那里我什么都没有,有的不过是悲惨的记忆。
但是如今我想不了那么多了,我得把情况先和胡老三说一说。
可是之后胡老三的一番话,却再一次改变了我的命运,也最终让我踏上了去往清河县的漫漫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