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我听见院子四周这是喊「捉贼」的声音四起,这一时间向前也不是,这向后也不是。稀里糊地往着一处暗着的屋子里闯。这没想到,这屋子里面竟然是我这跟西门庆跑了的妻子潘金莲,当然这潘金莲现在是成了人家西门庆的小妾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这打搅了潘金莲的好梦,而她也差点把我吓出三魂七魄来。这响动声倒是牵动了在厢房守候的丫头春梅。春梅这也听到外面喊着捉贼,这刚打的瞌睡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听见这主母的居所里传出来了响动,就急忙走上前去问。这醒着的潘金莲恰好问了外面吵闹的情况,这春梅就以为主母是要找自己到她跟前回应,所以就匆匆忙忙开门进去。
这一不开门还好,一开门,“哎呀,妖怪!”一声,春梅是吓了一跳,差点跌出门外。
这黑乎乎的室内赫然立着一个身影。春梅退了半步,揉了揉眼睛,再细看,又是“妈呀!”一声,这眼前是个黑丑的男人。
看清楚了这不是个鬼魅妖怪,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又急了起来:“快来人呐!这家贼就在这里!”
我自然也被吓得够呛,但是眼前只是一个水葱一般,如花似玉,心中倒也没有那么害怕,脑子滴溜一转,似乎办法就来了。这回,我一个箭步上前将春梅拉进了屋子说:“姑娘你别害怕,我既不是妖怪,也不是贼人,我是这何家的仆人,今日是特来寻着何家未过门的媳妇,胡家的大小姐,胡阿离的。”
经我那么一袒露,这春梅倒也就迟疑了,她那小眼睛像是轱辘似的那么一转,心想,看你这样子倒是像个贼,恐怕这一伙子家丁抓着就是你。可是这主母理应也知道那么个人呢,怎么就不叫唤我等呢。莫不是这人是主母想偷的汉子。
如此想着,春梅则又接着月光仔细打量了我一番,这回算是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仔仔细细地掂量了一会儿。于是一口咬定,不对不对,这人定不是主母的菜。这大官人长得人高马大,五官清秀,仪表堂堂,而眼前这人,五短身材,头大脖子短,嘴凸鼻子塌,脸上一抹黑,一身旧布衣,俨然是个小矬子,这东西要是我主母看上了,也算是瞎了眼了。
不过春梅也说不好,万一这主母平日里山珍海味吃惯了,这下要尝尝这臭豆腐咸菜干,那也是说不准。如此这般,最好的方法就是等她来发话。
所以春梅这也腆着胆子,拎着我来到转向这床头处,说道:“五娘,您看这人该怎么办呢?”
我此时倒也不动作,反正这是落在我前妻手里了,见她还在乎不在乎咱彼此的人情。俗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这百年修得共枕眠,好歹我们夫妻一场,我倒要看看她是认这人情不认。
潘金莲今日见我,倒也觉得诧异万分,这矮挫子原先可是个怂王八,要是在以前,这怂王八连狗都会欺负他,现在倒是为了一个女人装成了何家下人,来闯这西门庆的别院。今个我要是没在这儿住,我真就碰不上那么回事儿。
潘金莲也想,这西门庆是花心大萝卜,见了什么葱都动心,但凡是有些姿色的无论男女,他都通吃,这不,才纳了我不久,竟然就在酒桌上看上了人家一个村姑。这色鬼如今估计正在糟践享用那小姑娘呢,那何大也真是个没眼力见儿的人。拿着自己未过门的漂亮媳妇往这西门庆跟前送。这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何大是使得的美人计,真是千方百计地想要把这绿帽子往自己的头上扣。也不知道这何大是真蠢呢还是假蠢,
潘金莲想得许久,一时间忘了跟前两人等着了,连忙收回了神,心想,今日这西门庆说是因为纳我入门才办了酒宴,没成想在酒桌上就没正眼看过我,我是想着那西门庆我就来气,干脆就让这矮矬子去搅个局吧。
如此这般想着,潘金莲就装作头疼的样子,说:“这何家该管管自家的家丁了,这什么东西,净往这女眷的屋子里跑,要不是何家的人,我今个就得让人送官差,让县衙的人押下去去好好刑罚伺候。但是既然是何家的人,来找何家未过门的媳妇儿,那咱西门家也不能失了礼数呀,那春梅呀,你就赶紧领着这傻个出去吧,估计得去找咱家官人,你就给他指指路吧,在我这屋子里待久了,要是传了出去,我潘金莲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春梅一听,得了,敢情还是放他,于是乎,她便一摆手,示意我出去。我不知道潘金莲这心思,不过这心里还是暖暖的,想着这毕竟之前是睡在一个枕头上的人,还是对我留了情,如此我心里也算是有些告慰,于是朝着床头那么一作揖,说道:“打搅夫人清梦,罪该万死,改日再来赔罪。”
潘金莲一听,心想,这前夫若是纠缠,那就太不得劲儿了,可别了吧,于是只是一个劲儿挥手。
我倒也没留心,正要退出来,却见几个家仆过来,见门开着,门口站着春梅,但是他们也不敢往这潘金莲屋里头看呀,潘金莲可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儿。只敢问春梅:“有见这贼人经过否呀!”
春梅倒也机灵,眼神也没向屋里瞟,没好气地跟他们说:“你们这群大男人捉贼怎往我主母家里捉呢?打扰了咱五娘休息,这有你们好果子吃。”
打头的家丁连忙摆手说:“哎呀,春梅姐姐,您可高抬贵手,五娘咱们可惹不起,我们这不是给你们提个醒么,这深更半夜,闯进了那么个贼人,我们也担心大家的安全呐。”
“行了,去别处看看吧。”说着春梅赶走了这伙人,然后把我送了出去,一边指着南面的大房子,一边对着我说:“你这下人可听仔细了,望着这那一走,就是咱们爷住的地儿了,你可得千万守着点礼数,我爷权势可大着你,你可惹不起,冒犯了我家主人威风,你可别说是我给你指的路。”春梅那么一说,我便知道,其实她知道我就是那家丁口中的贼,闯进西门府是抢人来了,这是遵从了潘金莲的意思,才答应给我指路。
如此一想,我得赶紧趁着这些家丁过来之前走,如此这般,我就又跑了起来,来到这春梅指的屋子面前一瞧,这房门前灯笼是点着,这门前却没有人呐,敢情这些人是都赶着去捉我了,没想到我是直捣黄龙呀。
行呀,这天助我也。但是我也不能确定眼前这间屋子是否是西门庆的屋子,但听里面想起一阵咿呀声,我听着耳熟。先前捉奸时,这西门庆就是这声,我这辈子是忘不了呀。
于是我怒气冲心,一撸袖子那是一把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