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求饶
若他们心存疑虑,以县衙身份与他们画押即可。”
郭嘉吃了一惊:“一日五石粮,这等租价,溢出市价太多!
且以寻常马匹赶路,单程少说也要两天才能保证体力。
若算上运驮粮食的牛车,将会更慢!
这得耗去多少粮食?”
高齐笑道:“奉孝,不要短视。
这些租金又不需我们出,都从城阳的粮仓里扣!”
顿了顿,他又笑道:“你去时带着存孝、高宠,一定好言相劝。”
郭嘉反应过来,面上泛起兴奋。
对呀,公平买卖嘛,讲究的可不就是你情我愿!
他兴奋点头:“是,兄长,我即刻去办此事!”
郭嘉领着李存孝、高宠前去租马,高齐则让人把张广、李四找来,详细问了城阳的情况。
顺便把东莞的情况也摸了个底掉。
听完两人介绍之后,高齐彻底放下心来。
按照两人所说,东莞、城阳一地已经官匪一体,相安无事。
由于管亥带走了在城阳、北海一带的两千青壮分作两路西向兖州,所以当地基本没多少防御力量了。
尤其是自管亥在兖州被杀都一个月了,还没什么动静,足见青州的黄巾贼没什么能人,成不了多大气候了!
更何况高齐本身杀的就是青州黄巾贼的头目。
这也难怪。
黄巾军本就散沙一片。
张角活着的时候都没能把他们拧成一股绳,更不用说死后如何了。
也就是说,对于这样的县,高齐打下来了,再“孝敬”巴祇一点,没有任何问题!
就算万一的情况出现,在城阳遇到一些不开眼的黄巾逆贼,他也全然不惧。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就等着郭嘉租调马匹回来了。
三天之后,高齐如愿开始亲自出动,带上一百五十陷阵死士,三百贼曹并五百阳都自卫军,趁着天不亮就前往东莞。
这些人中,只有两百匹马,其余皆是骑牛拖车而行。
随行的有郭嘉、李存孝、高宠。
而夏侯惇跟福安则带着剩下的数百人马负责镇守阳都。
左右县内世家力量都被削弱,再无人有实力威胁县衙。
高齐放心前去。
东莞在阳都县北,沿沂水向西北二百里即到。
此东莞非彼东莞,乃是后世山东的沂水县。
出东莞向北即是北海,入青州地界。
北海地处青州中心地,背靠渤海,向东即是东莱。
至于城阳,则在东莞县西。
按照历史进程,不出意外的话,东莞后来会改县为郡,城阳复国,在东莞以东。
高齐所谋,不止是城阳的那点粮食。
他想要的,是趁势取了东莞之地,扩大自己地盘。
为自己北进青、冀两州做打算。
考虑脚程与即战力,高齐果断让李存孝护着郭嘉在后督运牛车。
而他则带着高宠并二百骑马的私军加快脚程,奇袭城阳。
从县衙一战上看,徐州一带的世家对于武装、私兵并不重视。
这或许是他们不像陈留、颍州一带的世家对黄巾贼的荼毒感受更深的缘故。
不知是马匹太驽,还是驮牛脚力太好。
等高齐抵达城阳之地时,郭嘉竟只落了半日路程!
也就是说,差不多高齐解决城阳刘氏,郭嘉也能到了。
加上临近城阳时,高齐刻意控制脚程,保留马匹、兵士的体力,所以在他黄昏时抵达城阳时,郭嘉与他相距不过二十里地。
望着黄昏的地平线处,一处黝黑的土堡一样的存在,高齐唤来张广、李四:“是这里吗?”
李四面上隐隐透着兴奋:“回大人,那就是刘富户的土庄!”
“那就好!”
高齐咧嘴一笑,低声吩咐:“所有人,以抢粮为要务,不许滥杀!
遇到抵抗,就地格杀!
不许放人离庄,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好,动手!”
历史上的汉朝末年,土地兼并严重。
这就导致很多豪门士绅自建土城,自给自足,几如国中之国。
城阳本是刘姓城阳王封地,更是有自建的小型城池。
好在受限于推恩令的种种限制,这些封王的小城池被限定不得高于都城。
所以土城的高度多在十米以下。
像城阳这种小地方,城池连八米都没有!
不过这小型城池内有箭塔、瞭望台、自卫军,寻常匪患绝难危及主人安危。
正因如此,高齐才确定城阳的刘富户是跟黄巾贼勾结,而不是被胁迫。
不然先前管亥所带的那群流民粮食从哪来?
这也给了他出兵的理由——剿匪!
而他选择攻城的时间是晚上。
晚上不容易被发现。
二百骑军装备都是按照高家私军的规格配备。
利刃、盾牌、长戟以及一应弓弩所需。
私军不像正规军那样兵种明确。
单从训练强度与所熟练掌握的武器来看,他们比正规军掌握更多。
因为他们是私军的缘故,平日训练的就是私人庄园的攻守战,擅长的就是这种小型土楼、庄园的攻陷。
高齐来之前已经详细跟福安了解了这些陷阵死士的特点,马上开始部署:
“五十人,伺机射杀箭塔上的弓手!
其余人分成两拨,各寻偏门翻墙入内院,第一时间放火,开了大门,放人入内!”
“是!”
高齐又看向高宠:“这边我们射杀了箭塔弓手,你即可带人冲门,吸引注意力,能做到吗?”
高宠兴奋低吼:“主公放心,开不了门,俺就是砸也给你砸开!”
“好!”
高齐把手一挥:“动手!”
二百人分成三拨。
五十人跟着他,其余两拨各有七十多下马之后快速消失在黑夜中。
至于跟随他的,悄然靠近土楼。
月光朦胧,一声声“嗖嗖”箭响,箭塔上藏着的弓手应声落地。
不等庄园内反应过来,高齐把手一招。
高宠一马当先,怒吼一声,挺槊冲向庄园大门。
身旁骑军纷纷冲到土城附近,对着土城扔飞索。
“高宠!”
高齐大喊一声。
高宠会意,按照事先吩咐,大喊起来:“里面的黄巾逆贼听着,你高大爷在此,打开园门,饶尔等不死!
不然,待我攻破园门,定杀不饶!”
高宠形如铁塔,声如闷雷,十分鼓噪骇人。
土城内的人乍闻高呼,着实吃了一惊,纷纷自土城墙上探出头来。
高齐心底大喜。
如此一来,其他的陷阵死士就能暗中取事了。
出乎意料的是,城头上竟然有人怒声回应:“哪里来的蟊贼,把主意打到了城阳王的属地上,找死不成!”
高宠不知曲直,竟然回头去找高齐:“主公,接下来怎么说?”
高齐无奈,只得高声回应:“本县乃是东莞县令赵尧,现有人揭发你家主人刘懿勾结黄巾逆贼,特来剿匪!
现在本县命尔等打开园门,交出逆匪,免遭涂炭!”
说着,高齐瞥眼看向悄然翻墙的陷阵死士,想着再拖一会,里面估摸着就乱起来了。
然而不等他再次开口,城门上的人放声怒啸:“休要胡言,赵县令正在我园内拜访,你又是哪里来的赵大人?”
“嗯?”
高齐一愣。
自己这是李鬼遇到了李逵?
但他不动声色,放声叫道:“胡说,本县在此,哪个敢冒充朝廷命官?
叫他出来,看本官如何斩他。”
反正自己现在是拖延时间,能胡扯一会就是一会。
不料城墙上一人直跃下墙,怒吼如雷:“我乃赵大人属下县尉何曼是也,让我瞧瞧,哪个敢冒充我家大人?”
“何曼?”
高齐愣了一下,下意识问了一句,“可是截天夜叉何曼?”
不料落地之人也很意外,竟然主动问了一句:“你是哪方渠帅?”
“嘿!”
高齐一下反应过来,这货就是黄巾反贼!
渠帅、何曼,再加上听到“截天夜叉”有这个反应的,错不了!
自己抓了个现行,都省得攻下庄园去找理由了。
高齐冷笑:“渠你娘,本县是县令,抓的就是你这逆贼!”
何曼这才知道自己中计,“啊啊”怒叫:“某家正是截天夜叉何曼,管你县令、县尉,可敢与我厮杀?”
“嗯?”
高齐心底一动。
何曼乃是青州地界有名的黄巾贼首,杀了他,绝对可以获得成就。
只是这何曼虽是莽汉,武力却是不俗。
毕竟他可是能与曹洪斗个四五十合不分胜负的。
高齐自忖:“老子是取粮来的,跟这傻缺扯什么皮?
放高宠上去,一枪了账!”
于是他冷笑摇头:“想跟本县厮杀,先打赢本县的马前先锋再说。”
说着,他吩咐:“高宠,生死不计!”
终于不用费心思叫阵的高宠放声大笑,挺槊上前:“是,主公!”
听闻下面将有大战,土城上举起诸多火把,防止何曼被偷袭。
火光摇曳中,高齐只看到一个披头散发、身披绿袄、手执铁棒的人疯狂叫嚣:“来,来,看某如何斩你狗头!”
高宠早已不耐,挺枪大踏步冲向前去。
何曼瞧见高宠体壮,挥动大棒先行砸来。
高宠单手一枪探出,如毒龙钻海,直戳何曼心窝。
“当!”
铁棒砸开錾金枪。
“嘿!”
高宠亢奋起来,这世间能挡得下自己一枪的还真不多。
何曼也是一惊。
“这汉子好大力,单手抡枪竟能镇的我手麻!”
不等他再挥舞铁棒,高宠已经大步上前,两手握枪为棒,兜头砸下。
以力破力!
何曼慌忙举棒相迎,一声更为响亮的“当”响起。
“噗!”
何曼支持不住,被高宠一枪合着铁棒砸在头顶,双膝跪在地上。
高宠冷笑收枪,看也不看何曼,只是冲土城墙上放声大喊:“这个不经打,换个能打的来!”
土城内众人失色。
因为何曼此时就这么直挺挺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只是他肩膀跟脑袋中间的脖子“消失”不见,只剩一个,不,是半个脑袋还在肩膀上。
“乖乖!”
不远处的高齐心底狂呼。
这可是何曼,能跟曹洪四五十合不相上下的!
就被高宠这么一枪给砸死了?
这样力气哪里还需要什么枪法?
与人对敌之际直接一棒砸死,岂不省事?
随着何曼之死,土城上陷入短暂沉默,而后有人惊恐大叫:“不好啦,起火啦!”
只见土城中东南方向窜起冲天大火。
与此同时,土城墙拐角暗处也忽然响起惨叫:“啊!”
紧接着有人放声大喊:“我等是县衙贼曹,特来剿贼!”
“出来跪降,饶尔等不死!”
“敢反抗者,杀无赦!”
陷阵死士得手了!
城墙上厮杀就此展开。
猝不及防的守城人被杀了个人仰马翻。
加上院内起火,人心惶惶。
一时间呼喊声、惨呼声、喝骂声此起彼伏。
高齐放声大笑:“高宠,砸门!”
“是!”
高宠大踏步上前,一手挥枪拦下城墙上零星飞箭,另外一手掣起何曼的铁棒,三步并两步,猛冲向正门。
“轰!”
铁棒砸在门上,让人的心跟着一揪。
只是大门深厚,那是高宠一棒就能砸开的?
高宠恼得性起,抡起铁棒一阵乱舞。
“轰轰轰!”
高齐吩咐:“陷阵死士,上城墙,打开城门!”
于是他身边的陷阵死士纷纷舍马奔走,来到土墙边,各找先前进城之人留下的绳索。
而高齐,则坐镇旁观。
他要总揽大局,防止有人逃出。
不过土城内的人显然没有想过土城会被攻破,慌乱应对。
呼喊凄惨。
下一刻,城门“轰”的一声被砸倒,高宠弃了铁棒,大步迈进城内,长枪一摆,几个负隅抵抗的门卒被杀。
高齐更无犹豫,策马冲向大门,放声下令:“守住各门,不许放一人出去!”
“是!”
随即他高呼道:“城内黄巾逆贼听着,你们已被本县包围!
敢反抗者,城外千军万马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不想死的,出来投降!”
城内之人心神恍惚。
今日之事发生的实在突然,他们全无防备!
尤其是听到高齐呼喊,更是肝胆俱裂。
“我们被包围了?”
“怎么会?”
“都是这些该死的黄巾贼!”
“是他们把官兵招来的!”
“我等愿降!”
……
显然,土城内的人多是怕死之辈,哗啦啦跪下一片,垂首高呼:“愿降!”
倒有一人策马而出,放声大呼:“谁敢跪降?
待某杀尽来人,严惩不怠!”
“嗯?”
高齐回首看时,却是一个浑身乌漆嘛黑之人,策马仗刀冲他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