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简易的木床上,梁川却怎么也睡不着,明明很困,就是无法入睡。总担心有什么事发生。一边又思前想后,心里浮想联翩。也是,他刚穿越过来第一天,就拼命逃亡,疲于奔命,血战强敌。这种日子他在现代活了二十多年,可从没经历过。虽说遇见了这几个年轻美女,可乱世之中,明天真的不好说呀。
和他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另一些人。
在相隔不过百多里的一个梁军大营里,一个高大英武的中年男子正在中军帐中来回踱步。他双眉紧锁,一语不发。
此人正是吕悦的父亲,梁国征北将军吕方。这几日战况不利。由梁川所在一队人驻守的狼牙关被北羌胡人所破,致使门户洞开,形势危急。他正组织兵力重新夺回此关。而且自己的女儿带着她的一队女兵参战,也被胡人打散,现在生死不明,更是让他揪心呀。想着自己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前几年已战死疆场,如果此次女儿也出事的话,自己当如何是好?
正在他焦虑万分之时,一个年轻的战将快步跑了进来,向他跪下报道:“报父帅,胡人势大,我部连冲几次,死伤近千人都未能夺回,只能沿附近的几坐小山筑起了第二道防线,全力死守。胡人暂时还不能破。”
将军看了看自己满脸血污的儿子,叹息了一声说道:“忠儿,你也尽力了,也只有如此了,先稳住阵脚,再图良策吧!不过据我所知,这第二道防线,并无险要。若是胡人强攻,可能坚持不了多久。我们得早做准备呀。”
停了下,将军又长叹一声说:“儿啊,你也累了,早点歇息吧。明日一早你赶紧带人去把悦儿给我找回来吧。防线的事我另行安排。”
听到这里,年轻的将领脸色一惊说:“怎么?妹妹还没回来?不行,我现在就带人去找她。千万不能让她落入胡人之手,胡人灭绝人性,什么恶行都做得出来呀。”此人正是吕悦的二哥,吕方现在唯一的儿子吕忠。年纪也不过二十,不过长年随父亲一起征战,已成长为军中的一名小将了。俊气方正的脸上有些黝黑,一看就是长年征战的老兵。
听到吕忠这样说,吕方点了点头说:“也罢,那你就快去吧,点几个精干的兵士去吧,再配上快马。务必将悦儿给我安全找回。不然我们寝食难安呀。”
吕忠拱手答道:“遵命!”
说完转身就往帐外跑去。找不回妹妹,他哪里能安然入睡呀。
吕悦看着儿子匆忙离去的背影,又是一声长叹。哎!战况如此,怎样是好呀?可恨那些贪生怕死之人,一心避战,只想求和,对于作战不但不支持还要横加阻挠。真是令人心痛呀。如果此次自己战败,他们又会对自己落井下石,更会怂恿皇帝求和甚至投降呀。
将军正在担忧,却见几个士兵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为首的人报道:“将军,张长武已经抓到,如何处置?”
吕方看了下帐下站着的这个双手被反绑的二十多点的人,恨得双目怒瞪,牙关紧咬。正是这个人是梁川所在那支人马的将领。他是梁国兵部侍郎的儿子,没多大本事,却好大喜功,轻浮好色,临阵胆怯。眼见胡人冲来,他却扔下部众撒腿跑了,以至群龙无首,胡人轻松就破了关。
今晚,才让吕方派出的人从一个山村的房子里找到,他当时正在奸淫村里的一个年轻姑娘。还带了两个护卫。他这次是奉上面的命令协助吕方守关,受吕方的节制。可他仗着父亲的权势,对吕方的话不怎么在意。
此刻被押到这里,他仍然一幅无所谓的样子。也不给吕方陪罪。反是笑呵呵地看着吕方。
吕方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禁怒火中烧,厉声喝道:“张长武,你可知罪?”
谁知这张长武却并不在意。不紧不慢地说:“敢问将军我何罪之有?”
“你临阵逃脱,丢关失隘,导致战败,死伤无数。还不知罪?”吕方厉声喝道。
“这个,”张长武仍然毫不在意地说,“回将军,我可是冲锋在前,拼死抵抗的呀,这是谁在胡说呀?”
“那你奸淫民女可有此事?”吕方又问。
“这个嘛,我是和胡人作战路过此处,这女子看上了我,我们是两情相悦,两情相悦呀!”张长武嘻笑着说。
“好你个两情相悦!本帅今天斩了你。”吕方此时已是忍无可忍了,怒喝道。
“好你个吕方,你敢!”张长武有些怕了。心说这家伙要来真的?
吕方也不和他废话了,大喝一声:“推出去,砍了。示众三日,如敢有贪生怕死,不听军令者,这就是下场。”
见吕方果然来真的,张长武吓着了,急忙喊道:“将军饶命呀,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这时,刚赶来站在将军身边的谋士许荣说,“将军,能否三思?”
吕方看着他,他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杀了张长武,一定会给自己惹来麻烦。可不杀能行吗?
吕方轻声说,“许先生的意思我明白,可今天不杀他不能正军纪。”说完一挥手。
众人一起把那张长武推了出去。
张长武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吕方,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吕方眉心紧锁,不发一言。不久,帐外传出一声惨叫。
吕方心中一怔,他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也明白可能会发生什么。可现在国家危急,也顾不得许多了。作为一个军人,大不了马革裹尸,以死报国而已。
打定主意之后,吕方请许荣坐下说,“先生,眼下之事你以为当如何处置?”
许荣略一思索道:“我以为当封锁消息,就说这张长武是战死的。给他记功然后报上兵部。他父亲也没什么好说的。”
吕方想了想说,“这好是好,可这不是我的作法呀。再说,纸终究包不住火呀。早晚他们还是会知道真相,又何必把这事弄这么复杂呢?我吕方一生做人光明磊落,小人之事实在是做不出来呀。就是他父亲要报复我,我也认了。”
许荣听吕方说完,知他心意已决,也不多说,想了下说:“也罢,这事就不说了,那就如实上报吧,如今我们首要的是先夺回狼牙关。稳住边关形势,不能授人以柄呀。”
吕方点头道:“正合我意。”
许荣是吕方几年前和胡人作战时从胡人手中救出的一个教书先生,年纪和吕方差不多,也是四十多点。和他交谈之后,他觉得此人颇有才学与谋略,便将他带在身边,以谋士待之,这几年,他也确实给他解决了不少难题,出了许多的良策,帮了很多忙。
两人相处得很好。吕方面色凝重说,“那依先生看来,这狼牙关我们如何才能夺回呢?许荣想了想道:“将军要信得过我,可否给我一支人马,我去一试?”吕方有些诧异地说:“先生你亲自带兵?”因为许荣之前一直在帐中出谋划策,可从未冲锋陷阵过呀。
“正是。”许荣淡然道:“将军可是不放心?”
吕方笑了笑道:“是有点,不过我更相信先生的能力,若没有把握,想你也不会冒险呀!”
“多谢将军信任!那就请将军明日等我的消息。”许荣说完,起身拱手作别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