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吃过丰盛的朝食之后,簇拥在一起,各自说着体己话。说到高兴处也会抿嘴笑起来,因为年岁相近的缘故,又彼此相熟,便没有了那种陌生人的疏离感。
每天吃的好睡的好没有匪贼的打扰,舒适的环境渐渐让他们忘记了此时他们所处的地方。
直到一声唉叹声传来,每一个人脸上的嬉笑顿时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门外恰巧传进来声音。。
“各位小姐,掌盘子特命我有请诸位赴宴去聚义堂赴宴。”
依旧是那个谄媚的声音,每天准时都会在清晨第一缕阳光还未登上舞台的时候,正处于睡眼朦胧的他们便被早早就在门外等待着他们的那个男人叫醒。。今日也是如此。
打开门来只见来人手拿着只雨具,身着着一身宽松的紫罗色锦缎绸杉,挺拔修长的身材配上威武有力的体魄,竟惹得她们这些还未出阁的女子耳朵都有些赤红起来。
紧接着王离便向着他们做了一辑,重复了刚才所说的话。
上官婉儿轻灵悦耳的声音问道。“不知贵主是有何事找我们这些弱女子。”
在世人的眼中女子就该相夫教子,侍奉公婆,传宗接代。可上官婉儿何许人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堂堂相府千金,弱女子的名头落在她的头上,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王离可从来没有将上官婉儿还有同行的人当做普通的女子来对待,除过矮小丑陋的李渊与世俗会计的王慧。看着眼前上官婉儿戒备的神色,不由得苦笑一番。
赶忙解释到深怕解释晚了而给上官婉儿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对于义父的接下来大计可没有好处。“婉姑娘莫要多虑,只是简简单单的一顿饭食。没有其他的意思。还望姑娘能够赏脸才是。”
上官婉儿只是顺嘴一问却不想眼前的男人如此大的反应,心中一下不甚明了,果然如此他们已经知道,她们的身份了,这样也好。敞开了说话未尝不是一种好事。既来之则安之,与其胡思乱想不如静观其变。
“也好我们姐妹几人这数日来多有叨扰,还未谢过住人家的招待。尔捎带片刻,让我们姐妹几人洗漱一番可好。”
“甚好甚好。”
屋外那迎风招展的猎猎风旗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摇曳个不停。泥泞的路径被雨水冲刷的宛如新的一样,因为正处于夏秋交接的时节,细雨伴着冷风充斥着整片的天空,在路径的尽头被雾气遮笼的聚义堂或隐或现的很快就出现在她们的眼中。
原本不能参加这次宴会的李渊再一次在上官婉儿的要求下重新走进了聚义堂。这是他第二次进入到这里,可每一次都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感受。
王离在前面走着,一行人便紧紧的跟在其身后,越是靠近聚义堂,匪贼渐渐多了起来,鱼贯而出的身影仿佛置身于坊间集市一般。
很快哄闹匆忙的声音渐渐在几人离开之时被抛在了耳后,来到了聚义堂的内堂。一进门抬头就看见堂中正中间的墙壁之上画着一副栩栩如生宛如猛虎下山一般的呼啸猛虎图。
在画的下方此时正坐着震天炮还有那个老态龙钟的老人。
见他们一行人步入内堂,震天炮赶忙起身带着诚惶诚恐的表情急匆匆的朝着上官婉儿所在的方向而来。深怕由于自己的怠慢,而惹恼了上官婉儿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可把所有的宝都压在了丞相府的身上,以后能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出现在世人的眼里全靠眼前之人。
“婉儿小姐,快请快请。就等着诸位了开席了。”他引着众人一一落座,就连李渊都是他亲自引导落座。。
他一个乞丐能得主人家的如此的热情招待,全是震天炮看在上官婉儿亲自担保的情况下。否则他看都不看李渊一眼。
数年来遇到了百年难遇的旱灾,致使天下百姓生活在艰难困苦之中,民不聊生饿殍遍野。
在震天炮眼里李渊就跟路边遇到的贱民一样,没神马区别。
上官婉儿还有处在人群末尾的李渊王慧,三人心中皆是泛着嘀咕。这已经是第二次宴请众人。而在不日之前的第一次宴席是以寿宴之名,这人伦之长便无甚计较,可这一次又是为何缘由。就在几人脑中充满疑问的时候。
震天炮满脸笑意的招呼着众人,看着谁的盘子里没有了菜,他便用手中的筷子夹着菜给他。就像长辈一样深怕苛待了这些小辈一样。
很快一顿饭就在祥和融洽的氛围中度过,吃饱喝足之后震天炮以散步为由带着众人走出了聚义堂来到了一处风景优美的亭阁之内。同时也附庸风雅之余赋诗了几首。
震天炮在没有成为匪贼之时,在乡间也是小有名气的秀才公,再加上锄强扶弱乐善好施的性子,很是得当地老百姓的爱戴。
虽没有名仕大儒的风流豁达,与惊艳绝绝,但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他所做的诗赋辞藻虽没有过于的华丽,但胜在韵脚是老道的押韵,说来也是别有一番趣味。
“诸位,某做的赋如何。”震天炮对自己所做的诗赋很是满意,转身问着众人。
“阁下,当真是雅兴至极,此情此景,甚是雅配,老朽今日也算饱有耳福。”
震天炮只是淡淡看了眼不远处正在惬意摆弄着自己半尺多长的银白色发须的老者,心中不由得一暗。
震天炮不做回答,转而向着上官婉儿看去,初使粉黛的她身上有种让人心醉的魅力,仿佛让整个天地都能为之倾倒一样,让他有种深深不能自拔的感觉在其中,不由得感叹起来官宦人家的女子果然与商贾家的女子不一祥。
明眸一缕,清冷淡雅立于原地的上官婉儿仿佛察觉到了震天炮刺眼的目光。眉头不由得一皱心中便不悦起来。
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之意。
“阁下,做的诗赋自然是好。”悦耳动听气人心脾的声音传来。让人有种耳目一新容光焕发感觉。
“哈哈哈,能得小姐的一声称赞,对于某来说也是三生有幸。
震天炮紧接着又说到,“今日之宴特是为小姐准备的接风之宴,不知小姐可还满意。”
当上官婉儿听到震天炮这一句话的时候,心中便知道好戏要上演了。
“接风?”
“此话阁下如何解?”
“小姐当真不知晓。”
“未知。”
震天炮将话说的如此的直白,上官婉儿依旧是稳如泰山压顶般坐怀不乱。
而与之相比的是,震天炮自从知晓眼前的女子乃是当今权倾朝野的相府千金之后,已然接连数日没有睡上一个好觉,惶恐之中的他宛如紧绷的弓铉一样,随时都有崩塌的危险。看着眼前的冷静异常的上官婉儿,不由的佩服起来眼前这个倾城佳人。
“罢了,罢了。今日某设此宴,一来是特为小姐你赔礼道歉,想来凭借小姐的聪明绝智,定然能够猜到其中的缘由某便不用多说娓娓道来。”
这二来却是有份大礼想要送用送给小姐,不知小姐可有兴趣接受否。”
上官婉儿当然明白震天炮所说的道歉是神马,从近些日子匪贼的反应中来看,只要稍微一推销便明了,只是让她不明白的事,震天炮所说的礼物又是神马呢。她转过头淡淡的望着震天炮。
“礼物?”
“对,礼物。”震天炮顺手便指着立于身旁的张回。
“小姐可知他是谁。”
“不知”
震天炮见上官婉儿一脸疑问,便自顾自呢介绍起来,“他自山下府城而来,前几日上山便是亲自特意为了小姐您而来。十日之前小姐的的车队在鬼山涧受到不明身份之人的袭击便是此人背后操作。。”震天炮左手搭着右手诚恳的向着上官婉儿拱手到。
话到此处点到为止其意不言自明。众人都不是傻子,只要稍一调拨便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只不过这个道理用在李渊还有同行的两个女子身上时就有些差强人意。
刚刚还同处在一张桌子上,把酒言欢之人,转眼间就变成了想要将对方致人于死地仇人,尽管在上官婉儿和王慧的眼中多多少少有些不可思议,但更让人在意的是震天炮所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还是震天炮想要通过这种直白的方式,而搭上丞相府的关系。
可转眼一想便见多不怪。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自古以来这都是人心贪婪的欲望加持,在强权之下被放大的人性,人心不足蛇吞象说的就是如此。
谁让她是那个权倾朝野的丞相之孙呢,这个明晃晃的金字招牌挂在这里,只要有心人稍一琢磨便会奋不顾身的去追逐去拼命。
而在其身旁的张回在听到震天炮的话语时,顿时脸上青一片紫一片,暗杀相府千金的罪名若是落在了他人的耳里,那后果便不言而喻。原本他的打算是将这些女子暗自杀了之后,然后再将罪名加到震天炮的身上,一石二鸟之计却因为震天炮的一席话,付之东流,这无疑实在赤裸裸的打他的脸。小小的棋子居然也敢妄想出人头地,脸上松弛的皮肤都瞬间就变得紧绷起来。
“王俊,真的是好手段。”
王俊便是震天炮的本名。
“你当真不怕死吗,居然也敢做嫁祸于人的蠢事。还请尔想想清楚之后在言其他。莫要自毁前程而不自知。”张回郑重其事的对着震天炮说到。
可震天炮却对张回的警告置若罔闻“小老儿要是赵天然亲来我盘山岭,某或许敬他三分,可如今是何境地他要是有心敢来我盘山岭做客,那某也会尽心欢迎。”
在他的心底里他到是希望赵天然能够亲自来盘山岭与他当面对质,到时候这谋杀相府千金的罪名便会不攻自破昭然若知。
对于自己的一石二鸟之计尽管脸上表现的很是自信且,胜券在握,但心中却没有像脸上表现那样平静。
民不与官斗从来都是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千百年来总结出来的铁律。自己不走寻常路,却要逆天而行。这其中的凶险异常不由得他不谨慎行事。
更何况那张回背后的谋主,身份却大有来头。赵天然何许人也,当朝圣上的亲叔叔也。
自己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何必再瞻前顾后而担惊受怕,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杀了此獠,一了百了。
“只可惜你没有那个福分看不到那一天了,”
“上官小姐,今日我王俊就为你拿下此凶险猖獗之徒,任小姐发落。”
说完向亭外大声喝去,震耳欲聋的声音回当在耳边让众人都为之一怔,久久不能散去,“左右给我拿下此獠,,带到后堂听候小姐发落。”等众人还未从刚才的声波中回过神来。
便从亭阁外窜进来许多手持着锋利冰刃的悍匪。一层接着一层将整个亭阁都围在了中央,为首之人便是在不远处能容得下一人之高石林之后早早埋伏等候着的王离。
一声令下将整个亭阁团团包围在中间,密布透风的人墙仿佛宽厚沉重的城墙,一时间让位于中间的一干人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兀。
在脚下盘山岭巍峨高大身影衬托下,其他的山岭在它的面前犹如侏儒的小人一样,以至于有种一览众山小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亭间众人的鼻息仿佛都被这寒光四射的刀刃给冰冻住了。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穿梭在其中。
冰冷寂静的氛围就在这时间的的流逝下一点一点的延续着。
原本因为王俊的突然发难而变得恼怒异常又差点气火攻心的张回,待王俊招呼手下众多的喽啰团团围住他们的时候。脸上的青紫的面色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讥讽的嘲笑与鄙视。环顾四周众多的凶神恶煞的匪徒,亦是一脸的嫌弃。他犹如闲庭散步般丝毫没有把眼前的匪徒们当回事。
恺了恺衣角处不知何时落下细小的尘土。望着周围的人群坦然说到“不用麻烦尔等了,老朽还未老到食不果腹手不能提的地步。”
当他缓缓的走至离王俊一尺之地的时候。
便见他静静的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起来,身边的匪贼看张回愣在了原地,便心有不悦不耐烦起来,连忙催促着他往前走,可走了数步他又停下了脚步,只见他仰起头来,正好能够凑到王俊的耳边,低声细语了一番,然后再众人的目送下宛如摘仙人一般,满头的银发在风中随风摇曳,只留孤独的背影落在众人的眼里久久挥之不去。
李渊早就在那些匪贼手持着锋利无比的兵器还未涌入亭阁,在他人将注意力全部放在王俊与张回的身上时,他早就径直蜷缩着身子躲在了王慧单薄的身影之后。
自小喜爱男儿打扮的王慧,一身曼妙妖娆的躯体仿佛花池中盛开的紫罗兰,宽大厚重的衣服都抵挡不住她的魅力。
可此时的李渊却用他那脏兮兮的手,拉着王慧干净如斯的衣角撒手不放,眼神中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亭阁中压抑紧张的气氛压的他弱小的心灵都快要喘不过气来,再加上眼前晃动的利刃让他这个即使经历过生死考验的老手都有些不知所措。
眼中除过惊慌之外也有着佩服意味在其中。他佩服得人有很多,每一个与他接触过的人他都挺佩服他们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是那样的完美,敢爱敢恨,做事果断,眼中没有太多的顾及。
而他呢胆小怕事,自卑懦弱做事瞻前顾后唯恐自己的小命不保。亲眼看见阿姐被鲜卑人抓去,而躲在黑暗的角落里不知所措,亲眼看见润儿在漆黑的夜晚中被野狼叼走,自己只能驻足于山石之后,默默的注视着润儿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直到看不见。
王慧感觉到身后正有人拉扯着自己,于是向身后望去只见李渊手中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摆,顿时脸色有些不悦起来。
自古以来男子十四成丁,便可落籍于民,对于朝廷每年的劳役,军役便会依据律法,征役其人,在这个世上因为战争与天灾致使人口锐减的年代,即使小小的年纪也会早早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而李渊虽只有十岁的稚龄,但相对于贫苦的农家子弟而言,他的这个年纪早早就承担起了家庭的重担,哪能像李渊如此的不知轻重,胆小怕事就因为小小的一件事,躲在了女子的身后,想到此处王慧
正想呵斥与他时,脑海中想到了李渊曾在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救过她一命,只好作罢。
继而转过头来继续默默的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看来这盘山岭是个是非之地。得尽快离开这里不然有殃及池鱼的危险。
有人想拿着上官婉儿的命当做交易的筹码,来换取背后之人所给予的荣华富贵,这背后之人用心之限恶实在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上官婉儿是谁那可是当今朝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府上的千金小姐。
有人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如此的大胆行事,这不得不说是个异想天开的事情。
思来想去这些与自己到无甚关系,如今自己如今想要查寻我王家的灭门之因,背后究竟是何人所为,这丞相府无疑是个切口,万事皆有因果得徐徐图之才是。
花开花落,夏风习习,梦中一柯醒时泪,待意浓美时,皆是虚妄一场。
亭阁周围争艳的群芳,在押解张回的匪贼们争相践踏下,失了五彩嫔芬的美色。像是斗败的公鸡又像宣誓着秋风的到来。
这已经是盛夏的末季,离秋天依然不远,亭子中忽然消失的人群,带走了大部分的热气,瞬时间让整个亭阁中变得凉爽起来。
沉默一时的亭阁在王俊沉着冷静的语气中变得荡然无存。“此人狼子野心,居然敢暗中打丞相府的注意,当真以为丞相府无人乎,实在是该死至极。”
他仿佛是个为主子打抱不平的奴才,一脸的气氛恨不得现在立刻就杀了那个老儿,已解除主人的心头之恨。
一番伶俐至极的表演要是流落于民间怕都会成为红极一时的名角。
可他却不知道自己对于丞相府的一番打算,却是一厢情愿,无水之源,在那些权势滔天的大人物的眼里他们就是一群落草为寇的臭虫。居然也敢妄想一步登天,做人上人,一番虚妄而已。
自古官匪两道走,尤其实在他读书人的眼里,正就是正,恶就是恶,他们就是罪大恶极的代名词。
“姑娘,此人该当如何处置。”王俊一脸恭谨的问道,深怕自己的所作所为引起上官婉儿的不快,而使自己的计划付之东流,那就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一脸平静的脸上没有了刚才的意气风发和挥斥方遒。
数十年的江湖生涯与生死挑战,早就让他的心变得跟石头一样坚硬,他比谁都懂得审时度势与卑躬屈膝。
虽然眼前之人是个还未出阁的女子,但他丝毫没有有轻视之意。
一对轻柳细眉婉转悠扬的悦音,只是淡淡了说了句。
“阁下,随意便是。”
王俊对于上官婉儿的随意二字也是一愣,从中听出了一些拒而远之的意思,还有高高在上的鄙夷与不耻。
王俊也只是装作不知道,这些门阀世家的跋扈自大的秉性,连那些云游四方的道士田间劳作的乡野村夫贩夫走卒都能唯知一二。他焉能不清楚,只不过懒得理会而已,随后便一笑泯之。
他的宝从来都不是压在上官婉儿的身上,因为赵天然的缘故,他相信丞相府上的人,不会看不见这个有利于他们的棋子。
“是在下明白。”说完便退出了亭阁。
这亭阁中就只剩下上官婉儿五人王慧还有唯一躲在女人身后的男人。
“吓死我了,这些男人怎吗这般如此的粗鲁。”其中一女子扭捏着赶忙拍啦拍自己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口,心有余悸的说到。
众人不语皆是看向上官婉儿,心中也是一阵的感激,要不是上官婉儿的缘故她们怎会安然无恙的做在这里,说着话儿。
时间很快就到了晌午,一行人便在匪贼的引导下回了屋子。
月影如梭,时光流逝,自从众人被抓上盘山岭从原本的绝望到茫然再到如今的柳暗花明,简直如做梦一般,心思早就飞回了府中。不知道家中爹爹和娘亲还在担心我吗。
“饭桶,饭桶,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你觉得这可能吗。”一间古色古香满屋子摆满了书籍的屋中。靠近窗户的地方摆放着一张上好的厚重漆红楠木书案,文房四宝还有一刀烟雨楼承造的宣纸置于其表。
而在书案背后此时正做着一位脸上充满着怒色的壮年人。细细瞧去却与远在千里的丞相府千金有着几分相似。
堂堂相府千金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宛如销声匿迹一般,整整十日听不到任何的消息,这对于权倾朝野的丞相府是何等的耻辱。
壮年人望着跪与堂下的奴才,一脸的冰寒让屋外等待伺候的婢女们都感觉到浑身一颤。
“滚”
说完跪于堂下的下人犹如从黄泉路上捡回来了一条命。不假思索的的赶紧起身离开这个让他感觉到恐惧的地方。
可当他的一脚还未踏出屋门,便迎头撞在了一老者的身上,一身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发白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银冠。
对于眼前下人的鲁莽没有过多的责怪,只是摆了摆手让其退下。
此人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府的主人上官金虹。
尽管有着七十岁的高龄,却丝毫没有普通人的老态龙钟与老迈。稳健的身子骨比之年轻人也是有的一比。
当他走进书房看着正眼前发着怒气的儿子摇了摇头,不知该说什吗好。
“少时就告诫过你凡事不要太过于执着于心,要沉得住气。你看看如今的你配的上我上官家的长子身份吗?”
不满之意传进壮年人耳朵里,这时他才注意到站在书案前的上官金虹。赶忙起身一手扶着上官金虹的右手将他扶至身前的案椅上。
“是父亲所言极是,是儿孟浪惹得父亲担忧了。”
上官金虹自小家境贫寒一身坎坷的经历,以至于三十岁才娶妻生子,在如今这个早婚早育的时代也算是一件奇事。所以他平日间最是喜爱眼前的长子。
“婉儿,不会有事的这天下之大还没有人敢缕我上官金虹的眉头,放心便是。”
“父亲,儿是担心婉儿的安危,但更让人儿担心的是这背后有人会因此那这件事大做文章,对我丞相府而言实属不力。。”
“尤其是赵天冷那个老匹夫,昨日就在朝堂上父亲因江南舞弊案的牵扯被圣上责罚,而那个老匹夫竟然落井下石对父亲冷嘲热讽,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如今婉儿的突然消失也说不定是他暗中私下所为”
壮年人似乎像是好不容易寻找到了出泄口。一股脑的将自己认为想要说的话,一一都说给了上官金虹听。
而在坐于一旁的上官金虹听着儿子的话,却没有做出太多的指示,只是一边听着一遍不时的点点头。
直到壮年人将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完,上官金虹这才缓缓的起了身子,左手缕了缕刚刚被压在身下有些褶皱的绫缎,并用他那威严的声音对着壮年人说道。
“真的是女大十八变越来越不像话了。好好的女红不做却想要与这世上的文人骚客争一争这文才武略的响头。”
夕阳西下屋外一片猩红的光芒透过窗棂照射在上官金虹那永远都保持着一脸慈爱的脸上,一片通透过后,宛如心灵的归宿一般。
紧接着他便向昏暗的墙角处命令到“将小姐安然无恙带回来丞相府。”
话音刚落只听见一缕淡风拂过二人的脸面片刻便恢复了宁静。壮年人却对这异样的意外丝毫没有太多的的惊讶。望着上官金虹那老迈的身躯渐渐消失在眼中。心中便也知道老爷子这不想让自己在掺和进婉儿的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