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交替的时节,黑夜中的盘山岭宛如夜间的幽灵一般,郁郁葱葱的树冠层峦叠嶂般在黑夜的掩护下延伸至天际,树干在经过风雨的打磨与灌溉下早已变了模样。要是有人抬头从树底下向上望去脖子都会变得发麻。
涓涓细流的小溪在蜿蜒曲折的山势间缓缓的向着远方延伸。它的存在宛如明珠点缀一般,让万物都能为之倾倒与赞叹,耀耀生辉的夜色只留下一缕清泉在滋补着大地。。
可就在这宁静的背后,晴朗的夜空却慢慢的被乌云给遮挡住了,月光失去了亮色,似是个待嫁闺中的女子带着羞涩躲在了乌云的身后。
自从上次王俊在聚义厅宴请上官婉儿一行人之后,再也没有发生过任何异常的事情,最少对于他们来说是这样的,平静的日子再一次的来到了众人的身边,没有当初的勾心斗角也没有当初的担惊受怕。
此时的她们,宛如闲游野鹤的世外高人一般。整天在盘山岭不是吟诗作赋附庸风雅,就是抚琴颂鸣,咏物育人,整个山寨每天都充斥在少女们欢声笑语的声音中。惹得满山的匪徒们是一脸怪异。
而在这欢声笑语中却也有二人,眉头间缠绕着似有似无的愁绪,久久不能散开。
她乃是堂堂的世家门阀大家的千金小姐,也许是在父辈们的影响下,对于这种勾心斗角和玩心眼的东西,从小天生就拥有着异于常人的嗅觉。就像昨日王俊在她面前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码,她自然也是瞧得明白。明白归明白可也有着不解之意在其中。
那个匪头为何要将这背后之人的名字告知于我,究竟有何意图。
堂堂丞相府不是谁都可以登堂入室,此人若想光明正大投靠丞相府,这背后需要付出的代价,岂是一件小小的绑架案就能回报的。
。若是如此那他们这些人也是太天真了一些。士农工商四个阶级自古以来就是个无形枷锁,将这世间上所有的人化为了四五六等,若是有人想要打破这千百年来的传统,其结果是可想而知。
当一对凝眉弯成了月牙久久不能散开之时,一双凝眸却正好落在人群边缘外的李渊身上。
此时的李渊正百无聊赖的正蹲坐在远处,望着嬉笑打闹的人群,像是想到了神马不好的事情,同上官婉儿一样眉间夹杂着似有似无的愁绪。。
上官婉儿见状如此,步撵摇曳缓缓来到李渊的身边。
悦耳动听的嘤昵声传来瞬时间就钻进了李渊的耳朵里,即使此时的他在外人看来有些傻傻的感觉。径直问道“你叫神马名字。”
“你的阿娘阿爹如今又在何处。”
上官婉儿连续问了李渊好几个问题,他才后知后觉的神情中缓缓神来,发现了到身旁个女子。
他认识她,还是如当初那样,当他快要迷成一条线的眼睛望向上官婉儿的时候,脸上就会不由自主的被一片红云给遮盖住。为了避免尴尬,
赶忙向着相反的方向躲去。一脸的羞涩低着头不敢直视上官婉儿。
这可是他所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即使换回女装的王慧在她的面前都稍逊三分。
沉默的久了,这让他说话都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但最后还是回答了上官婉儿的问话,“俺叫李渊,云州人士。”
“至于阿爹阿娘,他们都死了,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说完他的神情就有些低落起来。
也许是感受到了李渊的低落,上官婉儿便不在言语。只是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婚事。神情便不由得一暗。
她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乃是人之常情,但自己仍然还是希望自己能够掌握自己的婚事。嫁给一个自己所爱的人,可这些在世人的眼中那有那吗的容易。只要丞相府的千金小姐这个金字招牌在一条,他都永远不会按着自己的性子来抉择自己的人生大事。
此次千里迢迢从上京城来凤阳府参加文会,便就是接着文会的由头来躲避阿爹啊母的逼婚。
“唉”
也许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李渊与上官婉儿两个年纪相差不大的两个人,在这夜色弥漫的黑夜中彼此有了心灵相通的感觉,相言无语。
盘山岭因其易守难攻地形险要的独特优势,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时间内给山下周遭的百姓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个道理在这里也是试用的。
可时间长了,百姓们也就慢慢的放下了心中仅有的戒备。原因便是山上的匪徒从来都没有下山打劫过他们。
崎岖难行的山路上,突然一道道模糊矫健的身影宛如游龙一般穿梭在树影之中。。
这些人一个个头带着黑色面巾身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全身上下每一处地方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双摄人的眼球暴露在空气中,山寨很快便被他们给团团包围,就连四周暗中布置的岗哨也被他们凭借着矫健的身手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给悄无声息的杀了。。
可天算不如人算,马有失蹄人有失足,就在他们以为这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时候,他们还是被暗中的岗哨给发现了。官府花费十数年都不能剿灭的悍匪,岂能那吗容易被他人给暗中点了炮仗,这都是后话。
“敌袭,敌袭。快来人。”一阵阵清脆响亮的锣鼓声,霎时间就将整个天空给填满。
“该死,按计划行事,各什从四周强攻突围前进。凡遇人着皆杀之。不留活口”
“诺”
“义父…义父大事不好了。北寨正在遭受不明身份之人的攻击,弟兄们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快要顶不住了。”,此时的王俊正准备抱着夫人上床睡觉的时候,突然被门外的急促的敲门声和叫喊声打扰,眉梢不由的一皱。几十年养的好脾气被这一阵操作,顿时被逼的急怒起来。
可片刻过后他还是在夫人的帮助下穿好了衣服,打开门来至院内的枫树下,对着眼前这个寄予厚望的义子一阵呵斥,“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的心腹之人,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是,义父,孩儿孟浪了,山下正有不明身份之人攻打我盘山岭北寨。”
原本以为王俊会大发雷霆,可当他将这个消息告知于他的时候,王俊却表现出一片坦然的样子,似乎再说果然如此。
“知道了。”王俊紧接着便吩咐道。
“你即刻带着自己信得过的兄弟,去请上官小姐几人来这里与我会和,我们从后山的密道离开这里。”
“密道,”
“还愣着干神马,快去。”
吩咐完王俊转身进入卧房,看着夫人睡眼朦胧的样子,一阵的怜惜,“夫人快收拾收拾些紧要的衣物。还有枕头下有一个漆红匣子带着它。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妇人虽有些不明所以。但终究没有去向王俊追明缘由。
不一会的功夫上官婉儿几人与王俊,便出现在一座废弃的柴房里,在柴房的西南角掀开了压在洞口的石头,一条幽黑的密道便出现在众人的眼中,李渊王慧二人也在其中。
王慧李渊二人他们因与上官婉儿一行人在一块,当王俊的义子要带着上官婉儿一行人离开的时候,本不想带着他们逃之夭夭却因为不想节外生枝而无辜惹至祸端,也就带上了他们。
进入洞中沿着密道的走势,行走了近三里的路程,才在一处陡峭的山背后,露出来身子,转眼望去众人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出了盘山岭,只留下山顶处通红的光芒照耀着整个天空。
王俊望着漫山遍野的都闪耀着的火苗,心中是一阵的感伤。要说在他们一群人中与盘山岭感情最深的,无疑只有眼前这个年近四十已到不惑之年的男人。
“阁下看起来很痛苦。”这时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传出来,落在了王俊的耳朵里。
只见他转过头来看着眼前这个美的不像话的女子。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这一切花再多代价也都是值得的。”王俊不想多言其他。
同时督促着众人离开这是非之地,幸好他早就知道赵天然不会善罢甘休,轻易放过他们,暗中便做了一些准备,以至于不会仓促应对。
“得尽快离开这里,我想我们很快就会遇到我们不想遇到的人。”王俊没有回答上官婉儿的话,不是他不想回答,只不过彼此都是陌生人不熟悉而已,继而懒得去回答,要不是因为她的身份他也不会对她多说一句话。
很快一众人通过暗无天日的密道就来到了盘山岭的山脚下。
原本以为此时的他们已经逃离了险境,可偏偏事与愿违,就在他们逃往最近的城镇而去的时候,在路上却碰到了形似丧家之犬的白云金。只见他浑身上下全部被鲜血覆盖,猩红的血气怕就连几里地外的野兽都能够闻见,尤其是背上一刀见尺的刀口,将伤口周围的肉块都泛的凸了起来,落在众人的眼里,让人不得不佩服此人的忍耐力是何等之强。
可王俊与白云金身为结拜兄弟的他们却没有相见甚欢的喜悦之情,白云金恶狠狠的对着王俊说到,“大哥,你真的让我等兄弟好找。为神马大哥要如此对待我等兄弟于不顾,只顾自己逃命。你应该睁大你的眼睛瞧瞧那些死去的兄弟们,想想该如何去给他们交代。要不是大哥你孤注一掷,不听俺的劝阻,不计后果那有今日的祸事。”白云金一连串的输出,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推在了王俊的头上。继而其惹起了身后同样死里逃生的其他匪徒们的仇恨。
说完只见白云金手持着一把锋利的横刀,直接就朝着王俊的脑袋扑面而来,疾风四起的后劲将周围的空气都给切割开来,发出呼呼的声音,其后数十个死里逃生的匪徒也随着白云金径直朝着王俊一方冲杀而来,气势如虹的杀气混杂着仇恨,一时间将王俊以及身后的心腹之人给压在了下风。
而宛如局外人的上官婉儿王慧李渊一行却早早躲开了去。
李渊更是在白云金出现的那一刻,感觉到了危险,,先于他人躲在了一处茂密灌木的背后。静等着危险的风暴在时间的推动下,缓缓落幕。。
王俊见白云金失去理智,像条疯狗一样乱咬人,一脸凝重的看着快要冲到眼前的一群人。也是丝毫不敢有任何的放松紧惕,几十年的风风雨雨早就让他明白一切阴谋手段的最后,从来都是你死我活。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与放松。
只见他也是手持着冰刃朝着白云金杀去。片刻过后便响起刀与刀清脆的碰撞声,和此起彼伏的喊杀声。
而在不远的李渊也是亲眼目睹了这一盛况,虽说不是第一次见杀人,可如此近距离的杀人场面还是第一次见,不免有些难受。幸亏在早些时候吃了点吃食,不然怕就连肠子都能吐得出来。
可片刻便神情有些低迷起来,他想到了母亲被鲜卑人活活杀死的场面,想到了虎头被匪徒给杀害的场景,接连家破人亡又饱受生活摧残的李渊,今日再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心中顿时有些痛恨这个世界的无情与不公平。
再加上数年来的乞讨生活,让他见到了此生最是难以忘记的回忆,因为贫穷老百姓不得不卖了家中的良田,只为一口可以饱腹的口食,而四处乞讨为生,可尽管这样却只能顶一时之欲,不能长久而为之,直到走投无路接下来就是卖儿卖女,到最后的孤零零的一个人倒在了路边,这一番场景,每天都在他的眼中飘过。
望着眼前几乎野蛮式的你死我活,在他的眼中片刻就没有了感觉。同样没有感觉的还有他那济世骇俗般的同情心,和对这个世界的不公平的愤恨。
因为天下人何其之多,而他只是这其中的沧海一粟,小人物一般的角色,即使再愤恨世间的不公平,那又怎样。肩不能抗手不能提,那种事还是交给其他人为好。
于是他想到了母亲临终时对她的交代,让他好好识字读书,长大后能够娶一房媳妇结婚生子,将李家的血脉好好的延续下去。那便是他此生最大的愿望。想到了此处嘴角处不由得泛起一丝危险。
可这一丝淡淡的微笑在此时这般充满杀气的地方,显得是如此的诡异,幸好没有被他人看见,不然其后果便可预料为之。自然这都是后话当做笑喻之谈。
白云金的人马起初压着王俊一方的人马打,可越是到了最后,就越是力不从心。
王俊身后的人马都是他这几十年来悉心培养的心腹之人,而与相反的是白云金身后的人马都是他花金钱女人绑在一起的兄弟之情二者那有可比性。
事实果如所料,一番争斗很快便分出了输赢,只见王俊手持着刀刃落在白云金的脖颈间,“哈哈哈,王俊俺落在你的手里,那是俺艺不如人,怪不得其他,可大哥想好了真的要将整个寨子都投入到朝廷的怀抱。”
“我白云金是个响当当的汉子虽说有些混蛋,但俺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想法,先前张回老儿对俺的示好,都只是俺做给其他人的假象。对于你也是。左右逢源有神马不好,大碗吃酒大口吃肉,又有神马不好,非的看朝廷的眼色行事,俺早就劝说过你,可你不听俺的话,如今这种局面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应该回头好好看看盘山岭,看看那里死不瞑目的的父老乡亲。”
白云金用平淡又不甘心的话语说完,转头望着眼前曾经出生入死过的结拜大哥,紧接着望向盘山岭的方向,乘着王俊的不注意,朝着脖颈之上的利刃而去,瞬时间就割破了脖颈上筋络分明的血管,喷射而出的滚烫血液,将王俊整张脸都给覆盖了,只露出了一双后悔的眼睛,在众人的眼球里。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可又在情理之中,这种感天动地的兄弟之情,到最后是这种下场,让场外看热闹的局外人们,都是一脸的可惜。
直到那场疯狂的厮杀过后,已经是五天前的事情了,此时的他们除过李渊、上官婉儿、王慧,七人之外加上王俊一方的人总共只剩下十七个人。
因为快要到晌午了,尽管快要到了入秋的时候,可天空依旧是蓝天一片,没有一丝的乌云遮盖,再加上近些年来,北方异常的燥热天气,使得他们还似乎生活在夏日炎炎的的入伏时节。只要走几步路口中就饥渴难耐。
李渊王慧一行人只好在路旁一间叫做三碗不过岗的茶摊上落脚,歇息片刻,待休息过后在启程朝着帝国的上京城而去。
往来客商行走的乡人,见他们一行人要再此地落脚,纷纷起身避开而去,眼中充满着忌惮之色。
倒不是这些客商与乡人小题大做,只因为王俊一行人人人腰间都带着一把利刃,要是谁人见到他们行走在乡里,谁人不能躲之。毕竟朝廷明文规定和大陈律令条例中写到普通老百姓和一般的富贾商人不能再大庭广众之下私夹兵刃,若有不尊此令着,然以谋反罪论处,以儆效尤。
可李渊一行人却明目张胆的在乡间行走,在他们眼里李渊一行人定然不是一般人。不然不会如此的找人显眼。
李渊一行人在路中也是遇到过被衙役还有兵丁盘问过的事情,可当上官婉儿拿出丞相府的令牌的时候这一切就便的不了了之。
可也有不识货之人,可最后的下场就是被王俊及其手下人给大了焖棍桃之夭夭。
尽管大事小事一摞框,但好在都是平安度过了。看着上京城越来越近在眼前上官婉儿还有其他千金小姐们,心中也是一阵的急盼。想起家中的双亲长辈,不免有些哭哭啼啼起来,不过这种哭哭啼啼却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原本应该是高兴的,可人群之中的王慧却没有这种相逢的喜悦。
只有仇恨在她的心中蔓延,犹如一堆被熊熊大火点燃的火石,只要露出一丝的宣泄处,她的怒火霎时间就能将整个天地闹个天翻地覆与死去活来。
怒火只出现了那吗一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知道此时的她就如墻果中的嗷嗷待哺的婴儿,经不起这世间的风吹雨打,尤其是那些狂风暴雨,她的未来不能急于一时,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徐徐图之。
这次凭借着上官婉儿的青睐,借着丞相府的势力能查到王家覆灭的真相自然是好,要是查不到那也无事。
一张成正方形的桌子,前后左右各有一张长条凳,十七个人满满的做了四张桌子,还绰绰有余。
两方人经纬分明的落座在两边,谁也不打扰谁。
李渊跟着上官婉儿王慧做在了同一张桌子上,同时上官婉儿几人从袖口中拿出了带着清香的绣帕,用她们那一双双芊芊细手仔细的擦捻着茶具,虽说人人都有些嫌弃这不知多少人用过的茶碗。但口中的燥渴的感觉却催使着他们不得不接受这种施舍。
然后静等着茶摊小二的茶水和饭食。
而在另一旁的王俊一方人,却没有如此多的规矩,江湖人吃饭从来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哪来的那吗多的弯弯道道。
而这简陋的茶水摊上,不光有供往来客商行人常备的茶水,吃食,居然还有从几里外都能闻得见,香气四溢的酒香。这可惹坏了王俊一众嗜酒如命的汉子。
而身为心腹之人的王离秉着为义父着想的想法,凑近王俊的身边,亲声的问道。
“义父,上京城离此地只有不到五日的路程,算算时辰不过片刻便至。你看看弟兄们连日彻夜不眠的急行赶路,人困马乏,甚是劳累,此地地处偏僻,一般人很难察觉我们来至此处,所以兄弟们委托孩儿希望义父能够允许他们自行饮酒,解解身上的乏气。”
王俊也是人他也能感受到手下弟兄们的期盼,有些不忍。既没有否定王离的所谓的请求也没有同意。
看王俊不为所动,王离再一次说到“义父,我知道你为何担忧,但如今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岂是一时能够解决的,现在的危险不光只有眼前的危险,还有上京城等着我们的危险。我们不能一视同仁。既然如此我们就应该积蓄力量,为以后的困境早做准备。防患于未然,未雨绸缪才是。”
王俊喝着手中有些涩口的茶水,听完王离说的话,犹豫了片刻。在看了王离殷切的一眼之后
,点了点头。
“不可贪杯。一人一碗即可。”
“是,义父。”
“小二,上酒,大碗的,给我的这些兄弟们一人一碗。”当这一语话音刚落。随后一阵整齐的声音传来。
“谢谢,离哥儿让酒。哈哈哈。”
这些匪徒刚说完就迫不及待的起身,就像猫见着老鼠一样,老远就闻见了腥味,不等小二将酒碗端上桌子,赶忙就朝着茶摊放酒的地方而去。待至跟前一把推开正要往酒碗倒酒的小二。
拿起放在酒坛旁边的一摞碗,分发给每一张桌子上,王俊一桌也是如此,只不过由一坛酒变成了两坛酒。
在盘山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大当家的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嗜酒如命之人。
每次山寨的兄弟们打猎归来,大当家的都会和兄弟们饮酒作乐,可一饮酒就没有个度数,往往都会烂醉如泥。
原本以为这一切都应该是其乐融融的场面,而此时的王俊却做在上首的位置有些心不在焉,只因为他众兄弟们的一句话。
他那一双鹰啾一般的眼睛打量着四周,看着乐在其中大口饮酒的心腹们。原本就有些狭小的眼睛,就在他打量周围的时候,迷成了一条细小的缝隙。
喝着手中有些涩口甘苦的茶水心中却五味杂陈起来。。
多年来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已经完全超出啦他的控制,。同时还有一种他不敢想也不愿去想的猜想笼罩在他的心头。想到此处他猛然的站起身子,搭在桌子上的手掌重重的击打了一下桌面。对着所有人说到。
“酒中有毒。”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切都变得太迟了。原本还处于兴奋之中匪徒们,突然就有五人口衔白沫倒在了地上,不知道是生还是死。
在座的众人之中完好无损的只剩下王俊和他的夫人,还有身边形同父子的王离,还有其手下的五人匪徒。
而在李渊的一桌子人中间,却没有倒地之人。
见有人口吐白沫昏然倒地,见此情景在不愿相信自己猜想的王俊,也不得不相信这个从小带在身边,当做继承人培养的义子,居然感冒天之大不违背叛了他。而且还是在他走投无路上天无门的绝境之中。
“好好好,我王俊精明了一辈子想不到到最后却被鹰给啄了眼睛。真不愧是我的好儿子。”
他回过头望着此时座如泰山压顶而坐怀不乱的义子,应该准确的说是儿子,喝着茶吃着菜。就在这种沉默的氛围中度过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而在不远处的李渊所在的一桌,剩下的五人匪徒之中,其中一人将李渊一行人牢牢看住在了原地,另外四人将此时正在愤怒中的王俊给团团围在了中间,动弹不得。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紧要时刻,哪怕只要有一丝的的风吹草动都会惹得杀意四起的时刻里。
突然从周围足足有一人之高的冠林中,冒出来无数只黑色的暗影,这些暗影快的宛如闪电一般,以迅疾掩耳之势朝着众人的方向射来。
正处在人群之中的李渊包括王慧上官婉儿一行人,正好处在弓箭的攻击范围之内,由于躲避不及,还是有几名小姐们受了些不同程度的轻伤,如此近的距离在强弓劲弩的打击之下只是轻伤,多多少少有些运气在其中。
“王离,杀了这个忘恩负义之辈,昔年要不是王爷看他可怜将他从太常寺的死牢之中解救出来,并保他一命,那有他今日的荣华富贵,尔当真是胆大包天,敢违抗王爷的命令。”
话音未落便从密林之中陆陆续续走出来数十个身着夜行衣的黑衣人,他们每一个人手中都握着锋利无比的的兵器,在月色的照射下鲜红的血液顺着刀背滴落在地上,显得是那吗无比的耀眼。
而在这些人的前面却径直走出一老者,待其缓缓行至李渊一行人的面前时,众人眼中不由得一震。甚至有些不可思议。从这个人上山伊始,王俊就与此人不对付,要是秉着他的秉性,一旦猎物上了勾怎会轻易让他死里逃生。
“张回。”王俊在这种地方见到张回仿佛也有些惊讶。他可是明明下令过让心腹之人暗中除掉此人,可眼前活生生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怎能不让他惊讶。可当他转头望向王离的时候便心中一切明了。
张回看着王俊有些惊讶的表情,不由的嘲笑起来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对于这个叱咤凤阳府将近二十年之久的悍匪,心中不由得有些同情起来。
手不时的缕着下巴斑白的发须,笑眯眯对着众人就是一阵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