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商前这样想着,想着要救武大郎,要改写他的故事。
可跟着,却又遇到了难题。
因为自己,最多能活到6月7日。
而这潘金莲,叉竿打西门庆,是那一天呢?还有多久?
若是6月7日后,那时自己已?……
现在提前杀了这潘金莲?
或者,去杀了西门庆和这隔壁的那王婆?
潘金莲之所以会谋杀武大郎,其罪魁祸首,就是那贪财、恶毒的王婆。
就是西门庆,实也没有想过,要杀死武大郎。
砒霜药死武大郎的主意,就是那个恶毒的王婆出的。
西门庆和潘金莲,能通奸苟合上,其实,也全是那王婆教唆、设计促成的,并提供通奸场所。
若没有她,潘金莲和西门庆,想必就没有下文了。
叉竿打到了西门庆,潘金莲赔了礼,道了歉,关了窗,其实,就已结束了。
若不是有那王婆从中设计、哄诱……
所以,最后,她才会被判凌迟处死
嗯,那好,那就杀了那王婆。
吃完后,商前忽然发现……
发现这武大郎,有些不对……
不,很不对!
他的目光,竟偶有精光射出,再细看他的步履,凝听他的呼吸……
不,这武大郎绝对身有武功!
而且,定然不会低……
至少,已是个入流的高手。
他是个已入流的高手?……
那他当然就不会是《水浒传》里的那样……
那样无能了。
捉奸时,也定然不会被西门庆踢伤了。
不被踢伤,自就不会卧病在床了。
不卧病在床……
那想来,便也绝不会被这潘金莲用砒霜给药死了。
武大郎也察觉到商前发现他会武功,就转头来,看了商前一眼,这一眼,似在告诉商前:“是的,我是身有武功!”
同时,又在说:“你知道了,但别说出来!”
商前急忙起来,对他,躬身,深深的行礼。
武大郎见了,忙上来扶住。
商前直起身子,和他目光相接,就更加的肯定:
他会武功。
跟着,就再无怀疑了——
因为,他握着自己手腕的手……
跟着,他说道:“超一流内功心法,果然厉害!”
商前听了,大吃一惊,忙后退了一步。
他又笑了,笑道:“放心,我不会起任何觊觎之心的。”
商前听了,看了他一会儿,忽也笑了,又对他行了一礼。
武大郎说道:“别动不动就行礼,否则,礼就不值钱了。”
商前笑道:“你救了我,又如此这般的招待我,可我却无以回报,就只能多行行礼,以表我内心的感激之情。”
既然他有武功,哪就不需自己操心了。
那自己就可以去找人打架了。
嗯,务必要尽快突破进一流境,找那人报仇!
2
商前躬身,辞谢武大郎……
武大郎十分款留,但商前执意要走,不愿再多打扰他。
出了他家的门,已是黄昏了。
商前心里忽不禁一叹,黯然道:“唉,又是黄昏!又是黄昏!”
跟着,一股莫名的伤感、愁绪袭来,同时,还有一股强烈的莫名的寂寞之感,也袭来。
见他家隔壁,果然有个茶坊。
有个老太婆坐在水帘下,想来,她就是王婆了。
倒也不必杀她了。
这武大郎会武功,那他就是此武大郎,非彼武大郎了。
商前想着,得赶紧出城,但必须得小心,别再遇到那个人。
不过,一想到他……
商前心里就忍不住愤恨滔天。
但现在,却只能忍,要尽快达到一流境。
自不敢施展轻功,踏屋顶而行,而出城。
在街上走着,街上人来车往,很是热闹。
忽然,见四个乞丐,在追一个女乞丐。
一见了乞丐,商前立刻想起了岳柳柳……
柳柳她?……
那王定的话,可信吗?
柳柳真的……真的没事了?
对,再去药铺,再去好好的问问他。
女丐从自己身旁奔过了,那四个乞丐也跟着要奔过,商前忙走上,拦住了他们四人的去路。
四个乞丐,只得停下来了。
一个乞丐凶狠的怒瞪着商前,厉喝道:“你敢拦我们的路!来找死不成?滚开!”
商前看这乞丐,只见他牛高马大,站在自己面前,如一座塔。
但商前自不会把他放在眼里,淡淡的道:“你们是那个团的乞丐?”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乞丐,道:“什么团?现在没有团了,是王国!乞丐王国!”
另又有一个短小精悍的乞丐,道:“跟他废话什么?……”
但他们四人,又哪会是商前的对手呢。
不过,商前并未下重手,把他们打倒在地上后,说道:“你们还要打吗?若不打,那就赶紧走吧!快走!”
四个乞丐知道不是对手,只能爬起来就走。
走了有七八步远,那短小精悍的乞丐,忽然回头来,一边走,手指着商前,一边恶狠狠的道:“你那撮鸟!直娘贼!
“你等着!等着!
“敢管我们乞丐王国的事!
“你等着!你个撮鸟!你个直娘贼!
“我告诉你,你死定了!死定了!……”
牛高马大的乞丐,也回头来,指着商前喝道:“在这于越城,不怕你跑了!
“不但是你,还要把你全家,也都给灭了!”
那女丐的声音,忽在身后响起。
她声音嘶哑,很是难听。
但她的语气,却没有半点感激之意,反而,还责怪商前多管闲事。
她很无礼的道:“喂!小子,你谁啊!会点武功就了不起吗?”
商前转身去,看了看她,只见她一张脸,又脏又丑。
对她的责怪、及无礼的话,商前也不放在心上。
看了她这样的模样,反不觉有些同情她。
对她礼貌的一笑,便转回身,继续走自己的路。
女丐道:“喂!我跟你说话呢!你听不见吗?”
商前听了,只摇了摇头,并不理会。
女丐见商前不理会自己,便忙追上商前,和商前并肩走着。
走了一会儿,女丐忽又道:“喂,我饿了,你请我喝酒吃饭吧。”
商前听了,怔了怔,停步,转头去,看着她。
她也停步,也转身来,看着商前。
两人四目相对。
她道:“我说,我饿了,你请我喝酒吃饭!”
商前忽笑了,笑道:“可惜!我就是想请,也请不起!因为我身无分文!”
乞丐听了,道:“什么?身无分文?骗谁呢!”
商前道:“若不信?好啊,你可以来搜!若在我身上搜出半个铜板来,我叫你一生祖母。”
女乞丐看着商前,看了一会儿,忽也笑了,但又立刻板起脸,瞪着眼,道:“喂,小子,你怎么说话的!我很老吗?祖母?”
商前道:“我素来就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人!抱歉了。”
女丐道:“你要我搜,那好,我便就搜!
“搜到了,你就叫我三声好姐姐吧。”
说着,她便真个在商前身上,搜了起来。
商前不觉又怔了怔,可竟也没有阻止她,让她搜。
搜完了,她道:“果然没有!
“哼!
“那你多管什么闲事!”
商前道:“这和多管闲事,有何关系?”
女乞丐白眼一翻,道:“当然有关系了!
“而且,大大的有关系!
“既然你多管闲事了,那你就得多管到底!
“管不到底,就别多管!”
商前道:“连你肚子饿了,也要跟着一并管?”
女丐道:“那当然!
“哼!没钱!你个死穷鬼!呸!我呸!”
说完,她转身就走。
商前听了,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便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女乞丐走了八九步,忽转身回来……
两人便隔着八九步,面面相看。
看了一会儿,女乞丐忽然又是一声大声的“我呸”!“呸”完,转身,继续走。
这次,她没有回头,已走得看不见了。
商前禁不住摇了摇头,感到这女丐:“好大的脾气!好强的个性!她是乞丐吗?”
不觉又摇了摇头,发了一会儿的怔,才转身回来,继续走路,去药铺。
3
来到先知楼这于越城的这药铺——
顿时,吃了一惊!
这药铺没有了。
这一条街,竟然被烧了……
烧成了一片瓦砾!
商前呆呆的看着。
呆了半晌,心下道:“那王定,不知道他有没有被?……”
便去问人,问有没有烧死人。
那人回答道:“没有。”
商前又问:“那这药铺的人呢?”
那人道:“都搬走了。”
商前又问:“搬哪里去了?”
那人道:“我如何知道?”
商前道:“难道它这药铺不开了?”
那人道:“都烧成这样了,还怎么开。”
商前道:“那他们可以换个地方开啊!
“总不成,这药铺,就不在这于越城开了吧?”
那人道:“这个,我又如何知道?”
商前只得叹息,又走过来,看着这一片瓦砾场。
许久,蓦地想到,先知楼还有其他店铺,可以去其他店铺问问。
便要举步去,不过,随即,转念又想:“何必要问得清清楚楚呢?
“就相信王定,柳柳没事了,这样不好吗?
“问清楚了,又能怎么样呢?
“对无能为力的事,有时不清楚,反而,比清楚更好。
“对,就相信王定,柳柳没事了,她现在好好的!好好的!”
商前决定,不去问了。
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
这也是好的、美好的自欺欺人:
柳柳没事,她现在好好的!好好的活着!
人寄旅的活在这人世,本就有太多的无可奈何,无能为力,太多的不幸,若不多些美好的意念、希望存在脑海里,那生活,就会变得越加的灰暗了。
美好,能留在想象里,就让它留在想象里吧。
若能不去破坏,那就别去破坏了。
自欺一辈子,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