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范薰之一宿没有睡,临到天亮了,才睡着。
到醒来时,已是日中了。
便忙起来,胡乱的梳洗了一下,出来房门。
但还是忍不住,要从朱岳的房门前过。
只见他房门关着,外面的锁,没有锁上门。
那他就没有出门,还在屋里。
不禁,又担心起来:“他的伤?……”
禁不住又要去敲门,但举起的手,刚要碰到门,便立即,硬生生的顿住了。
她家不但出租房子,还在前面临街的房子,开了一家茶馆。
她父亲早亡。
来到茶馆,她的母亲杜氏,说道:“你倒是好睡啊!嗯,哪里有糕点,先去吃点吧。”
范薰之走过去,拿到桌子上来,在凳子上坐下。
杜氏泡来一杯茶,给她。
正吃着,帘子掀处,走进一个人来……
这人头上戴着缨子帽儿,金铃珑簪儿,金井玉栏杆圈儿;长腰才,身穿绿罗褶儿;脚下细结底陈桥鞋儿,清水布袜儿;手里摇着洒金川扇儿,生得状貌魁梧,性情潇洒。
杜氏见了,立刻满脸堆笑,笑道:“西门大官人,好久都不来了啊!”
西门大官人笑道:“最近是丢了笆儿弄扫帚,当真是忙得不得了!所以,就失瞻了!失瞻了!”
一面说,一面拿眼去,瞅看范薰之。
范薰之知道这西门庆,一直有意于自己,慕自己,也慕了两年了,只是自己从来没有正眼看他,也从来没有给他好脸子。
此刻,却忍不住,细细打量起他来。
帘子掀处,又一个人,走了进来。
杜氏见了,笑道:“是薛三小姐啊!薛三小姐来啦!听说府上……府上……唉!薛三小姐节哀!节哀!”
西门庆见了,自然又是两眼放光,涎瞪瞪的看着她,一面忙上去,唱大肥喏。
薛心然只冷冷的“嗯”了一声,就径直的往里面走,并不理会。
范薰之一旁冷眼而观,见薛心然走过了,便忍不住冷哼一声,见她走进去了,过了一会儿,也跟着走进去。
走进去了,一看,见朱岳居然开门了,让她进去。
当真把她气的又嫉、更恨!
跟着,心下,忽不自禁的燃烧起熊熊的要报复之心。
这报复之心一起,就想立刻、马上报复!
实现这报复,一刻也不能等。
“对,定要报复他!定要!”
紧咬着牙,胸脯起伏,双眼死盯着那两扇紧关着的门……
盯了许久,最后,霍然转身,气愤愤的走了出来。
西门庆见了,又涎瞪瞪的看着她,笑道:“姑娘你为何生这么大的气?是何人惹到姑娘你?我帮姑娘你出气!”
范薰之冷笑道:“是那个薛三小姐,你也帮我去出气?”
西门大官人听了,顿时泄气了,嗫嚅着讪讪的道:“这个……这个……这个……”
范薰之却忽然,嫣然一笑,笑道:“喂,西门庆,你是不是一直都很喜欢我?”
西门庆赶忙道:“苍天为证,我对姑娘你的心……”
范薰之道:“好了!好了!我相信你!那就来吧,跟我进来吧。”
说毕,转身就进去了。
西门庆看了看杜氏。
杜氏笑道:“去吧,她叫你进去,你就进去吧。”
西门庆进去了,一路跟着,来到范薰之的房间里。
范薰之道:“还不快把门关上。”
西门庆立刻大喜,忙把门,给关上了。
范薰之道:“要不要喝点酒啊?
“为了他,耽误了我两年的好春光。
“以前,怎么看你,怎么觉得你碍眼。
“可现在看,忽然觉得,你不但不碍眼了,而且,还发现,你竟然长得这般魁伟,也长着一张,张生般的脸庞儿、潘安的容貌儿,又看你生的如此风流浮浪,定能很懂得怎样疼爱女人,和满足女人……”
一面说,一面在解自己的衣衫。
话说完,已一丝不挂了。
西门庆眼睛都看直了,道:“不,不喝、不喝,要喝,也等下再喝……”
范薰之道:“那你还不快脱!等什么!”
…………
朱岳的房间里。
薛心然道:“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朱岳道:“和李泽安打了一架。”
薛心然道:“为何和他打?”
朱岳道:“他要杀人。”
薛心然道:“哦,那你现在如何了?”
朱岳道:“已无大碍了。听说你家?……”
薛心然道:“父亲和四弟都死了。”
朱岳道:“你……你节哀!”
…………
范薰之的房间里。
范薰之道:“你和知县有往来,那好,那你帮我办一件事。”
西门庆道:“说,别说是一件了,就是十件、百件,我都帮你办得妥妥的。”
范薰之道:“朱岳!我要你帮我整治朱岳,把他整治的越惨越好!”
西门庆笑道:“这有何难?不过是一个都头而已!”
…………
当商前睁开双眼,醒来的时候,见天是大亮。
“我没有死?身上受的伤,全好了!可这是那里?是一间屋子,自己睡在床上。看来,是有人救了自己。现在是什么时候?”
转头去看,只见窗外的日光……
竟然已是下午了!
跟着,听得有人走进来,脚步细碎,似是个女子。
果然,她道:“你……你醒了?”
商前转眼去看时,只见是一个二十二三左右的女子,眉如初春的柳叶,脸像三月的桃花,身材纤腰袅娜;上穿白布衫儿,蓝比甲,下着桃红裙子。
商前道:“这……姑娘你是?”
那女子笑道:“我家大哥见你晕倒在巷子里,便把你背了回来。”
商前道:“深谢你家大哥相救大恩!”
那女子道:“我家大哥姓武,名植,大家都唤他武大郎……”
话未了,只听外面脚步声响,跟着,一男子的声音,说道:“大嫂,怎么样了?他醒了没有?”
女子回道:“他已醒了。”
那脚步声走来,而后,一男子,走了进来……
商前看时,只见他,果然是武大郎……
三寸丁谷树皮!
大哥?大嫂?
哦……对了——
这里的这大哥,不是大哥的意思,而是丈夫的意思。
这大嫂,自然也不是大嫂的意思,而是妻子的意思。
《水浒传》里,他俩好像就是这么唤的。
商前不觉一时又有些懵,就像那次瓦罐之寺时一样的体验。
商前怔了一会儿,禁不住还是出口问道:“你……你就是武大郎?”
武大郎道:“是!你的伤,现在可好了?”
商前道:“是……是你救了我?”
武大郎道:“是!早上卖炊饼时,见你晕倒在巷子里,就把你背了回来。”
商前感激的道:“多……多谢!……”
武大郎一笑,笑道:“你敢是也饿了吧?”
便叫他浑家去安排。
他浑家去了。
商前不禁又问道:“你浑家娘家贵姓?”
武大郎道:“她姓潘,名金莲。”
商前又问道:“你有没有一个亲兄弟,叫武二郎?”
武大郎摇头笑道:“没有,我父母就生我一个。”
2
商前的伤,不但好得很快(不需要他自己运功疗伤),而且,他本人,现在也像是打不死的小强,拥有极强的生命力。
这是因为:
一是,他是灵体,而且,还是天级灵体。
灵体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属于上界,所以,对这下界的武力伤害,自愈能力加倍,防御能力,也加倍。
二是,商前的超一流内功心法“月和诀”。
“月和诀”修炼出来的月和真气,一样有自动防御的能力和自愈能力。
真气内力越强,它的自愈能力和自动防御的能力,就越强。
商前本没有多大动力,硬要达到一流境的。
可现在,他有了。
他要报仇!
誓要杀了那个人!
自己和他素不相识,无冤无仇,就因为他比自己强,遇自己一次,就要殴辱自己、要杀自己。
幸而,自己运气好,两次都逃过了,没有被他杀死。
但这样的仇,岂能不报!
杀他之前,也定要把他狠狠的殴打一顿,就像殴打薛心怡的那个表哥那样,也不把他当人,狠狠的殴打,把他的脸,狠狠的踩在自己的脚底下。
不,这样还不够!
还不能解恨!
还要对他吐口水,还要撒尿在他脸上、拉屎在他脸上,让他吃……
对,在杀他之前,定先要好好的折辱他一番,折辱的他连蛆虫都不如。
这样想着,商前眼里,更是恨的要冒出火来,全身也都要冒火,恨不能现在立刻就实现。
已安排好了,都拿在楼上,摆在桌子上,有鱼,有肉,有蔬菜,有果子,有点心。
请商前上楼,商前上去了。
潘金莲坐了主位,武大郎打横,商前坐对席。
商前不时拿眼去,偷看潘金莲……
这可是淫妇啊,谋害亲夫的淫妇啊。
这武大郎救了自己,自己必须得救他,定不要让他被谋害了;要把他的故事改写了。
自己的仇,那只能先暂且放一放,救了这武大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