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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五年啊五年

主公超勇的 襄邑郭姓小生 2430 2024-07-06 15:17

  初春的雨,绵密而细软,淅淅沥沥,连绵不断地洒落下来,一连三天才收住,本就因冬雪融化而泥泞不堪的官道,此时更加难走。

  “嘿!这贼老天,偏偏在我们着急赶路的时候下这又湿又冷的雨,真他娘的让人遭罪!”一个络腮胡子、武卫装扮的中年男子在客栈里向一同吃酒的同伴抱怨道。

  “得了吧,罗三哥,哥几个里就你巴不得冒雨赶回去!按日子算,小侄子快百天了吧?估计啊,你这人跟我们在一起,心早就陪老婆、孩子去咯!”一个面相黢黑、身形精瘦的男子调侃说,他的声音沙哑而尖锐,有点儿像公鸭叫,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引得客栈大堂里吃饭的客人频频侧目。

  “去你大爷的,就知道拿俺老罗开涮,我看你小子是又皮痒了吧。”说着,这位人称“罗三哥”的络腮胡汉子便举手朝公鸭嗓子背上打去,不过给他躲开了。

  “赶紧吃了这碗酒,抓紧上路,今天日落前一定要赶回去向少爷复命。”罗三哥见没打到公鸭嗓子也只好作罢,便给同伴们下了抓紧上路的命令。他们吃完酒后,给店家扔下酒菜钱,就出门上马奔秦国国都安邑方向去了。

  真定县,秦国国都安邑下辖的一个县,南临越湖,西境第一大河洛河也从此流过。真定县城南三十里的一处庄园内,一位今年刚满二十岁的年轻男子刚刚从梦中惊醒。

  梦里的他浑身是血,烈火在身上焚烧,那种灼痛感竟然如此的真实,以至于人醒后的感触竟如此清晰。五年来,已经不止一次做这个梦了,前世的晓军,现在的程铭,他也搞不清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并且灵魂附在一个本该死去的少年勋贵身上的。

  五年前,十五岁的程铭随父程绍峰一起护卫秦国君主南巡,在夜宿弘农郡留县时,秦君行宫遭到大批武艺高强的黑衣死士攻击。由于攻击突然,且黑衣人提前放火扰乱,致使御林军没能组织起及时有效的反击,竟让大半黑衣死士突进行宫里的秦君寝殿,幸好当天值夜的程绍峰提早发现敌情,他率领自己手下的一百名豹韬卫士兵将刚从床上爬起衣服都还没穿整齐的秦君保护起来,并与数倍于己的黑衣刺客殊死搏斗。战斗异常惨烈,程家父子身边的士兵从一百人减员到三十人不到,且各个带伤,但他们始终没有后退一步,眼看就要坚持不住,秦君都已经拔出剑亲自上阵的时候,被黑衣人搞得晕头转向的御林军终于赶了过来,包围并消灭了这批黑衣死士。

  此战过后,程晓峰重伤不治而死,程铭也伤重昏迷。等程铭醒来后,这个程铭的灵魂已经成了晓力的。

  由于程家父子英勇护主,程家的忠诚得到了秦君的表彰与嘉奖,秦君将程家的世袭爵位从男爵提到了子爵,程家世袭的永业田从两万亩增加到了五万亩,并额外赏赐了不少的金银财物。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回不去,就以程铭的身份活出个精彩,也不枉这十几岁的少年身体,更不枉自己二世为人。虽然这是个陌生的世界,但既然来了,就要好好挣扎一番,不能浑浑噩噩的活着。

  程家自程铭祖父程温那代起,就担任国君护卫,程温因护驾之功被授男爵、永业田两万亩,到程铭父亲这一代,新君即位后,程家虽然依旧担任国君护卫,但一朝天子一朝臣,程绍峰接替父亲龙武卫昭武校尉之职没两年,就被调到豹韬卫任游击将军。

  在秦国,君主的御林军共有五卫,第一等是龙武卫,王城禁卫部队,备受君主信任;第二等是虎威卫,为天子直属披甲骑兵,御林军最主力的野战部队;第三等是熊骁卫,披坚持锐的精良甲士,也是国君依仗的核心战力;第四等是鹰扬卫,最早为斥候部队,现已发展为国君直属情报机构,鹰扬卫士活跃在各地刺探军情,监视治内官民,最得国君信赖;第五等是豹韬卫,平常除了负责仪仗的一个千人队外,其余部队队均不满员,都是一些忠于国君的低等爵位勋贵们,任闲职、领糊口粮饷的地方。

  程绍峰表面上看起来是升了从三品游击将军,其实是明升暗降,但他并没因此丧气,在父亲留下的亲信的基础上,用宫廷禁卫的粮饷,练就了百名忠于程家的精锐武士。当然仅靠豹韬卫每月的那点儿粮饷是不足以养活百名精锐的,就是加上程家二万亩永业田也是捉襟见肘,资养精锐的钱粮不少都来自程绍峰利用自己的勋贵身份和平常积累的人脉关系做生意挣来的。他将自家私兵分为三部分,轮流在豹韬卫里当值、在程家商队做武卫、守卫庄园。程绍峰以程温建起的程家镇为基础,于自家永业田上建设村庄,给忠于程家的武士、投靠自己的人盖房子、分田地、娶老婆,有恒产者有恒心,大伙儿感恩程家,自然尽心尽力。而且程绍峰做生意的头脑不错,精明的他程家的生意也做得小有规模,程家商栈不仅遍布秦国七郡,还开到了魏国国都少梁、魏国辽州城、慈州城等地。程绍峰历经近二十余年经营,虽然没有为程铭积累下多少家产,但留下了一套成熟完善的商业系统,以及一批识文断字的商业伙计,还有一支百人规模的精锐武装。程家有了钱,在世袭永业田外还购置了不下三万亩地,扩大了程家镇,用于安置下属武士、商栈掌柜、伙计及他们家人。每家都有耕田、房子不说,且每年只需要交很低的赋税即可,没有其他苛捐杂税,程家逢年过节还会给大家发福利,这一些列举措为程家积累了一大批忠实可用之人,如随程家父子血战的那一百名豹韬卫卫士,到最后只剩不到三十人,减员率超过百分之七十,换做普通军旅,减员超过三分之一就崩溃了,而这些卫士能对程家父子誓死相随的原因,就是因为程绍峰不是寡恩刻薄之人,不仅对他们恩重如山,他们即使战死后,家人也能被程绍峰照顾的很好。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忠诚,如果他们平常吃不饱穿不暖,战死之后家人将可能流离失所,恐怕就是另一种结局了。

  现在程家有五万亩永业田,加上这些年在自家周边购置的土地,程家实际控制的土地面积有十万亩,实控人口逾万人,虽然这在前世都比不上他祖国东部地区的半个乡镇,在今世也只是一乡之地,一乡之丁口。但这些都是程家实实在在掌握的,这些人只忠于程家,不忠于别人,哪怕是国君。程家两代人的奋斗止步于此,而程铭要带领程家走向何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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