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别人穿越一样,有伟大的穿越之神保佑,主人公如开了金手指一样,霸气侧漏的收小弟、撩美女,能在朝堂之上运筹帷幄,还能在战场上大杀四方。而程铭穿越过来这五年,过得跟废人一样,因为伤势过重,头两年的时候,他基本上就是瘫痪在床的状态,到第三年才可以下床走动,不过依然有咳血、头昏的症状,在仆人的用心照料下,加上自己慢慢地锻炼身体,到了第五年,他这身体才算是完全恢复过来。如果非要解释下程铭为什么会出这种情况的话,想来,应该是时空穿越后遗症吧。
“少爷,罗三回来了。”护卫宋虎的话打断了程铭的回忆,他点点头,说道:“让罗三在书房里等我,另外,再让厨房马上准备酒菜送到膳厅。”宋虎领命退下,程铭穿上衣服后就立刻前往书房。
“少爷,罗三回来复命。”罗三一行见程铭进来就赶紧从椅子上起来,弯腰行礼。
“罗三哥,这一路辛苦你们了。”程铭径直走来,扶起他们。
大家都落座后,程铭问道:“怎么样,各家商铺的情况如何啊。“
罗三苦笑了一声,回答说:“少爷,咱们家的这些铺子除了安邑和许州城里的药铺外,只怕其他二十三家商铺都撑不到明年了。“
程铭皱皱眉头,“可是,杨管家告诉我,咱们家的生意虽然不如父亲在的时候,可还是能维持下去的。”
“少爷这几年身体不适,老杨是怕您知道了一着急再影响身子骨恢复,不敢告诉您。咱们家除药铺外,秦先生带着我们查了二十三家铺子,每家我们既暗访又明探,确实生意都不怎么样,咱们家的这些铺子,去年还能维持住微薄的利润,今年恐怕最多做到收支平衡,明年只怕就要亏钱了。“罗三满脸痛惜的说道。
他看程铭沉默不语,他眼珠转了转,安慰程铭道:“少爷,这些铺子挣不了钱也没什么,咱们还可以卖了嘛,我们这一路走来,有一半以上的掌柜都告诉我们有人愿意接手咱家的铺子,你别看现在生意不行了,但咱们这些铺子在的地段可是好地段,老爷当年可都是精心挑选的好地方,这些铺子一转手也能不少钱挣,再加上现在咱田也多,您照样能富贵一生。”
听到罗三的话,程铭虽然有些失落,但心里倒也没觉得有什么,自己在前世,不过一个辛辛苦苦的小商贩,到了这个时空,骤然间成了爵爷、大地主,妥妥的金字塔顶层人士,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就这样当个富家翁过一辈子,也挺舒服嘛。
“罗三哥,不用如此安慰我,这人啊,都是三穷三富过一生,守着你们这帮忠实之人,咱们吃穿又不愁,每天喝喝酒、钓钓鱼,岂不快哉。”程铭对罗三说道。
听到程铭说的,罗三很开心,“少爷,您能这么想,俺老罗心里那个……啊,什么欣慰……啊,嗨,算了,我这个大老粗也不拽文词了,少爷您也能明白我的意思。自打老爷走了之后,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可算是知道了什么叫世态炎凉,不过现在也习惯了,可就怕您接受不了,现在好了,我们不用担心了。”
“少爷,人情薄如纸啊,这五年来,家里没有老爷撑腰,您又卧病在床,虽然咱们家有个世袭的爵位,但好多人都不看好咱们家了,原来和咱们来往的老主顾,都不用人挖墙脚,就跑到别家铺子里了,这些见风使舵的家伙,真真的着实可恨!”那位公鸭嗓子向程铭抱怨道。
罗三抬腿蹬了他一下,“刘狗子,哪壶不开你提哪壶,闭上你的臭嘴。”
刘狗子从椅子上跳起来,躲开了这一脚,动作滑稽的,让大家都笑了起来。又简单聊了几句,程铭带他们到偏院花厅吃饭。
这时候,下人们已经在花厅布置好了桌椅,并已经将几道下酒的凉菜摆到了桌子上,烫好的酒也已经端了上来,腾腾的热气里满是甘醇的酒香,一下子就勾起了人的酒虫。
“都快坐,今天烫的可是上好的琥珀浓哦!看罗三这馋酒的样子就知道,在少梁城秦先生没怎么让你们喝过酒吧!”程铭看着罗三闻见酒香直咽口水的模样,不禁调侃道。
“可不是嘛,少爷,秦先生规定我们一天只能喝一次酒,还不能超过半斤,这怎么能过瘾呢?这俩月可把我们憋坏了,罗三哥嘴里淡得喝马尿都能喝出酒味儿来。”公鸭嗓子抱怨着说了一句。
“刘狗子,就你小子他妈的废话多,在少爷面前都不知道规矩点儿!回去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再说秦先生那也是为了咱们好,你别不知好歹的嚼舌头!饮酒误事,让你少喝酒还是害你龟孙子不成?你就不能学人孙小五,规矩点儿!”罗三剜了刘狗子一眼,并暗示他在家主跟前注意言辞。
“三哥,狗子兄弟直来直去,我很喜欢!我也知道,这段时间弟兄们辛苦了,这第一杯酒,我敬兄弟们!”程铭说着端起酒杯敬大家。
“少爷,您这是折煞我们了!罗三和兄弟们这条命都是老爷和少爷的,跑了几步路而已,怎敢当少爷的谢字!”罗三等人赶紧端起酒杯站起来,并一饮而尽。
当世尚未有高度酒,今晚喝的是糯米酿的黄酒,由于酒精度不高,他们几人边吃边喝,虽然喝的不少,但并没有酩酊大醉。他们看见程铭过来,还能起身行礼。
“三哥,我得说说你,今晚就是兄弟们好久不见,喝个酒,还跟我讲这么多规矩!快坐,我们再喝会儿!”程铭嬉笑着在罗三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后坐了下来。
大家又喝了一会儿酒,程铭看酒喝的差不多了,从怀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小木盒扔给罗三,“就知道你一回来不会先回家,拆开看看袋子里是什么。”
罗三打开木盒,里面是上下两层,上面装着的是一块银制长命锁,下面装着的是一支鎏金发簪。
“你们在外面也忙,估计你也没空准备给嫂子和小侄子准备什么礼物,尤其是嫂子啊,人给你生了大胖小子,你可不能亏待人家,你就说这支簪子是你专门从外面买来给嫂子的,她指定开心的不行!这个长命锁就算是我这个做叔叔的给小侄子的礼物。”程铭给罗三解释说。
此时的罗三有点儿感动地不知所措,宋虎拍了下他,“诶,我说老罗,你还不赶紧谢过少爷!“罗三这才起身向程铭抱拳行礼,“少爷,俺罗三……那个……嗯……这个……算求,俺是粗人,不会说啥词,老爷和少爷对罗三一家的这份恩情,我们罗家唯有世代尽忠报效!”
”你别这个、那个了,来,喝一碗!“程铭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罗三也将一大碗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宋虎、刘狗子和孙小五看在眼里,心里也十分感慨,他们知道程铭能这么细心的为罗三考虑,同样也会细心的为他们考虑。刘狗子心里更是感慨:“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天生就是当主子的料,这人跟人的差距确实挺大的,程铭这笼络人的手段,别说搁罗三了,搁程家镇哪个人身上,谁不愿意为他出生入死啊,可程铭也就才二十岁!”
“我这里还有东西,给狗子、小五两位兄弟。”程铭说着又拿出两个布袋递给二人,每个袋子里有一枚价值五十两银子的小金饼。这是程铭让镇子上的金匠铸的,当时以白银为主要货币,金子在市面上流通量少,在普通人眼里可是很珍贵的东西。
二人起身接过,正要行礼,程铭挥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赶紧坐下。
接下来,大家又喝了一会儿,罗三起身说:“少爷,我不能再喝了,还得回去瞅瞅百天宴要用的东西都准备齐当没,喝醉了可不成,再说,一身酒味儿,娃他娘该不让俺抱儿子咯!”
“恐怕俺嫂子不光是不让你抱娃吧,喝多了炕都上不去咯!”
“哈哈哈……”刘狗子调侃完,大家齐笑起来,虽然才过中午没多久,但程铭知道知除了刘狗子外其余二人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俩月没回来,谁不想老婆孩子啊,领导也得体贴下属嘛,就准备让大家早点儿回去吧。
就在程铭端起酒杯准备做结束发言的时候,杨管家火急火燎的过来了,程铭看他如此着急,也顾不上什么总结发言了,赶紧听听他有什么着急事儿吧。
“少爷,豹韬卫游击将军家的公子来了,张口就要买咱们家所有铺子。“杨管家激动地说道。
程铭点点头,“可以啊,刚才罗三他们已经给我说过了,铺子不挣钱,转手出去,回拢些资金是好事儿,我开始还愁没人买呢,不成想,有人上赶子接手。”
“哎呦,我的少爷啊,这要是诚心诚意接手,就是好事了,这冯家公子过来,张口就是十万两银子盘咱们所有铺子,还不是全部现银结算,要用冯家镇靠着河滩的那两千亩地顶五万两银子,这也太过分了吧!”杨管家这时候都急的满头冒汗了。
“欺人太甚!”罗三听完,一锤头锤在餐桌上,把上好的黄花梨木桌子锤的都晃悠了,桌面上的碟子碗都蹦起来了。
程铭有点儿心疼桌子,心里暗暗嘀咕--你这个老罗,你知道后世黄花梨多贵吗?价比黄金啊!你这么不珍惜!
但他脸上却波澜不惊,“罗三哥,别生这么大气,气出病来,谁如意?最后还是得辛苦嫂子照顾你。”
程铭这一说笑,刚才还着急的杨管家都跟着罗三一起不好意思了,自己吓急的什么啊,主家都不着急呢。
程铭起身,拍拍了杨管家的肩膀,“老杨,带我去前院,我去会会这小子。”说完,四人一起来到前院,进屋后,看到那位冯公子翘着二郎腿,一边色眯眯地看着在那儿站立的小丫鬟,一边不紧不慢地品茶呢,他座后面站着四位身材魁梧的汉子,一看就是练家子,程铭心想:这小王八蛋真是色胆包天,到我家里,这么色迷迷的看我家的丫鬟,别看你带四个保镖,架子不小,老子照样把你打出屎来。
虽然心里有怒气,但程铭进屋后,还是笑呵呵地对这位冯公子拱手行礼,“小生这厢有礼了,敢问您就是冯家公子?”
这位正欣赏着被自己盯的娇羞万分的小丫鬟的冯公子,被程铭的施礼打断后,一脸不耐烦的瞪着程铭,“你小子谁呀?”
看他这么傲慢,程铭身后的杨管家等人顿时怒不可遏,罗三哥、刘狗子、孙小五这三个军士,更是咬紧钢牙,攥紧拳头,怒目横眉,只要程铭一声令下,他们就敢过来撕了这小子。
程铭没理睬他,径直走到主位那里,坐了下来。冯公子看到程铭很自然的做到主位上,这家伙就知道程铭的身份了,不过他知道程铭这些年一直卧病在床,心里存有很强的轻视念头,他只是把脚放了下来,继续坐在椅子上,给程铭拱拱手,算是回礼了。
程铭直勾勾盯着他,发问道:“你是何人?”
冯公子那张胖脸上登时就挂不住面子了,他阴阳怪气的回答说:“小爷我是罗县县子、豹韬卫游击将军冯明杰之子,冯远。”
“哦,先居何职啊?”程铭对他这种恶心人的家伙也没好声气。
冯公子气的嘴角抽抽了两下,不过他也不敢发作,一是因为在人家里,二是自己刚才确实态度倨傲,在人主人家跟前理亏。
他回答说:“本人无官职。”
“那可有封爵在身啊?”程铭继续问道。
“没有。”冯公子冷冷地回答说。
“大秦律中规定,无官无爵者见到有爵的勋贵,必须叩首行礼,小子,你跪下给爷磕一个吧。”程铭说这话时,都没拿正眼看他。
“嘿,程家小子,你别得寸进尺啊,刚才我是有些冒犯,那你也不能让我跪下,如此羞辱于我,我必跟你没完!“冯公子气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怒气冲冲地吼道。
“还让我下跪,小爷我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见谁都不跪,你算哪根葱啊,敢让小爷我给你跪下,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德性!”这家伙此时还不依不饶起来了。
程铭摇了摇头,走到他跟前,啪啪给了他两个耳光,打的他嘴角开裂出血不说,还眼冒金星,他那四个侍卫想冲上前来,可被罗三他们拿刀给挡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