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我咋成了昆仑奴

第七章 秦州告急

  防御工事全部竣工已有三日,却迟迟不见一丁点敌人进攻的痕迹,众人在军营里正百无聊赖地休息,只听一声嘶鸣,一匹快马闯入军营,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众人顿时警觉了起来。陈无用瞟了一眼来人,是驿站的人,只见此人气喘吁吁,也来不及休息,直接被护卫带进了将军营帐。

  此人路过陈无用身边时,陈无用看到他手中那周一封信件,上面印有“八百里加急”的字样,陈无用顿时心中一惊。

  邓朝为了快速传递消息,每20里就会设一个驿站,根据消息的轻重缓急,分为日行300里,日行400里,日行600里和日行800里四个等级,这封信上的“八百里加急”,说明有特大事件发生了,情况万分危急!

  来人走后,摩勒表情异常严肃地走了出来,集合起了众人。

  摩勒开口问向众人:“想必大家这几日一定很好奇,戎族和鲜卑联军为何迟迟不来攻打我延州,对吗?”

  众人点头。

  摩勒接着说道:“因为敌人压根就没想攻打延州,可能是与我军相遇的缘故,他们改变了策略转向去进攻秦州了,秦州城已经被围一天一夜了!”

  张生一听到秦州被围,立马冲了出来,向摩勒喊道:“将军,那我们还等什么,既然延州无恙,我们应该立马去支援秦州啊!”

  张生之所以会这么激动,一是因为秦州有上万百姓,一旦城破,敌人必将烧杀抢掠,那画面简直不敢想象;二是因为秦州守将张寻,正是张员外的同胞兄弟,也是张生在当今世上最崇拜之人,在张生眼里,叔父张寻,那可是跟关云长一样的人物,义薄云天,一身浩然正气。

  摩勒无奈的摇了摇头:“驿站消息先传到侯爷那里,再给我看的,侯爷下了命令,我军先按兵不动,一切等待京都的旨意。”

  张生不解咆哮道:“为何?秦州如今已兵临城下,消息到了京都最快也得一天一夜,消息再传回来又得一天一夜,我军行军赶路怎么也得六天,到时候城破人亡,我们是去了给百姓收尸吗?”

  摩勒并没有生气,还是耐心解释:“你说的侯爷和我又何尝不知?但行军打仗必须慎之又慎,你如何知道敌人的全部军力都在秦州?

  万一我军出动后,敌人分兵来攻我延州,到时候延州空虚,延州城的百姓该如何是好?这场仗我们已经身处被动,越是这样,就越不能着急,否则后果可能更加严重!”

  张生听完摩勒解释,瞬间变得哑口无言,因为他知道摩勒说的都对,但是,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叔父和全秦州城的百姓深陷危机命丧敌手吗?他做不到,他也坚决不允许自己袖手旁观!

  夜悄然而至,鼾声此起彼伏地在整个黑虎营里接力,只见一人悄悄溜出营帐背着行囊,牵了匹马,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第二天陈无用醒来,发现张生不见了!

  四处问过后无人知晓张生的去处,但有人说军营了少了一匹马,陈无用回营帐发现,张生的衣服也少了几件,种种线索表明,他去秦州了!

  陈无用暗骂一声,赶紧向摩勒禀报,摩勒叹了口气,对陈无用嘱咐:“如今大战在即,我走不开,你去快马加鞭,把他追回来,一定要保护他的周全!拜托了!”

  陈无用一挥手一握拳:“将军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把这臭小子给活着带回来的!”

  说完陈无用立马起身,朝秦州飞奔而去。

  六日后,张生赶到了秦州城二十里外,他看到呜呜泱泱的戎族士兵已经在秦州城十里外驻扎,人数不下万。两军之间零星的散落着一些尸体,全是戎族的装扮,双方应该已经交过手了,只是守城的是张寻,要想攻下城池,没那么容易!

  张生无奈,只能绕道从后门进城,那里并无敌军。其实秦州城里只剩700多士兵在负隅顽抗,张寻完全可以带着士兵从后门撤走,等大兵一到,再杀回来,但他不愿抛弃全城百姓。

  也没法带着全城百姓一起逃亡,一旦弃了城,那敌军瞬间就可以追上百姓,挥刀砍头就如割韭菜般轻而易举,所以戎族也不管秦州后门,巴不得你弃城逃亡呢。

  张生绕到后门,城墙之上的守卫早已看到了看到了他,齐刷刷的弓箭瞬间瞄准了他,其中一人问话:“城下何人?”

  张生立马摘下腰牌,全力甩上城楼,大声回答:“我是黑虎营来的张生,你们张寻将军是我叔父,快开城门放我上来!”

  城上守卫立马带着腰牌去见张寻,须臾,城门打开,城上喊话快进来,张生进入秦州城。

  跟着守卫,张生来到了正门城楼之上,看到张寻身披盔甲,面容憔悴,但眼里依然透露着风发的意气,张生不禁心疼喊道:“叔父!”

  张寻看到张生,大步走近,仔细打量了一番,拍着张生的肩膀,朗声笑到:“生儿,越来越像男子汉了啊!你一人前来,是你们延州的军队已经在路上了吗?”

  张生咬牙道:“陛下并未下令支援秦州,从延州来的,只有我一个人!”

  张寻似乎并不意外,望着城外的敌军,叹了口气:“看来我秦州百姓,已被当作弃子了啊。”

  说话间,一名守卫又跑来禀告:“报告将军,后门城下又出现一人,说是黑虎营的!”

  张寻笑对张生说道:“看来从延州来的,不止你一人啊!你去看看吧,应该是来找你的。”

  张生又随守卫赶到后门,定睛一看,城下不是别人,正是陈无用,立马让守卫放人进来,一同又回到张寻身边。

  张生介绍道:“叔父,这是我的好兄弟,陈无用!”

  陈无用抬手行礼:“参见将军!”

  张寻示意其免礼,笑对陈无用:“都说黑虎营将士,都是以一当十的汉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有你二人协助,戎族可退啊!”

  陈无用一脸黑线,心想这张将军真乐观,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尴尬笑了下回道:“将军就别拿我俩开玩笑了,我刚才在来的路上看了,地方人数数十倍与我们,正面交锋必败,只能守城拖延时间,只要城内粮草充足,事情就还有转机。”

  张寻收起了刚才的笑容,严肃地点头道:“没错,但我秦州城内有一万多百姓,其中一半还是老弱妇孺之人。

  秦州太守方房带着大量士兵已投敌,跑的时候还运走了大量粮食,城里仅剩的粮食,撑不了一月啊!”

  正说着,敌人又发起了进攻,只见眼前出现了一排云梯搭于城墙边上,张寻一声令下,城上守卫将枯柴缠绕的木球,浇油点火,顺着云梯扔下,云梯随机便被火球引着,只听城下一片哭喊,进攻被再次瓦解。

  敌人眼见云梯攻城失败,便改变战术,将秦州城四面重重围住,打算绝其粮令其不战而败。

  不知不觉,张陈二人到秦州城快有一月,敌人攻城二十余次,都被一一瓦解,这得益于张寻平时就注重城防,将秦州城修的如铁桶一般,所以敌人才未能得逞。

  眼见城内粮食就要吃光,守城士兵很多都已瘦的皮包骨头,百姓中也有一些老弱病残饿死的,有人甚至开始啃食树皮果腹。

  没几日,城内连老鼠麻雀的影子也找不到了,城内有一半人饿死,所剩之人,不到六千,张寻看着眼前的情景,急得仿佛瞬间老了几十岁。

  这日正午,张寻正在城楼上观察敌情,有位士兵将一男子押至张寻面前:“禀告将军,我们发现此人在街上啃食尸体,如何处置?”

  只见男子虚弱的痛哭流涕:“将军饶命啊,我并未加害于他人,小儿是前日饿死的,我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才将小儿的尸体拿来果腹,我的儿子平时可乖了,我都干了些什么?儿子,为父对不起你!”说完,站起身来,一头撞死在了城墙之上,瞬间没了动静。

  张寻见状,泪水早已夺眶而出,苦叹道:“虎毒不食子啊,要不是逼到这个份上,谁愿意易子而食呢?是我没用啊!是我没用啊!”

  陈无用早已无法忍受,冲着张寻抱拳道:“将军,给我二十人马冲锋,我去找援军和粮食!”

  张生上前:“我也一起去!”

  张寻点头:“南八,你跟他们一起去吧,城里的百姓,就靠你们了!”

  只见一名英武的男子一同上前,拱手道:“是!末将领命!”

  片刻,城门大开,几十人的队伍成功突围出去后,只剩下了八人。

  与陈无用他们一同出去寻求救援的,是张寻手下副将——南济云,人称“白衣将军”,家中排行第八,熟人都叫他南八,近一月的苦战,南济云一人率兵,就斩杀敌人数千,当初的银盔亮甲如今早已是血迹斑斑。

  八人出城后,直奔离秦州最近的陇州,正午时分出发,不到半日便到了陇州城。

  陇州太守龚古大摆宴席,亲自接待。

  南济云说出实情,请求支援,酒席上,龚古举杯诉苦:“哎呀,南将军,不是我不救啊,实在是没有收到指令,不敢贸然出兵啊,我们吃的是官家饭,朝廷没发话,我们也不敢动啊,否则,是要掉脑袋的啊!”

  南济云急道:“如今情况危急,城里一般百姓已成饿殍,你我虽吃的是朝廷的饭,但为的难道不是天下的百姓吗?百姓都死了,我们这些为将当官之人,还有何面目苟存于世?”

  ······

  龚古沉默片刻后,端着酒杯走到中间笑道:“这二位应该是从延州黑虎营来的吧?要说兵力,延州城里就有数万甲兵,其中还有三千是以一当十的黑虎营,你们怎么没出兵呢?”

  张生和陈无用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答。

  南济云急道:“延州距秦州600余里,赶来需要诸多十日,再说,敌人鲜卑部队并未出现,也许就在延州城附近埋伏,出于大局考虑,我能理解靖边侯!”

  龚古转而劝道:“南将军,我看你是英雄,才如此款待你,我陇州城就只有几千人马,去了还不是羊入虎口?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看你就别回去了,在我陇州城安心住下,秦州那边就听天由命吧。”

  南济云一听此话,便起身怒骂道:“我秦州兄弟此刻在城里已经有几日未曾果腹,秦州百姓连城里的老鼠都吃光了,开始吃死人肉,我却在此大鱼大肉,喝酒享乐。”

  “我南济云没有护好兄弟和百姓,愧对先祖,今日我断此指起誓,他日战胜归来,定生啖汝肉,方可泄恨!我们走!”说着,他挥刀斩断了自己的小指,满座皆惊。

  八人从陇州离开,返回秦州。

  半路上,陈无用突然停下,其他几人见状,都停下来看着陈无用,不知道他要干嘛。

  “你为何突然停下?”张生问道。

  陈无用回道:“现在我们回秦州,也毫无用处,回去也不过等死而已。”

  张生以为他要逃跑,气道:“那你走吧,就当我张生瞎了眼,跟你这种贪生怕死之辈相识!”

  陈无用道:“我不是要逃,以现在这种局势来看,最好的办法就是回延州向侯爷禀明情况,侯爷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他要是知道秦州城眼前的情况,即使没有圣谕,他也会出兵的!”

  南济云点头:“张生,你和他回去吧,他说的有道理,这也是秦州城目前唯一的生机了!”

  张生急道:“可是来回路途遥远,至少都得十几天,你们撑的到那时候吗?”

  南济云默然:“我不知道,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尽力!”

  说罢,八人兵分两路,陈张二人朝延州奔去,其他人跟着南济云返回秦州。

  六日后,陈无用和张生回到了延州,路上在驿站还换了几匹马,时间紧迫,一下马,二人便直奔摩勒营帐。

  进账后。也不等摩勒询问,张生急忙上前道:“将军,秦州城此刻危在旦夕,城中百姓已饿死数千,士兵也好多天没吃顿饱饭了,我们要再不去支援,到时候只能去给数万亡魂收尸了!”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