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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巧巧的嫁妆

  巧巧眼见方远被自己那可恨的哥哥捅倒在地。

  腰间衣衫已经浸出触目的鲜血,脸色苍白,昏迷不醒。

  又看见小萝莉路瑶凄凄惨惨的抱着他,边哭边大声唤着师兄。

  直觉的是因为自己才将方远害成了这样。

  不仅谋了人家的钱财,还伤了他的性命。

  眼泪像断了线似的珍珠,她慌忙跑上前去,伸出纤细的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

  气息很弱,但万幸还活着。

  她心思剔透,哪里看不出来方远对自己有意?

  方远相貌温和,自己也对他并无恶感,但自己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却也自幼熟知三从四德的道理。

  岂能对一个刚见几面的男子动些心思?

  但见刚才方远眼见百两纹银被抢都保持冷静。

  只看到自己被欺负才不顾危险,挺身而出。

  她哪里还不明白自己在方远心里的地位。

  眼前这个男子,恐怕对自己是极上心的。

  她和路瑶费力的将方远挪到里间的床上,垫上枕头,盖好被子。

  又去厨房取来毛巾和热水,敷在他额头上。

  见方远始终昏迷不醒,巧巧心里焦急万分。

  村里根本没有行医的大夫,定州城里自己去的少,莫说找个医馆郎中,就是随便走走也会迷路。

  索性村子不大,挨家挨户的打听肯定能找到爹爹。

  小姑娘毕竟才十六岁,心里没了主见,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爹爹了。

  她交代跪坐在方远身边,拉着他双手的路瑶几句,便自顾出门去了。

  。。。

  “这个天杀的畜生!”

  老李头回来的很快。

  他手里拿着旱烟,步履焦急的在屋子里打转。

  嘴里的烟大口大口的喷出,像极了一头愤怒的公牛。

  他骂的自然是自己的儿子。

  大致查看了一眼方远的伤势。

  还好,伤在腰部,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但人家怎么说也是被自己家的畜生儿子所伤。

  况且,

  一个男人伤了腰那也不是一件小事啊。

  但眼下家里家徒四壁,如何拿的出银钱给方远送医。

  村里的人家也都是穷苦百姓,就算是凑,也凑不出几两银子。

  老头用手揉着脑袋,目露愁色。

  巧巧见爹爹这幅模样,已然猜到大概。

  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做了个重大的决定般,扭头便往自己房间走去。

  “这可是你娘给你留下来的嫁妆,爹爹没本事,能留给你的可就只有这些东西了。”

  “你真的舍得吗?”

  老李头看着巧巧,表情沉重。

  巧巧手里摊着一块小巧的手绢,里面是一支银簪子和一副银手镯。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物事,目光虽有不舍却仍旧坚定。

  “爹爹,方公子是被哥哥所伤,随身带的盘缠也被哥哥抢走,虽说不是我们所愿,但总归逃不了咱家的责任。”

  巧巧轻声回答,又转头看了昏迷的方远一眼,继续说道:

  “况且人命关天,这些。。这些东西,哪比的上方公子的性命。”

  她毕竟年少,只道是人被捅了一刀,哪还有好相与的?

  “哎!”

  老李头听完女儿说话,也不点破,他呼的吐出一口白烟,幽幽的问道:

  “这个方公子依我来看品行不赖,而且对你有意。你这嫁妆虽说是救人而用,但终究算是给了他,巧巧啊,爹来问你,你觉得这方公子如何?”

  巧巧哪想到爹爹会突然问这个话,脸嗖的一下就红透了,赶紧低下头,左脚轻轻在地上画着圈圈。

  半晌,才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婚。。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巧儿全凭爹爹做主。。。”

  “好!”

  床上的方远突然一声大喝。

  “好疼啊!”

  “咦?大叔,你怎么回来了?”

  方远一脸惊讶的看着正抱着烟枪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的老李头,讪讪的说道。

  做了亏心事,他也不敢看向听到他叫声跑来查看伤势的巧巧。

  方远其实早在老李头问巧巧话的时候就醒了,但他邪恶心思作祟,迫切的想知道巧巧的心意。

  便继续假装昏迷,听到巧巧的话后,心情激动,忍不住喊出声来。

  见老李头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看,

  急忙伸手往下面掏去。

  羞的巧巧和路瑶慌忙掩面。

  “感谢师傅送来的玉佩!”

  方远掏出那块本来就只有一半,如今又碎成两半的玉佩,暗道这玉佩命途多舛,被人一刀两段不说,断了的一半又惨被劈成两段。

  转头笑着对几人说道。

  但那刀虽然被玉佩卸去了大半力道,却仍有一寸左右的刀尖刺进了他的肉里,他这一顿动作,不免牵动了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

  众人见他并无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李头搬来一旁的小凳坐了下来,对巧巧说道:

  “既然方公子身体无恙,你这就把你的嫁妆收好,放起来吧。”

  巧巧闻言,却并无动作。

  将那银簪银镯小心的用手帕重新包起来,然后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

  伸手把它塞进方远的怀里,然后掩面跑进了自己的闺房。

  老头见方远一副猪哥表情,暗叹自家这颗好白菜终究是被拱走了。

  他啧啧几声,敲了敲烟袋,对方远没好气的说道:

  “你的盘缠被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抢走了,这些东西虽然不多,你权且拿着,待到城里不够资用时,拿去当了换点散碎银两谋划生计。”

  笑话,我的女儿都要被你拐走了,你那一百两白银丢的一点也不亏!

  顿了一顿,老头继续说道:

  “你且先把伤养好,巧巧毕竟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等你在城里有了安身之处,你再回来把她接过去吧。”

  方远暗暗称赞自己这便宜老丈人果然人老成精,这么一通不温不火的话说出来,明显的就是告诉方远。

  要带走我家这颗白菜,你得先有房!

  方远小心的摩挲带着巧巧手指淡淡香味的手帕,虽然知道在当前的环境下,普通人想要在定州城里买下一座哪怕是最小的房子,也是一件极难的事。

  但他现在浑身充满斗志,恨不得现在就下床投入定州城里的打工人中的一员。

  巧巧再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羞意已经少了许多,大概是由于刚才的决定,她现在也能稍微坦然的面对方远的目光了。

  她从柜子里拿出老爹的衣服,又叫方远换下那件沾了血的外衣,自拿出去清洗了。

  方远休息了一个上午,午饭又怀着愉快的心情吃了个饱。

  本来就只受了点皮外伤,这会儿身体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

  又给路瑶讲了一些前世的奇闻异事,这才让气哼哼的小萝莉露出笑脸。

  老李头在东家的工还没有做完,早早的便出门继续干活去了。

  他神清气爽的走出屋来,巧巧正将他那件已经晒好的外袍拿在手中,小心的缝补被刀刺破的地方。

  见他走出来,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

  脆生生的说道:

  “方。。。公子,你伤还没好,怎么不在床上躺着?”

  看来巧巧姑娘也知道公子没方,不但不方,还很惬意。

  她自觉的将方远称为“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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