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一章 抵达长安
两天后车队便接近长安的东大门—霸上。霸上因靠近灞水而得名,因此也称为灞上。
眼见已经完成任务的中郎将利汉再也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来到王吉身边问道:“早几日便见尔等骑乘马匹似乎更为轻松,这几日吾等已在驿站更换两次马匹,尔等却一次也未更换,不知可否告知吾其中缘由?”
王吉回道:“吾等马匹均按上了马鞍、马掌以及马镫,此三件马具均为大王发明。”
说着便将这些马具的优点逐一告诉了利汉。
“可否让吾体验一下?”利汉说道。
王吉随即下马,教利汉如何直接踩马镫上马。
驾着胯下的马奔行了一段距离后,利汉策马返回对王吉说道:“此物竟如此神奇,如我大汉边军都配备此物,孝武皇帝何须花费四十余载才将匈奴驱逐!”
“回长安后,中尉可否将此新式马具给吾一套?吾将禀告大将军在军中推广,此乃利国利民之良器。”
“大王此次前来便携带了二十余套马具,待吾禀告大王后给中郎将送一套过去。”
“多谢中尉!”利汉感谢道。
汉朝武官的级别分:将军、中郎将、校尉三级。由于将军并不常置,有战事时才冠以统兵者将军之称,所以平时一般武官所能获得的最高官职为中郎将,品秩为“比二千石”,掌管皇家卫队,属光禄勋管辖。
“能和掌管皇宫侍卫的中郎将处好关系,以后大王也多能一个重要帮手。”王吉心中想着。
不一会,就见到霸上郊外有一大群人在等候。
乐成等人已提前派人告知车队的行程及速度,陈逸发现车停下来时便看到了隆重的迎接仪式。
大鸿胪韦贤在霸上郊外迎刘贺一行。大鸿胪又称典客,位列九卿,秩千石,主管国家接待贵宾的事务,贵宾包括诸侯、少数民族首领和外国政要。
由于大鸿胪韦贤离不开京城,因此到昌邑国去迎接刘贺的是“行使大鸿胪事”的少府乐成。少府也是九卿之一,与大鸿胪同级,陈逸此次进京的路上是由乐成代行韦贤的职责。现在陈逸已经抵达霸上,大鸿胪韦贤亲自出马带领诸位官员赴霸上郊迎。
“拜见大王,大王一路辛苦了,还请大王换乘舆前往长安,皇后、大将军都在等着大王主持典丧。”韦贤对陈逸拜道。
只见一辆由六匹马驾驭地乘舆停在一旁,乘舆的材质和装饰极其华丽。轮皆朱斑重牙,贰毂两辖,金薄缪龙,为舆绮较,文虎伏轼,龙首衔轭,左右吉阳筩,鸾雀立衔,櫨文画辀,羽盖华蚤。
“大王,这是只有皇帝才能乘坐的乘舆,大王最好还是婉拒,继续乘坐原来的马车吧!”龚遂在陈逸耳边小声说道。
“多谢大鸿胪了,不过乘舆乃是天子座驾,寡人不敢僭越,且寡人心中悲痛,还急着前往长安典丧,便不用麻烦更换马车了,不如吾等直接出发吧。”从善如流的陈逸对韦贤说道。
韦贤又再三邀请,见陈逸实在不愿乘坐乘舆便说道:“那便依大王所言,吾等即可出发,让太仆杜延年为大王驾驭马车,臣与您一同乘车前往长安吧?”
“那便麻烦太仆与大鸿胪了。”陈逸不好再次拒绝。
王吉与龚遂便回到原来的车上,车队再次出发,从霸上到长安只剩下十余里,乘车仅需一个时辰。
车队驶往长安途中,陈逸也不停的想着难过的事情,挤着眼泪痛哭个不停。
《管子·乘马》说:“凡立国都,非于大山之下,必于广川之上。高毋近旱而水用足,下毋近水而沟防省;因天材,就地利。”
长安城的城址选择正好符合建都的基本原则,它恰好位于秦岭之下,渭河之上,地形高低得宜,真正做到了“因天材,就地利”。
同时,长安周边有平原广阔,水陆交通四通八达,大汉霸业的形成,与长安城城址选择得当,自然形势有利,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
没过多久陈逸便见到了宏伟的长安城,城墙高耸看不到尽头。
车辆一路行驶至长安东郭门外,陈逸不禁哭的更大声了,这都是之前龚遂提前教导陈逸的一些常识:“礼,奔丧望见国都哭。”
车上的韦贤和杜延年见陈逸哭地伤心都不由地跟着抹起眼泪来。
很快马车便来到了未央宫东阙,韦贤好心提醒道:“大王,昌邑国吊丧的帐幕在阙外御用大道的北边,马上便到了。”
陈逸立刻明白了,便对杜延年说道:“太仆,请停车,已至未央宫,寡人须步行前往。”
待马车停下后便来到昌邑国的帐幕前,依照龚遂所教的礼仪对着宫门面向西边未央宫方向匍匐,哭地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看到陈逸的表现,王吉和龚遂心中不禁暗自称赞,如果不是陈逸提前询问他们到长安后该如何办,只怕连他们都被骗过去了。
看来陈逸在影帝的道路上又前行了一大步。
……………
约一炷香后大鸿胪便过来扶起陈逸说道:“大王还须多保重身体,皇后和大将军正在未央宫前殿内等候大王,请随臣先过去吧。”
“那便辛苦大鸿胪带路了。”陈逸心想总算有人来解救我了,再不来都哭不下去了。
过东阙后众人便来到了未央宫前殿。
只见一面容清秀的年轻女孩全身素衣坐在殿内哭泣,一位个子不高,但面色白净,胡须茂密的中年男子站在一旁。
“参见皇后!”众人拜到。
“皇后年纪这么小!旁边的便是这次任务的终极大BOSS霍光么?看着好严肃!一看就不好打交道!算了,管他好不好打交道以后都要弄他。”
陈逸看了眼后连忙低头跟着众人拜倒。
“昌邑王贺,孝昭皇帝无嗣,现命尔主持典丧,还请多用心。”皇后说道。
“尊皇后懿旨!”陈逸回道。
随后陈逸便被安排为孝昭皇帝哭踊去了。
陈逸走后,霍光等人恭送皇后回椒房殿休息,这些天来,皇后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了。
待皇后走后,霍光向此次前往昌邑迎接陈逸的众人问道:“诸位此行辛苦了,诸位此行与昌邑王一同相处近十日,不知其秉性如何?”
“昌邑王贺谦逊明理,知道孝昭皇帝驾崩后悲痛不已,一路上哭泣不止。且沿途除用膳外都不曾下车。”宗正刘德回复道。
“昌邑王收到策书后命吾等休息了一日,便带着中尉王吉与郎中令龚遂与吾等赶路,途中并未逾矩。”乐成也说道。
“那便好,过两日召集文武百官上殿,先册立昌邑王贺为皇太子吧。”霍光说道。
虽然与自己印象中的刘贺不大一样,但这样更好,力排众议才选定的人选如果行为举止不守礼法,行事荒诞,那挑选他的霍光面子上也过不去。
事情总算回到了自己的把控中来,霍光心情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