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让众人睁目结舌，王小浪瞪着一双大燕朝钱有才闪个不停，提醒他别是酒后未醒，胡言乱语。

　　其实李夫人和齐志是母子这个线索，不是钱有才查出来的，是女鬼冯晓柔告诉他的。

　　昨夜酒醉之后，钱有才找不到李夫人杀人动机和指正齐志的有力证据，打开油纸伞唤醒了女鬼冯晓柔，从女鬼的口里知道此事时，也是一脸懵逼。

　　“肃静，肃静。”谢师爷敲响惊堂木钱有才的魂才跟着回来。

　　“宋夫人你联合齐志杀死李家姑娘一案，本官现在需要你自己说出案发的经过，只要你如实回答不隐藏，本官答应你一定给你保住你小儿子的秀才，如果你不配合官府断案，你和齐志之事本官只能上奏开封府，三堂会审”钱有才看到堂下之人没有丝毫呐喊，哭喊，包括认罪，只能敲敲边鼓暗示道。

　　“大人不需如此劳师动众，李小姐确实是我毒死的，包括利用宋世华的愚笨还有买通证人证，设计陷害宋世华都是我做的”。

　　“花园那只右胳膊也是我深夜去埋的，都说丹桂是一颗让读书之人中举的风水树，我想着用疯丫头的胳膊奉养这颗风水树，好让我儿子以后也能像大人一样高中”。

　　公堂下的李氏非常痛快的承认了之前的所有指控，只是避重就轻的转移了话题，最后那一句疯丫头的骨头像是从咬着后牙槽说出来似的。

　　“大人，齐公子并非我的儿子，你也不必将我送到开封府，我一死这案子即可了解了，大人你的路还长着，别以为这晋县是个人人都可以待下去的地方”。

　　李氏说完这番话，咬舌自尽。旁边的齐志抱着李氏的尸体嚎啕大哭，要说二人只见素不相识没人敢信，要说二人只见是母子关系，也无人敢信。

　　钱有才坐在公案台下，久久不敢相信，刚刚还在和自己巧言令色的李夫人咬舌自尽了，这就时古人说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吗？”

　　“大人，这李氏死之前承认了所有的罪状，现在突然咬舌自尽肯定是要掩饰其他的东西，比如同党，大人您不是说过吗？这骨头最难砍，如果不是习武之人很难砍断人的骨头，现在这宋夫人咬舌自尽后，背后的同党岂不是又安全了。”

　　张捕快看到钱有才呆坐在公案前久久不说话，还是没忍住说出自己的疑问。

　　“先将李夫人的尸体收敛好后送回李府，命谢师爷去。

　　李府接连失去两位至亲，其中酸楚非你我可以感同身受，还有无论这李氏自杀咬舌自尽是向死去的李小姐谢罪还是有其他的难言之隐，这些我们都无从得知”钱有才的眼神呆呆的，自言自语道。

　　“那大人，这件案子就这么了了?”张捕快将自己的脸凑进来些问道、

　　“你把脸拿远一些，本官只对女人有兴趣，你别诱惑我”。

　　钱有才反手一巴掌推看张捕快的脸。

　　“最让本官头疼的不是李夫人的同党是谁，而是为什么从李夫人的账本里会写晋县的官府的收入，包括张大人一年给李夫人送了多少银子！！！”。

　　钱有才说道此处气的站起身，将手里的书扔了出去。

　　“王小浪，你现在可以老老实实告诉我了，官家能让我来晋县当官的原因是什么。这晋县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一个员外家的小姐死了，她娘的账本里黔州晋县所有官员送银子的账，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事？我现在恨不得学李夫人咬舌自尽了就好，这哪是人呆的地方，这就是火坑，这就是贪官窝，这个李夫人后面还不知道是谁的棋子，你们把我送到这个狗屁的地方，就没想过让我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就想我变成一个火药，炸了晋县对不对？。”

　　钱有才怒气冲冲冲的朝王小浪走过来，一把拎起王小浪吼道。

　　“大人，你先放我下来，既然你都知道了你就算现在摔死我，你也只是少了个帮手，您千万比冲动，我也不是废物，官家之意深远，我等奴才断然不能揣测圣意。”

　　王小浪被身高一米八三的钱有才拎起来，像只狗一样求饶。

　　“王小浪，你说得对，我不能摔死你，如果我是那只炸了晋县的火药，你也要跟我一起。”

　　钱有才本来就是打算吓唬吓唬他，看到他不禁吓的样子，心一软轻轻的放下了他，不过最后在王小浪耳边警告了一句。

　　钱有才躺在床上睡不着，虽然种种证据可以指正这李夫人是杀害李小姐的凶手之一，但是还有同谋，为何她要咬舌自尽，也不愿供出幕后指使之人？还是说从她房里搜出的那本贪官名册，是刺激她自杀的根本原因？

　　女鬼冯晓柔说齐志与李家二夫人是母子，本来自己一直在怀疑，但是李夫人死时，齐志伤心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

　　窗外的明月照到窗台，房间里都是光。

　　钱有才带着种种问题和好奇打开油纸伞，油纸伞撑开之后冯晓柔打着哈欠说道。

　　“钱有才，你大晚上的把我喊出来作甚？你不睡觉也不允许鬼睡觉吗？”

　　“笑话，哪里听过鬼睡觉的，你这么漂亮的女鬼都睡觉的话，多少英俊少年郎会被你迷晕在梦里不想起来？”钱有才看到冯晓柔神采奕奕的身影，打起呵呵道。

　　“你半夜三更把我喊来，肯定不是讨好我这么简单吧，你跟我说说你是想知道什么？”冯晓柔拿起书桌上的毛笔玩弄着。

　　“知我心者小姐也，本官手里有本从李夫人出查到账本，账本上都是记录着漳州各大官员每年送了多少银子过来的账目，现在李夫人死在我的县衙里，虽然她是罪有应得，但是比起李小姐的冤案来说，本官、、、、本官夜不能寐的原因、、、是不想成为第二个李小姐”。

　　钱有才可怜巴巴带着哭腔结结巴巴地说完话，偷偷观察冯晓柔的表情。

　　“你现在才知道这些已经晚了，从你这穷书生夺过竹林的杀手开始，你就已经是阿紫独木桥行走，你对手什么时候要你的命，你便会和我一样变成野鬼，不过话说回来，你的下场不一定比李小姐好，人家好歹还有人收尸，你可说不好。”

　　冯晓柔拿着毛笔舞刀弄剑，说起话来杀气腾腾。

　　钱有才这下真睡不着，他心里知道这只女鬼得话虽然是在吓唬自己，但是仔细分析分析就能看出里面的道理没错。

　　这些贪官若是每年都上供这些银子上去，这收银子的人岂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富可敌国？这本账册怎么会在李夫人手里，现在李夫人死在自己的县衙内，这本账册不见了，自然会怀疑道自己头上来，说不定自己的杀身之祸已经悄然逼近了。

　　钱有才不敢多想，赶紧躲进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