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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鸳鸯女引进退思

红楼之无敌天下 君子无恤 6684 2024-07-06 15:18

  书接上回,又说贾琏明白自己处境之后,倒也静下心来,打算熬到天亮再说,起码有个孝顺的名声,以后做啥,也能方便许多!

  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极力忍耐着饥饿的感觉,不觉天已大亮,雄鸡报晓,让他从那种入定状态中醒来。

  如今三日之期已到,自然也该出去见识一下这个红楼世界的风采了!

  等到贾琏推门而出,宁国府的贾珍父子,以及老太太身边的贴身大丫头鸳鸯,赖嬷嬷,以及自己身边的兴儿,昭儿,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本来想着时辰一到,贾珍就招呼自己儿子贾蓉,带着这两个贾琏身边的贴身小厮,进去抬人的!

  因为按照他的猜想,三天不得吃食,只是以清水度日!自己这位兄弟的身板,哪里能够耐得住如此消磨?

  甚至于供桌上的瓜果糕点,被自己这位琏兄弟一扫而空,贾珍也是感觉不稀奇的!

  还想着等下,自己父子和那两个小子先进去,替他遮掩一二。

  免得被老太太派来看情况的大丫头鸳鸯和赖老嬷嬷,发现贾琏偷吃祖宗供品裹腹的事情。

  毕竟按照他贾琏的尿性,要他老老实实的斋戒三日,以致孝诚,多少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贾珍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这件事儿之所以横插这么一杠子枝节,那清虚观的老道士,不过是顺水推舟的枪头。

  真正背后捅贾琏刀子的,大伙心里,怕也都有个计较,只是不得说破罢了!

  不过是谁已经不重要了,这件事从老太太顺着老道士点头决定的时候,是谁推动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贾琏,能否守住这三日清修,以致孝诚!

  这鸳鸯丫头,来自于旁边老神在在慈眉善目的赖嬷嬷,就是充当老太太耳目来验收结果的!

  若是他真能顶住,没有一丝纰漏让人有所诟病,这件事情之后,贾琏自然也会得到相应的补偿!

  若是顶不住,或者说是偷奸耍滑,老太太面上也不会多说什么。

  只是日后,被有心人传扬出去,荣国府的长房长孙,在祖父十年大忌,有不孝之举,那自己这位琏兄弟的日子,怕是也更不好过哩。

  想来也是,若是不把自己这个兄弟的名声彻底搞臭,那边府上二房的宝玉,哪里有机会染指荣国府未来的世袭爵位还有产业?

  众所周知,老太太那对于宝玉,以及政二叔偏心肝的疼爱,瞎子都能看得见。

  所以看在平日里,兄弟两人经常一起花天酒地的份上,贾珍倒是真的想给贾琏遮掩一下。

  毕竟此刻,秦可卿才刚刚过门,还不足半年,时至今日,还没彻底蜕变为扒灰禽兽的贾珍,那也是还有几分顾念兄弟之情的!

  可是就在他打算,推门而入,看看情况的时候,本来没什么动静的贾琏,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了内堂大殿的门,迎着朝阳的光辉,身板笔直,神情淡然的走了出来!

  若不是贾琏那脸上虚浮的憔悴苍白,以及肉眼可见的疲惫神情,哪里像个绝食三日的纨绔公子?

  也是因此,贾珍推门而入的动作,就这么僵在了原地。看到贾琏若无其事的走了出来,他也只能讪然的笑着道:

  “好兄弟,三日之期已到,为兄特来迎你出斋了!琏兄弟如此孝心,叔公在天之灵,也定然感念!”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见到贾珍如此做派,两世为人也是人精一样的贾琏,自然也不会扫了他的脸皮!

  因此贾琏带着一丝笑意说道:

  “多谢珍大哥挂牵,三日斋戒,以表我辈子孙孝诚,幸得祖灵庇佑,感念我一片心,倒也让小弟略有所得。”

  “慎终追远,暗室难欺,静下心来思索,饿之体肤,空乏吾身,更我这个不成器的子孙,明白祖宗创业之不易,所以由此一一遭,倒也是小弟之幸了!”

  如此一番言语,不见一丝怨怒,倒有几分通悟之感。言语之间,倒也是甘之如饴的感觉!

  这番话一出,彻底叫人挑不出毛病来。毕竟进祠堂绝食尽孝,虽是老道士无意提出来的,可是推波助澜拍板而定的人可是老太太。

  甚至为了有个样子,特地派人在祠堂外面守着盯着,就怕贾琏,在这个过程之中,忍耐不住,串通外面的给他弄吃食进去!

  可谓真是用心良苦,甚至现在,还让鸳鸯和赖嬷嬷,代表自己进去查看,贡品糕点,是否有所缺失,被自己这个大孙子,拿去祭了五脏庙!

  其实这也是老太太的高明之处,派自己两个身边人来看,哪怕里面的贡品,早就不翼而飞,传言出去的消息也会是长孙贾琏至诚至孝,守戒而明!

  所以其实哪怕里面贾琏真的忍耐不住偷吃了,今天这两个也会当做秋毫无犯,回禀老太太!

  至于到底是不是?后面自然也就清楚了!不过现在,贾琏那是矫牙挺了过来,三日之前众人离开时候是什么样,现在依旧是什么样,原封不动!

  如此一来,身正不怕影子斜的贾某人,又何惧鸳鸯以及赖嬷嬷代表老太太的检查!

  所以他说完那么一番话之后,也就大方的让开了道路,把鸳鸯和赖嬷嬷接了进去,自己转身出来在庭院中长吐了一口胸中的闷气!

  身后那门庭廊柱之上“勋业有光昭日月,功名无间及儿孙。”的御笔,以及门眉正当间“星辉辅弼”四个大字,此刻在初升朝阳的映照之下,更显得熠熠生辉,光彩照人!

  站在贾琏对面的贾珍,看着眼前模样不变,眼神气势却大不相同的琏二,突然感觉他刚才所言非虚,怕是这三天真被祖宗开了窍了!

  至于贾蓉,贾蔷两个,更是站在一边,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个叔叔仿佛真的一夜之间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没有理会呆愣院中的几人,贾琏看到鸳鸯和赖嬷嬷出来之后,对着两个女人两个点头示意,没什么问题之后,贾珍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让从外院闻讯而来的老仆焦大,把门落了锁。

  紧接着贾琏对着贾珍微微拱手,招呼旁边的兴儿,昭儿跟紧自己,就这么率先走出了贾氏宗祠!

  一直等到贾琏主仆三人的背影消失,贾珍和鸳鸯以及赖老嬷嬷才有些反应过来!

  看着贾琏龙行虎步离去的身影,庄严肃穆的【贾氏宗祠】,在骄阳的照耀下,仿佛有了一种名叫希望的东西!

  一阵长风穿堂而过,竟然隐隐发出微不可查的虎啸之声,让还在抱厦院中的贾珍父子以及其余众人,全都抖了一个机灵,仿佛刚才真的听到了猛虎出牢,震啸山林的吼声一样!

  衍圣公孔继宗亲笔为贾氏题写的:

  “肝脑涂地,兆姓赖保育之恩;

  功名贯天,百代仰蒸尝之盛。”

  仿佛真的有了后继之人,祖宗有灵,都有所感应了!

  离开了宗祠,贾琏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去自己的院子。而是打发了昭儿去院里给王熙凤回话,然后装作有些虚弱的样子,让兴儿扶着自己一路向荣庆堂去!

  到了内院二门外垂花门处,哪怕是兴儿作为贾琏身边的贴身小厮,也不得入内了!

  正在此时,赶巧的,那大丫头鸳鸯还有赖嬷嬷到了自己身后了!

  于是鸳鸯主动上前来,欠身一礼,扶着贾琏,小声的对着一副头重脚轻模样的贾琏说道:

  “二爷连日辛疲,如今身子看着不是十分爽利,何不先去歇了,用些粥饭,等到养足些精神,再来便是了。

  老太太处,自然有奴与赖老嬷嬷去回话便是,我也有这心便够了,想必老太太定不会见怪二爷,况且如今二爷祭服在身,此时进去,虽是孝诚,终究不妥!”

  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进退得体,尤其话里话外,隐隐透露的关心,贾琏也能够敏锐地感觉到!

  贾琏看着自己面前神色淡然,眼中难掩羞涩的鸳鸯,贾琏突然感觉日后自己和这个丫头,怕还要有故事嘞。

  如此心中想着:“怕不是真如原著中,隐晦表达的那样,这鸳鸯女对他这个风流倜傥的长房二爷,或多或少是有些好感的,如此一来,未来还要与这小娘皮多交接一下。”

  毕竟作为老太太最贴心的丫头,能够和她交好,好处那是大大滴有。

  况且这丫头也长得十分俏丽,或许在这群芳斗艳的红楼世界中,只说皮相,并不算出彩,可是也有独属于她自己的一段风情,若是时机成熟,能够将之收入房中,那可就是一大助力了!

  越想这件事儿,贾琏越发觉得有门,因此贾琏也把这个丫头说的话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的确有几分道理的。

  如今自己一出祠堂,就忙着去荣庆堂,虽然孝顺,却难免有邀功请赏的嫌疑。

  到了这荣庆堂中,怕是反而会有不讨喜之处。如今在这门前悬崖勒马,心中对于老太太请安的敬意,肯定会通过鸳鸯和赖嬷嬷的口中,传达到老太太处,那就足够了!

  有这么一个内应给自己递话,再加上之前祠堂院中应对贾珍的一番说辞,肯定会一字不差的传入老太太耳中,也不怕自己不在场,有心人添油加醋的乱说!

  自己现在只要归去,收拾一番再来拜见,一点也不提祠堂的事,只当它没发生,如此一来,一个有孝心,懂进退,似有觉悟的好孙子人设,也能就从此在老太太心里立住了!

  并且等到回去,再把自己那嘴里抹了蜜的婆娘王熙凤推出来,作为先锋,自己后面居中策应,这件事也就利益最大化的平过去了!

  贾某人此刻,心中已经认同了鸳鸯的说法,并且做好了后面盘算,只是面上自然隐藏的极好。

  上辈子作为一个医武传家的世家子弟,天生的公子哥,本该功成名就,享尽荣华。

  可是偏偏命途多舛,老天捉弄,因为先天体弱,又是个没娘的孩子,哪怕家主就是他爹,自己也终究不受待见。

  因此为了能减少些族人的欺负,修学储能,等待机会,逃出那个牢笼,贾琏对于察言观色的微表情管理,已经刻入了他的灵魂,就像是喝水吃饭一样,自然无比。

  转头看到赖嬷嬷也对自己点头致意,一脸笑容的圆场。贾琏也就不刻意的进去拜见老太婆了。

  如今饿都快饿死了,有了这么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那就借坡下驴,又当又立,也无所谓,两世为人,贾琏多少变得有些不择手段了!

  就在自己刚刚和鸳鸯说话思考的档口,自己那肚皮早就发出了如同炸雷的饥渴之声!

  是个人都知道他早就饿惨了,如今,能够第一时间来到荣庆堂,向老太太交差,已经足可见他的孝顺之心,再刻意,那可就过犹不及了!

  因此贾琏打定主意之后,也不矫情,对着鸳鸯和赖嬷嬷一礼,交代了她们自己晚些时候,整顿衣冠,洗漱一番,再携凤哥儿同来拜见老太太的事谊。

  然后就是悬崖勒马,依旧由兴儿扶着,背影萧索的回自己院子那边去了!

  这鸳鸯还有赖嬷嬷在贾某人离开之后就紧接着进入荣庆堂对老太太回话去了暂且不提!

  贾琏忍饥挨饿的,好不容易来到了自己和王熙凤居住的院子。

  要说整个荣国府占地也是十分广阔的,从老太太居住的荣庆堂到自己小夫妻居住的地方,也是要左转右绕的,如若不是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又有小厮在旁边扶着,找不找得到都还是问题呢。

  古代建筑尤其是这样的高门大户所在,它的布局都是十分讲究的,总的是有一根中轴线,然后依次布局,突出一个对称和谐之美。

  贾琏查阅脑中记忆,也基本搞清楚了这荣国府的布局:

  荣国府正门中轴线,依次为正院、仪门、向南大厅、内仪门、大院落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再到内正室“荣禧堂”,荣禧堂后院,再后面院子就是“凤姐院”,可见贾琏王熙凤居住在荣国府中轴线上举足轻重的位置。

  正门左边有一对黑油大门的为贾赦院,前面为马棚、贾赦外书房,而贾政外书房则于荣府正院,贾赦院后半部为贾政东院,东院有王夫人房、东小院和姨娘房,王夫人房后面为李纨房和三间小抱厦的院子,再后面东南角上还有梨香院;正门右边为贾母院,前面为奶妈房。

  一大个国公府人口庞杂,总要有个亲疏远近,高低贵贱。主子们和下人们居住的地方,一般都相辅相成,方便随时传唤!

  但是如今,整个中轴线院落、东院都属二房贾政,占地面积非常大,而贾赦院不及贾政的三分之一,难怪作为兄长的便宜老子贾赦认为老太太偏心。

  但从凤姐院的安排上,又看出老太太用心良苦,如果属于贾政院,那院子应该安排贾政的儿子、孙子住才对。

  但是贾珠那个短命鬼早逝、宝玉这个心肝宝贝尚小,贾政、王夫人内心实在悲苦,安排贾琏成家入住,实在有此不忍直言的原因。

  而更重要的原因是,荣国府贾赦、贾政因为老太太还在的缘故,并未分家,一定意义上贾琏属于荣国府这边的长子嫡孙。

  安排他结婚后在荣府中轴线上象征未来继承人的院子里居住,也合常理。

  这样一方面说明贾母对贾琏很器重,另一方面王熙凤又是王夫人内侄女,可以协助王夫人管家。

  凤姐院无论往贾母院、王夫人房、邢夫人房都四通八达,为凤姐这个内务大管家处事提供了便利。

  不过对于此,早就历经过人心险恶的贾琏,也有着自己的看法,老太太如此安排,怕也不过是障眼迷雾,为的是平衡大房这边的不满,以及将来若有机变,好给宝玉腾地方呢!

  要知道无论贾母、贾政、甚至贾赦,都或有或无的将光宗耀祖的希望寄托在宝玉、贾兰甚至贾环身上。

  反而贾琏这个长房嫡子,就好像是被刻意忽略了一般,颇有种大号废了,专攻小号的意思!

  当然贾琏也不排除自己那个便宜老子极有可能,纯粹是为了恶心王夫人那个毒妇,还有一天天在老太太跟前装疯卖傻的贾宝玉。

  因此故意借机对贾环这个冻猫子,说出的那种话,就是好让二房打出狗脑子也说不定!

  所以很有可能,老太太对于安排贾琏王熙凤住在中轴线上举足轻重的位置是权宜之计,是阶段性的需要。

  因为还有一个重要位置,就是荣禧堂后院,本应为主人房,是荣公的住房,荣公暮年养老搬到了梨香院居住。

  但贾代善、贾母夫妇并没在那里住,贾政、王夫人也没在那里住。

  众所周知,哪怕王夫人现在日常摆出一副荣国府当家太太的模样还有做派。

  甚至于众人也潜意识的不得不默认了这个事实,可是即便如此,作为当家太太的王夫人,也只不过是在其中东边三间耳房作为日常居坐宴息的地方。

  那里大概是贾政这个老二,心里盘算着,为有出息的儿子、孙子将来成家立业预留的院子。只是不想后面元春才封“贤德妃”,建造了大观园。

  贾琏从安排凤姐院的位置上,可以看出贾母的心思缜密,既安抚了大儿子贾赦在住房上对自己偏心的成见。

  也安抚了二儿子贾政、王夫人痛失长子的缺憾,同时还可以鼓励一对新人贾琏、王熙凤积极为荣国府的管理出力,既考虑眼前也兼顾长远,做到团结凝聚一家老小,为荣府第四、五代子孙的成长创造安定环境。

  只是从这一点,贾琏也不得不佩服到底是尚书令家的千金,老荣国的诰命夫人。这方手段,足可见老辣干练!

  如此一番操作,有她自己这个荣国太夫人居中震慑,平衡各方,倒也是个先苟且求安的不错之举,同时也保证了自己拥有整个荣国府内部最高的决策权!

  可惜让老太太估计没想到的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元春封妃,没曾想,居然彻底的和王夫人这个外姓变成了统一战线,有了贵妃女儿支持的王夫人,趁着老太太病倒,直接架空了贾母这个老太君的权力!

  婆媳之间的权利斗争,映射在贾宝玉和钗黛身上,就是木石之盟和金玉良缘的碰撞!

  从后来结局来看,终究还是老太太年老体弱,被王夫人趁病偷家,然后自己夫妻二人,也彻底沦为了炮灰和弃子!

  只是从一个简单的居住地分配,以及后世阅读红楼所得,贾琏直接开启了上帝视角,顿时感觉荣国府内部权力的套路就是一场婆媳权力的斗争!

  伴随着肚子的又一声轰鸣,贾某人的思绪还是被拉了回来。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此刻早就饥渴难耐,饥肠辘辘,说是为之斗米,肉十斤怕也不足为怪。

  哪里还有功夫去想这些闲事儿?日后见招拆招也就是了,区区两个内宅妇人,若是还被她们拿捏了,那自己两辈子可就真的白瞎了!

  如此才进院门,倒和某个风风火火的辣子精,泼凤凰撞了个满怀,顿时满袖温香,有些惊喜莫名了!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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