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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琏凤夫妻初照会

红楼之无敌天下 君子无恤 6047 2024-07-06 15:18

  且接上回之说,贾琏兜兜转转,终于从荣庆堂前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不想世上就有那么凑巧的事儿,贾某人才刚进院门,只跨进了个左脚,就和一个风风火火往外而走的身影碰了个正着,撞了个满怀,只听那人“哎呦”一声,显然是被撞的不轻!

  贾琏自己倒还不觉如何,那急火火撞进自己怀里的,倒是先发作起来。

  下意识的那怀中之人狠狠的一把推开了贾琏,捂着有些发蒙的脑袋,还没看清人,那一只芊芊玉手就指着门口处,头也不抬,张嘴就要出虎狼之词:“瞎了你的狗眼,竟敢冲撞内宅,来呀,叉出去,狠狠地打!”

  只是这火辣美人的言语,却没有得到身边人的响应,也没有听到那瞎眼贼的告饶,反而是惹得自己身边的平儿娇笑不止!

  感觉到身边丫头的异常,一只手捂着额头有些狼狈,下意识就发号施令的王熙凤也察觉到了不对。

  赶紧撒开了挡在眼前的手,抬头定眼一瞧,怪不得呢,只有一个个的都成了不听招呼的木头人,眼前这个着急忙匆的投胎鬼,可不就是那祠堂里呆了三天的冤家!

  如此这般,那话就没来由的叫人脸上臊的慌,贾琏也是一脸挪揄之色,有些好笑的看着自己这个泼辣的琏二奶奶。

  下一刻,不等王熙凤开口,贾琏上前直去搂了她,看了刚才撞到自己胸膛上的额头,并无大碍。

  然后在王熙凤猝不及防的时候,贾故作轻佻地挑起自己家婆娘的下巴,一脸深情带着悲痛的调笑道:

  “二奶奶好大的威风,大清早的就要给自己爷们吃棒子,别人娘子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到你这儿,三日不见,先打一顿?如此,我可不敢进门了!”

  贾琏本着先下手为强,化被动为主动的中心思想,如此一弄,自然把自己初次照面原本枕边人的尴尬,化解到了夫妻调笑中去!

  索性院子里都是些亲近人,并且除了和自己一道来的小厮兴儿,也只有几个小丫头以及平儿这个有名无实的通房大丫头了。

  并且贾琏发现,兴儿这小子鸡贼的很,看到王熙凤之后,自然悄悄撒丫子就跑了,哪里敢去触自家二奶奶的霉头。

  因此,只不过是夫妻之间的俏皮话,当着丫头们的面,也就没那打紧了!

  有此一招,王熙凤也是借坡下驴,转头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看热闹的丫头们,尤其是还在捂嘴偷笑的平儿小蹄子!更是受到了自家奶奶的眼神重点照顾!

  当时就所有人都收住了笑,贾琏也是这个时候才仔细着眼打量了王熙凤一番。

  只见她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下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鱼比目玫瑰琊;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很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罩翡翠撤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朝廷定都长安关中,倒是属于西北之地,所以虽然还是初秋,但是已经有些凉意了。

  又加上按照后世的说法,如今这年月,九州大地,正值小冰河期,这天呐,才过夏天,就已经日渐冷了,王熙凤作此打扮,也就不足为奇了!

  况且王熙凤向来就是个体寒怕冷的,又兼大早上的,自然又多裹了些。

  如此打扮以及匆忙,肯定是奔着老太太荣庆堂去的,贾琏正好要自己婆娘去先打个前哨,看看荣庆堂里此刻对于自己出来的动静和反应!

  再加上此刻肚皮饥饿,也就不与王熙凤过多在这院子里纠缠,轻轻在自家媳妇耳边交代了几句,在王熙凤有些羞恼的神情和雨点般的粉拳攻击下,直接大笑着落荒而逃了!

  王熙凤看到自己丈夫贾琏大笑着逃跑的背影,心里没来由的感觉这个男人有些不同以往之处!

  不过此刻诸事缠身,自己还要去老太太跟前回话,也就没有多想,只当他憋了这三日,心里有一股邪火呢!

  吩咐小丫头丰儿,去厨房把热着的一大碗冰糖梗米燕窝粥,送去屋里给二爷用些。

  不过不可多用,饿了这么三天,一粒米未进,腹内空空,有些粥水着补一下,也就能缓过劲来,反倒不宜多食,免得坏了肠胃。

  然后二奶奶转过门头,又把那里探头探脑的兴儿,提着耳朵,揪了出来,吩咐这小子去准备热水,等一下伺候自家主子更衣!

  一切安排妥当,这才扭着蜂腰,在平儿的搀扶下,笑着往老太太处去。

  至于贾某人,先进了屋里,除去祭服!当肩穿着便衣,走出到外间榻上,趁着小丫头还没把粥送来,先把那桌上的鲜果和糕点,无论酸甜,先垫吧垫吧,南宋汝窑出品的青瓷茶壶,提起来就灌!

  把后面送粥进来的小丫头丰儿,吓了一跳,如此豪迈,如同饿死鬼的吃喝,这还是屋里二爷吗?

  紧跟着这小丫头,又想起王熙凤的嘱咐,生怕贾琏如此暴饮暴食,坏了脾胃,自己在奶奶那里也讨不得好。

  所以连忙出声劝阻道:“我的爷唉,奴婢知爷您腹中饥饿,但也不可如此暴食痛饮!若是一时不察,坏了脾胃,遭罪的还是二爷您呐,况且若是二奶奶怪罪,我们也讨不得好去,还望二爷垂怜,莫要糟贱身子!”

  贾琏知道这小丫头虽然是因为害怕自己若是有个好歹,王熙凤责罚。但是这也是好言相劝,贾某人自然不会怪罪一个下人。

  不过现在他的身体异于常人,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

  别说是些许的鲜果茶点,水谈清粥。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就是如同古之沙场猛将,为之斗米肉十斤,也是能够轻松招架得住的!

  能干之人必定能吃,有投入才会有产出,如今自己身体和精神都发生了双重变化,举手投足之间,早就非常人可以比拟了!

  哪怕是消化吸收能力,也不能等闲视之!所以刚才看似暴饮暴食,也不过是在补充身体急需的各种营养和能量,让那种饥饿的感觉有所缓解罢了!

  不过这些东西,自己也不好向一个小丫头解释,也无需向她解释。

  如今大顺天下,一派和谐,那是真的有高低贵贱之分的。小人物虽然有小人物的难处,可有时候,也不必事事都向他们解释,自己是他们的主子,他们是奴婢,有些东西一生下来,半点不由人!

  所以只是挥手打发丰儿出去,把那一大碗燕窝粥又囫囵下了肚,这才缓过口气来,身体浑身上下那种发自细胞深处的饥饿感,才消失了大半!

  等到恢复了些气力,肚子里那些东西也消化的差不多了,贾琏对着外面吩咐了一声,昭儿和兴儿两个伺候着,去了澡房。

  一大桶冒着热气的温热水,以及洗澡用的澡豆和洋胰子已经准备妥当。

  两个贴身小厮,一个捧着换洗的干净衣服,一个在一边的罗汉榻上,铺上锦缎,准备妥贴之后,戴上羔羊皮手套。在一边静静的等着!

  本来刚才兴儿是要上手给自家二爷搓背的,可惜贾琏对此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也就及时制止了!

  不过泡澡之后,一套推背按摩,对于自己这种被拘束了几天,早就浑身僵硬的疲惫人来说,那真的是再妙不过了!

  封建社会,虽然对底层人物那是相当的不友好,不过,对于封建既得利益者那是相当的奈斯。

  因为王熙凤善妒的苗头,自己屋里早就没女人了,如今洗澡沐浴,给自己搭把手的,就是这两个贴心的小子!

  唯一让贾琏感到有些欣慰的事,如今,自己和王熙凤的夫妻感情还算和睦,成婚也不过这一二年,目前还没子嗣,就连原著中的自己女儿巧姐,现在都还没影呢。

  所以自从婚后,虽然贾某人偶尔也跟着贾珍他们出去鬼混,不过家里面倒也没有后面两人,相看两相厌的那种不快!

  要知道,如今这年头,自己那关键剧情人物,开篇就领了盒饭的亲亲姑妈,贾敏贾夫人如今都还好好活着嘞。

  听说前年,还给自己林姑父生了个小子,夫妻两个喜不自胜!

  如此算来,林黛玉那早夭弟弟,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便宜小表弟,如今都还没有传出噩耗!

  红楼梦的悲剧故事,还没拉开序幕呢,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节点和机会,就看老天爷给不给他这个时间了!

  贾琏一边泡着热水澡,一边胡思乱想的结合脑海中的记忆,开始想想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如此,很快就过去了小半个时辰,贾琏一身锦衣华服,一脸轻松惬意走出了自己的院子,沐浴之后,一套专业的正规推拿下来,浑身都透着舒爽!

  羔羊皮手套的贴肤质感,以及兴儿那小子,相当专业的推拿手法,的确是一扫疲劳,让人神清气爽!

  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又修了修仪容,把那三天冒出来的胡茬茬,也修理了一下,一个风流倜傥,锦衣华服的俊俏公子哥,新鲜出炉。

  看着那一个人高的西洋玻璃镜里自己挺拔俊俏的身姿,贾某人也不得不感叹自己两辈子为人,都生了一副好皮囊!

  实力是男人的底气,但是相貌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有一个俊俏的模样,无论是古今,都能多些优势!

  尤其古代想要走仕途经济,飞黄腾达,只有才华是不够的,才学,出身,相貌。

  这三点,无论哪一点,都能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一个人能够爬到青云路的高度!

  尤其古人信奉相由心生,对于作为国家门面的官员,相貌自然是有所要求的!

  一个人的品貌,有时候甚至会被人和他的德行相挂钩!虽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可是这世间的俗人,大多是知易行难的。人与人的交往,无论男女,首先的第一印象都是外貌带来的冲击。

  所以贾琏对于自己的外貌那还是相当的满意,至少没变成钟馗那鸟样,否则就真的悲催了,那真的就是高中状元,也无法弥补的东西!

  贾琏今天一天也想了一下自己日后要走的路上,出生在这种没落的武臣功勋贵族家庭,哪怕自己如今身上有个五品的同知之衔。

  但那不过是花钱捐的,若是走文臣道路,哪怕有祖宗的萌荫,上限基本就卡死了,终归不是正经科举出身,肯定会被排挤针对!

  本朝大顺复国后,江南士绅多有不服。开国之后,大顺走的是依靠勋贵压制文臣的平衡路线。

  文臣皆以科举入仕。勋贵之子多走他途别径。

  高宗李来亨在鼎定天下后,依着当年李过遗训锦囊,复用了王半山公的“三舍法”,作为勋贵子弟的选拔方式。

  在当年前明的南京太监官房处,兴建了大顺官学,取名武德宫。哪怕后来迁都到了长安,这武德宫,也没有废弛!

  武德宫设外舍、内舍、上舍三层学堂,勋贵子弟可以直接入学、武将平民子弟需要考核进入外舍,逐渐考核乃至上舍。

  武德宫是和科举并行的另一条选拔人才的路线。

  大顺得天下极难,尤其是打到江南的时候,和葡萄牙雇佣兵打过、和郑氏的黑人卫队、日本铁炮手也打过,很是吃了枪炮的亏。

  加之李过自取荆襄后,极为重视火器。

  李过听从李岩劝谏,武成宫选拔废了舞刀,改习鸟枪、放炮。

  而且必考徐光启所译之《几何原本》、《测量法义》等,多学西学。

  这变了味的三舍法,是大顺勋贵和武官的培养基地,也是用来压制文臣的一种手段。

  免得稍微动一动士绅利益,就有罢考之事,拿捏朝廷。

  逼急了,实在不行就用武德宫的勋贵子弟顶上去,总不能让士绅倒逼皇帝无计可施。

  平日里也用来在官场里掺沙子,以免出现不受控制的文官党争。

  因着在武德宫官学里的,多有当年开国的勋贵子弟,大顺也算是有了一群和江南大儒无关的基本盘,有了动手杀人的刀。

  文官自是反对,瞧不上这些少学经史子集不用科举的勋贵子弟;勋贵子弟们也瞧不上舞文弄墨的大儒,双方隔阂颇深,武德宫勋贵又抢了官场名额,矛盾日深。

  这种情况,也是大顺皇族刻意为之。

  造成勋贵、文臣之间的隔阂,以便于皇权居中调节平衡,从而避免文臣或是勋贵彻底控制朝堂的状况。

  三舍之法,从外舍升入内舍就已极难,而若是能够从内舍升入上舍,更是不同。

  入上舍,若能评为上上取得头名,被称之为“魁首”,等同于科举状元。

  一旦有机会,皇帝就拿这些上舍的勋贵、武将子弟当棋子,扔进官场搞平衡。

  本来凭借贾家的一门两国公的关系和地位,武德宫是家族子弟出人头地最好的一条路子!

  可是没曾想,十几年前那场变故,整个老贾家差点玩完,自己那便宜老子,大老爷贾恩侯,就是上一代老贾家在武德宫出身的子弟代表!

  也是因为那一次老贾家的子弟,贾敬贾赦两个,不讲武德,掺和进去了天家之事,却压错了宝,作为夺嫡之争的失败者,直接被皇帝下诏,今后老贾家的子孙,除非皇帝特许,否则,三代之内,无论嫡旁子弟,皆不得再入武德学官。

  如此一来,等于是彻底断绝了老贾家后代子孙上进的,一条终南捷径。

  并且针对老贾家的一系列手段,也因为贾敬和贾赦,两个人的骚操作,避无可避!

  所以才有如今,荣宁二府,如此诡异的局面,当年的两个罪魁祸首倒霉蛋,一个进士及第却出家做了道士,心灰意冷,一心修仙;一个幽禁在家,猛虎化猪,耽于酒色,彻底颓废!

  老国公死了以后,整个老贾家彻底脱离了权力中心!就连手里的京营节度使,也被迫卸下,转嫁到了王家手里!

  只剩下两座看似风光的府邸,以及空架子的降袭爵位!彻底成为了长安勋贵圈子里有名的纸老虎花架子!

  所以没奈何的,现在老贾家的人想要出人头地,除了读书考取功名,走科举之途。

  只剩下了出钱捐个散官,勉强度日,这种处于官场鄙视链底端的途径!

  自己那叔叔贾老二,也就是宝玉他爹,贾政能有这么个恩荫入仕的机会,也是看在荣国公贾代善临终遗本,天家开恩的结果。

  可以说宝玉他爹的身上已经是荣国府上一代人最后的后手了,没曾想,贾政为人迂腐,根本不懂仕途经济之道,只善一昧清谈,在官场中晃了十几年,也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工部主事!

  可以说十几年来,原地踏步,最后还是因为贾元春封妃,皇帝恩许,才提升了他的品级,变成了正五品的工部员外郎。

  现如今,离自己那大妹妹元春封妃,还有好几个年头!指望贾老二凭借自己的能力升官,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老爹靠不住,叔叔是废物,老贾家唯一的政治资源人脉,也被王家的王子腾弄走了大部分,只剩下这么个空架子。

  贾琏想明白了当下的处境,看着镜子中帅气的自己,也是不由得感觉有些无奈!

  如何破局?这是一个问题,如今荣宁二府的局面,还真就是一辆风雨飘摇的破马车,一不小心,老司机都要车毁人亡!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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