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庄,萧兰玉与革亮一起为革新守灵七日,这七日,萧兰玉尽量给他讲江湖上的事情,格亮也是尽力在接受。只是萧兰玉的江湖经验,也多是道听途说的,作为萧家的大小姐,峨眉派的明日之星,萧兰玉行走于江湖的日子,其实就是回家和回峨眉的时候。
第七日早晨,三遍鸡鸣之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已经是划破了晨雾,用浩瀚无际的温暖,唤醒沉睡的大地和世代辛苦的农民。
革亮:“司马大叔,哥哥的棺材就拜托你了。”
司马源点了点头,打了一哈欠,并不说话,而是摆了摆手,示意格亮赶紧离去。
萧兰玉:“走吧,格亮,我送你一程。”
革亮点了点头,再次向司马源拱手施礼,司马源只得再次摆了摆手。
萧兰玉与格亮二人,翻身上马,直接向余家庄而去,因为那个外乡人也姓余。
义庄,听着骏马嘶鸣的声音,司马源知道这下走远了,这就伸了一个懒腰,靠着棺材就想要美美的睡一觉。
就在这个时候,夏侯易身子飘然落在了院中,司马源惊得一哆嗦,一见是夏侯易,只是哼了一声。
夏侯易:“怎么躺着呢?他们两个人呢?”
司马源:“都走了。情况如何?”
夏侯易:“没啥情况。我说,晚上有他们两个盯着,你咋还要盯着他们?七天七夜的没合眼。”
司马源:“这可是帮主,万事得小心点。”
夏侯易:“一个是帮主弟弟,一个是帮主夫人,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司马源:“对了,你有一个任务,去查明帮主的死因,现在马上就去。”
夏侯易:“合着你根本不信格亮能够搞定这事?”
司马源:“他能活着就不错了。你快去快回,回来顺便把他也带回来。”
夏侯易一听,心中暗道:也是,帮主没了,做属下的也不能无动于衷,想到这里,这就飞身行而去。
话说革亮与萧兰玉走了两日,已经走不了陆路了,只得舍了马匹,登船而去。
革亮:“萧姐姐,你看这船家,怎么一直盯着我们?”
萧兰玉:“确实是,一上船就这样,也不知道是为啥?”
革亮:“船家,看着我们?有事?”
船家一听,也不遮掩,直接说道:“你们两也是私奔的吧?”
啥?私奔!
革亮和萧兰玉顿时就都懵了,这哪跟哪哦。
革亮:“船家,你别瞎说,是我一个人要出远门。”
船家一听,呵呵一笑,然后说道:“二十年前,那对男女也是这么说的,不过他们身边多了一个婴儿。”
革亮:“老人家,真的只是我一个人出远门,萧姐姐也是送送我而已。”
船家上下打量了一下革亮,这孩子浑身脏兮兮的,没准儿还真是赶路的,看这姑娘,也是体面人的打扮,身上稍稍有点脏,但比起这小子,倒是要干净了许多。越看两人,却是越不是那么回事了。
船家:“对不起了,二位。那件事情,印象太深刻了,从此之后,见谁都像似私奔的一样。”
萧兰玉:“哦。不知道是什么模样的人?”
这故事,他已经讲了二十年,年轻的时候,自家的老婆子就听腻了。十年前,儿子儿媳也听腻的了。打从去年开始,自己的两个孙子也听腻了。这故事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说了,可把他憋坏了,船家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头。
“你们可不知道,二十年前的那一天,也和今天差不多,一对男女,抱着一个婴儿,从对面山过来,等他们一上船,我就发现他们两人是私奔的。”
革亮:“这很正常呀,走亲戚的呗,你咋能说是私奔呢?”
船家:“你这小哥就不懂了。那对男女根本就没正眼瞧对方一眼。”
萧兰玉:“这么奇怪?”
船家:“可不是嘛。还是这位富家小姐见识多。”
革亮:“快接着说,后来怎么呢?”
船家:“船刚刚走到半路发生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老汉我在这青白江上行船几十年,还第一次见识。”
萧兰玉:“江湖人?”
船家:“对,就是江湖人。只见岸对面有人吼了一嗓子,然后身子一飘,踏水而来,那男人也不多说,拔出宝剑就与那人战成一团。”
革亮:“看你这船,也就这么点大,怎么能施展开了?”
萧兰玉:“不是在船上,是在江面,凭借高超的轻功。当今天下,有此功力者,也不过是十余人,能够在这里出现,的确是一件奇事,不知道后来如何呢?”
船家:“后来呀,那男人被斩断了一条胳膊,那女的和婴儿就被来的那人带走了。”
革亮:“这都过了二十年了,你咋还能记得清楚呢?吹的吧你。”
船家急道:“小哥说笑了。不瞒二位,这些年不时有这等高手出没。”
萧兰玉:“当真?”
船家:“当然是真的了。我挣的可以渡河的钱,又不是庙会里说书的。”
萧兰玉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她可记得很清楚,最近几年,大约也就是这个时候,师姐妙风师太都会出一趟远门,回来的时候,浑身上下的衣服都是湿透了,以师姐那种出品入化境的修为,即便是漫天大雨,也很难有雨水滴落在她衣服上。
每次师姐回来之后,都会在后山练剑,一练就是几天几夜,最后总会在地上留下青白二字。以前以为是有山下的登徒子夺了黄花闺女的清白,师姐不小心写错了,如今看来,兴许也这青白江有关了。
革亮一见萧兰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赶紧问道:“萧姐姐,你怎么呢?”
萧兰玉猛醒,赶紧说道:“这等高人,不知道今日有没有机缘见到?”
话音刚落,萧兰玉感到一股劲风袭来,定睛观瞧,却是一黑衣人登萍渡水,踏浪而来,左手宽大的衣袖随风而摆,显得是那样的空洞,莫非此人就是当年的独臂高手。
萧兰玉正要拔剑追上去,却是发现身后又有一人飞身而来,白衣白袍,竟然是师姐妙风师太的身影。
师姐?真的是你?
“徐霞。”青白江边,那个黑衣男子如此说道,那声音还和二十多年前一样,令人陶醉,令人迷茫。
“徐霞,已经死了。李重九,纳命来!”说罢,寒光一闪,宝剑出匣,二人就战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