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顶级高手在那里动手,萧兰玉生怕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革亮一心想要赶路,船家谁也惹不起,两个人在那里打得热闹,竟然没有人来围观。
黄昏时分,革亮就下了船,接过包袱,摸了摸包里的银子和短笛,然后又摸了摸身上的银票,这就上路而去了。看着格亮渐渐远去,渐渐模糊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了,这才让船家往回赶。
往前赶了十余里,已经是看不清路了,格亮见不远处有灯光,走近了看仔细了,原来这是一个村庄。格亮敲了好几户人家,这才在一个老妇人家里住下了。
看着老妇人端在手中的热气腾腾地面条,格亮双手接住,放在桌上,狼吞虎咽般的吃了起来。
老妈妈关切地说道:“孩呀,慢点吃,喝点面汤,别噎着了。”
革亮一边吃着面条,一边接过面汤,然后说道:“谢谢你老人家,我敲了好几家门,最后还是你收留了我,还是你心最好了。”
老妈妈一听摆了摆手,笑呵呵地说道:“邻居们心肠也不错,也不错的。”
革亮:“那也没你的好,你的心肠最好了。”
老妈妈:“孩子,不瞒你说,前几天村里出了件怪事,大家才不敢留外地人过夜。”
革亮一听,心中暗道:前几天,兴许还知道点我哥哥是怎么回来的,想到这里,格亮计上心头。只见格亮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阵哭泣,眼泪鼻涕都下来了。
惊得老妈妈赶紧搀扶着格亮,急切地问道:“孩子,你这是怎么呢?”
革亮:“老人家,你有所不知,我是来寻我哥哥的。”
老妈妈奇道:“你哥哥也是前几天路过这里的?”
革亮一听,这事有门:“可不是嘛。我一路追到这里,就断了音信,也不知道我哥哥怎么样了。”
老妈妈早年丧父,中年丧夫,晚年丧子,经历了世间的大不幸,自然也就尝遍了世间冷暖,心里特别柔软,也特别愿意帮助别人。
老妈妈:“真是这样的呀!那可遭了。我可听说了,前几日,估摸着有十天了吧,有一口棺材夜里从这里过之后,就陆陆续续有外乡人被杀死了。”
此话一出,格亮顿时就明白了,终于找到线索了,心里那个乐呀,但他可不能表现了出来,只能继续装下去,哭哭滴滴地又打听了一些消息,这才在老妇人的劝慰之下入睡了。
第二日天明,趁着老妈妈出门打水,革亮留下了一块碎银子,将门掩好,直接向山对面的余家庄而去。
走到晌午时分,革亮终于到了这余家庄。
余家庄,基本上都是余姓的人家,故而得了这么一个名字,余家庄与南山镇一样,都是临江的,只是没有南山镇的地势好,有南山渡口可以使用。余家庄地势差点,没有专门的渡口,往上走也特别难走,大多数的情况下,都会在此水陆换乘了。
革亮也不知道哪个是到了南山镇的余老伯,只能在此挨家挨户地敲门打探消息,一开始都以为他是要吃口饭的,正要迎进去,没想到是打听消息,直接就给轰走了,不过革亮这心眼活,他可看的仔细了,前面这些人家,都没有那个余老伯。
走到靠江最近的一户人家,革亮轻轻敲门,没有人说话,再敲门,也没有人说话,再看烟囱,还冒着烟了。正午时分,人在家,却有心避客,定然是心里有鬼,看来就是这家人了。
想到这里,格亮正要推门而入,一阵劲风袭来,那门嘎吱嘎吱自己开了。革亮一瞧,心中暗道:想避而不见,先把门关好行不行,你们也真够不小心的,还是我聪明,一眼就瞧出来了。
略微有点得意的格亮,进门之后,走了几步,发觉脚被什么东西膈应了一下,低头一看,顿时就吓得蹦了起来。
脚下不是旁的,竟然是一具死尸,不仅仅是一具,整个院中,横七竖八,趟了十五具尸体!
灭门了?!
自己来晚了!
革亮那个后悔呀,为啥不早点出门了,为啥不在天光稍亮就趁着夜色赶路,非要等到天明时分,不仅如此,还要得到老妈妈出了门,才悄悄地溜走,就像是做贼一样,自己明明给了钱的。
就在这个时候,革亮隐约听到屋里有人在哭泣,听这声音,也像是一个年长的妈妈,格亮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从尸体边走过,走得近了,还会自己蹦一下,深怕那人会突然伸手抓自己一样。
“老人家,老人家,老人家。”站在门边,连续叫了三声,里面的人都没有回音,革亮只好停了,乖巧地站在那里,求人办事嘛。
“谁呀!人都死光了,还来做什么?”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里面出来,时间不大,一个白发苍苍地老妇人,拄着斑鸠头的锡杖,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革亮一见,顿时心头一震,这老人家,这慈祥,这端庄,比南山镇最好的贵妇人都不遑多让。
革亮:“老人家,家里怎么呢?”
余老太太:“冤孽,冤孽,我家老爷子十日前,送了一口棺材到南山镇,赚了好几百两银子,还给我做这个拐杖。没想到惹了大祸,一伙歹人冲了进来,见人就杀。幸好我在屋里做饭,这才躲过一劫。”
革亮一听,不禁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负责运送的那个余姓外乡人,竟然遭受了灭门惨祸,也不知道是何人干的,如此杀人不眨眼。
想到这里,革亮赶紧问道:“老人家,不瞒你说,那口棺材里躺的正是我哥哥。不知道是什么人将他送到这里的?”
余老太太一听,哼了一声,然后说道:“年轻人,有你这么打听消息的吗?你看看这院中的死人,就这样躺在这里,任由阳光爆嗮,任由风吹雨打的,我有心思说这事吗?”
革亮一听,这就替余老太太掩埋了尸体。忙活了一整天,到了第二日正午时分,终于忙完了。
余老太太跪在坟前,拜了几拜,然后说道:“年轻人,想要知道消息,还得替我做一件事情。”
革亮:“你请说。”
余老太太面如死色,缓缓说道:“我一家人都死在这里了,我感谢你掩埋了他们,但是我心中的仇恨却是不能因此没了。”
革亮:“莫非老人家想要我找到凶手,为你家人报仇?”
余老太太摇了摇头:“他们人多,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再说了,即使报仇了,死者也不能复生,我心中的仇恨也不会消失。”
革亮:“如何才能让你放下仇恨?”
“仇深似海,恨比天高,唯有死了,方能放下。年轻人,死了我吧。”
革亮一听,顿时就左右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