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轩辕鼎可太沉了,瞧把我累的。”
毛节义使劲的抻了抻腰。
“累?”肖勇斜眼看着毛节义:“我看你他娘的喊的是挺累的吧。”
“就是,”单战两只胳膊互相按摩着:“我们三兄弟辛辛苦苦的把轩辕鼎连同老大一起抬上船,你可倒好,搁旁边给我仨加油,我仨还用你加油?”
“那不能赖我呀,”毛节义道:“轩辕鼎是三足鼎,你们哥仨一人抬一个正好,我力量不如你们,凑什么热闹?”
眼见那两人正要再讥讽自己,毛节义赶紧岔开话题:“你说,老大在鼎里修炼了这么多天,怎么还没出来?”
“那我哪知道。”周端道。
“那要不给老大在轩辕鼎外点把火?”毛节义道。
周端道:“你要把老大煮了?”
“老周你这就孤陋寡闻了吧。我这是效仿太上老君啊,万一我这把火点下去,老大炼出个火眼金睛来,不赚大了?”
周端冷哼一声:“你可得了。那是炉子,这是鼎,能一样吗?再说了,炉子也不行啊,你再把老大给炼了。那老大他也不是猴儿啊。”
“猴?”毛节义盯向了一个人。
站在一旁的袁竹发现毛节义的目光瞅着自己,眼神一寒:“滚。”
毛节义讨了个没趣,就闭上了嘴。
袁竹身边的羽若烟道:“唉,本以为没了时瞬,就能消停不少了,结果,唉。”
袁竹道:“习惯就好,时间长了你就明白,毛节义也不是好鸟。”
毛节义道:“我当然不是好鸟,我是好人……”
“闭嘴。”袁竹和若烟同时道。
毛节义赶紧闭上了嘴。
众人都希望黎泽能早点出来,其中朱闻是最迫切希望黎泽快点出来的那个,因为他需要最后和黎泽确定一件事。
长四五丈的大船,就在海上漂泊了两日。
直到第三天的早上,轩辕鼎中突然窜出了黎泽。
此时的黎泽浑身上下都散发阴邪之气,时而炙热,时而冰寒,却都很邪门,给人一种恐惧感。
他的双眼在此时也成了血红色,极其瘆人。
若烟一直守在轩辕鼎旁,她见黎泽已经落在甲板上,赶紧走到他的身边,踮起脚尖,把手按在了他的头顶。
若烟口中念念有词,但是任谁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与此同时,在她的手中,一股内力直冲黎泽百会。
过了一会儿,黎泽的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
他终于恢复了自己的意识,看清了眼前这茫茫大海。
黎泽转头向若烟笑道:“多谢了。”
若烟道:“师父早知你将如此,所以提前教会了我这套清心咒。”
看着走出来的黎泽,昆唐三豪相视苦笑。
如果不是黎泽也在鼎里面,使得其重量直接加了一百三十斤,这四百九十九斤的轩辕鼎由他们三个般到船上,就算不轻松,可也不至于差点脱力。
袁竹走到黎泽面前:“老大,我们都已经学习过了,收获颇丰,你呢?”
黎泽微微一笑:“我成功了。”
~~
项深看着巷子里的那伙乞丐,不由得有些讨厌。
尤其是一想到自己竟然即将去和他们做一样的事,项深就觉得自己做人的尊严就全部失却了。
然而他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了,自从他被骗光了所有钱之后,他已经足足三天没吃什么东西了,之前饭馆里有个姑娘看他可怜,每天都给他些吃的,虽然大部分都只是客人剩的,但是好歹可以勉强活下去,只是他一来不愿意受此恩惠,二来那姑娘自昨日起就不曾见过了,也不知她去了哪里。
项深紧皱着眉头,拿起了自己面前的破碗和木杖,就准备去行乞。
这破碗和木杖都是一个乞丐已经用过的了,碗底有个漏洞,所以那乞丐换了一个,这个就被项深捡了起来。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晚上。
海风阵阵,吹拂着平静的海面。
从轩辕殿回去的路上没有暗流汹涌,海面就是平静而无波澜,月光映在水波荡漾的海面上,格外耀眼。
黎泽站在甲板上,望着远处。
大海无边,黎泽顿时感觉心中开阔,心中烦恼忧虑进去。
海纳百川,包罗万象,原来如此。
黎泽如此想到。
这是,背后一道柔和清脆的女声传来:“你今天是怎么了?”
黎泽转过头,看着若烟:“你想知道?”
若烟点点头。
“那好,”黎泽道:“告诉你也无妨。毕竟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了,只是我说出最后一件事时,可能会对你有很大影响,你还要听吗。”
若烟道:“我既然来了这里,就不是为了听你的废话的。你的身上似乎藏了太多秘密,可是有些事你从不告诉任何人,然而我看得出来,你一直都在伪装着自己,你这样活的太累了。黎泽,我想我可以分担一些。”
“为什么?”黎泽问了一个自己早已经知道,却想让若烟亲口说出的答案。
“我……喜欢你。”
“好吧。那我就把我这个最大的秘密,告诉你吧。你听说过犼吗?”
“当然听说过,那是僵尸之祖。”
“不错。而我修炼的功法,就与之有关。这套功法的名字,叫《尸犼功》。”
天上高悬着的明月如玉盘,如明镜,将柔和的月光播洒到了业国乃至十国中的每一寸土地。
而乞丐巷中也不例外。
项深看着漏了个小洞的破碗中仅有的一枚铜板,仰天长叹一声。
想他堂堂文国项伯,如今竟然竟要行乞,实在是可悲可叹。
而且他行乞的过程也可谓异常失败,因为他太傲了,行乞时连弯腰都不愿意,也不说一句话,像什么“爷,给点吧”的这种话更是半个字不会吐出,如果不是有个买菜的大嫂看他衣服实在是破烂不堪,又以为他是个哑巴,才把买完菜仅剩的一文钱给了他,他连一枚铜板都不会得到。
项深极度迷茫,他恨不得一死了之,却又不甘,也不敢就这么死了。
月光照在了那仅有的一枚铜板上,显得格外刺眼。
与此同时,明月的另一头,黎泽缓缓道:“《尸犼功》有两篇,一为《阴阳篇》,一为《血魂篇》,而《阴阳篇》又分为《阴卷》和《阳卷》,《血魂篇》又分为《血卷》和《魂卷》,一共四卷。
“这四卷功法,哪一卷拿出来都是顶级邪功,若练得一篇,则堪称绝世邪功。
“《阴卷》修炼阴气,《阳卷》修炼阳气,《血卷》修炼血气,《魂卷》修炼魂气。不过你别问我魂气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修炼《魂卷》后,我的感知力,记忆力都强大了许多。”
若烟道:“那这么说来,这似乎也不是什么邪功啊。”
黎泽道:“这功法本身修炼路线没有什么问题,但问题就出在了修炼方式上。
“如果按照正常你们修炼内力的方式来修炼这四卷,那么它的修炼速度大概只有普通功法的十分之一,甚至还不到。但是有一种方法,可以让它的修炼速度提升为普通功法的十倍。”
若烟觉得这种方法并不是什么好方法,而黎泽接下来的话,就更是印证了她的想法。
“那就是,吸食人的阴气,阳气,血气和脑髓。活人死人都可以,只要不是枯骨这种,无论活死人体内基本都会存有这四种气。但是这实在有背伦理纲常,所以除了大奸大恶或者与我有血海深仇的人之外,我没吸过别人。
“而且这么吸食,虽修炼速度大大加快,但极度容易让人迷失自我。《魂卷》只能让人保持意识,但是心却是会变的。有些朴实的人在纸醉金迷的生活中迷失了自我,他的意识在,但是心却变了,就是这个道理。
“这使得我一直不敢多吸食。所以在进入轩辕鼎修炼前,我的四套功力仅仅只到达七层,因为我吸食的人相对较少,能到七层,实际上也是因为我白天拜日,夜间拜月,用动物的血液和脑髓修炼。但是这些都不如直接从人体内获取的更容易修炼。
“而且吸食脑髓实在过于残忍,我一直以来都极力克制,因此阴,阳,血三卷我都接近第八层,而魂卷我只勉强第七层。
“只修炼《阴阳篇》不会被反噬,只修炼《血魂篇》也不会被反噬。但是只修炼《阴卷》或《阳卷》一卷就很容易导致自己的阴阳失调,从而被体内失调的阴气冻死或被阳气烧死。想要阴阳平衡,必须让二者共同进退,才能到达平衡。
“血魂也是如此,血盛则魂不控体,容易失去意识,魂盛则体不载魂,容易爆体而亡。血魂也要平衡。”
若烟理解了黎泽的话。
黎泽接着道:“单独修炼一卷,最多修炼到第六层,再往上修炼就会彻底失去平衡,从而付出惨痛代价。而第八层更是一个分水岭,这个时候四卷的力量会在极大程度上发挥出来,由量变到质变。此时哪怕是你《阴卷》第八层,《阳卷》第七层,也会使得你体内阴气过重,从而有极大可能受反噬而死。
“而我在今日,阴阳同时第八层,阴阳是平衡的。但是我《血卷》接近八层,经过轩辕鼎提升后就到了第八层,《魂卷》却只勉强七层,哪怕借轩辕鼎凝聚来的最精纯的天地之力提升,也不足以使我突破,这样使得我魂不控体,险些失去意识。不过我进鼎修炼前,我就说出过我的担忧,晋老告诉我无需担心,今日才知,原来是你会助我。”
若烟笑道:“那你不得感谢我?你已经把你最大的秘密告诉我了,那是不是说,你把我当成……当成……总之,你是不是得娶我才行?”
黎泽皱眉:“这和我娶你有什么关系吗?”
“那我不管,”若烟道:“你就是得……唉,这种事怎么好意思说两遍。你就不能主动点?”
黎泽长叹一声:“这并不是我最大的秘密。”
~~
凤仪宫。
齐贵妃虽然已经生过了两个孩子,年龄也早已过三旬,但是却风采依旧,衣着华贵艳丽,脸上涂的脂粉也都是上品,使得她看上去更加抚媚动人。
这时,背对着她的皇后问道:“妹妹这么晚来本宫这里,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齐贵妃道:“只是来看看姐姐。姐姐一直都背对着妾身,妾身实在觉得姐姐有些不近人情了。”
皇后道:“妹妹误会了,本宫只是年老色衰,不敢与你争艳,这才背对着你,实在是本宫自惭形秽罢了,还请见谅。”
齐贵妃笑道:“姐姐言重了。既然姐姐无事,我就先离开了。”
“不送。”
齐贵妃走出凤仪宫,心中想道:“庄伯父让我来试探一下,看来这皇后背对着人,大概率就和伯父猜的一样了。”
此时,凤仪宫中,叶萱对皇后道:“娘娘,有一件事,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后道:“讲。”
叶萱道:“当初碧天城一事,娘娘可还记得您的族兄段象?”
皇后道:“本宫自然记得。”
当然记得,因为这可是皇后派系与太后派系首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合作。两方合作,皇后负责提供当年的太子白云泽的动向,而太后那一派的人负责刺杀白云泽。结果被白云泽逃脱,最终,太后买通了碧天城守将武奇,在其执夜班的当晚开关把宋文两国人放入城内,导致太子白云泽和大皇子白云锋被迫自焚,惨死碧天城。而负责验尸并汇报的,正是段象。
叶萱道:“娘娘,段象前几天刚刚病死,他临死前说,当初他验尸时,那白云泽和白云锋的尸体已经被删得面目全非,实际上已经不可辨认,但是他当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就直接说二人已死,等后来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他却不好再改口,于是就一直没说这件事。直到他临死前,他说出了他的怀疑。他说他感觉,那两具尸体,与白云泽和白云锋的体型有些许区别。”
皇后这时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异样:“叶萱,你快去询问沈先生是否出关。如果沈先生出关,就赶紧让他执行计划,干掉白云煜,然后顺理成章的立我儿云尘为太子。然后你再去问问白彻,能不能把皇上干掉,好早日让我儿登基为帝。白彻中了我的附骨蛆,只要他做的到,就一定会做。只要尘儿成了皇帝,就算白云泽没死,也掀不起多大的浪。”
叶萱道:“是。”
皇后接着道:“在这深宫大院中,本宫唯一完全信任的人只有你和白彻。白彻是因为被我下了蛊,而唯有你本宫是发自内心的信任。你记着,白云泽不是本宫亲生儿子的事谁都不要告诉,包括沈先生,沈先生如果问起相关事情,本宫已经教过你怎么回答。你可明白?”
叶萱道:“奴婢明白。”
叶萱离开后,皇后自言自语道:“白云泽啊白云泽,你到底是否还活着呢?你如果活着,又可否知道了,其实黎沐蓁才是你的生母?”
当年,业国以长为嫡,被皇帝宠幸的高等妃子中,谁最先生下皇子,就会被立为太子,而母凭子贵,其母就会被立为皇后。
当时的黎沐蓁首先怀孕,而当时的段氏,就是如今的皇后却迟迟没有怀孕的迹象,使得她想到了一个恶毒的计划。
当时业国正受宋文两国夹攻,护国殿的人都焦头烂额,没有什么人去管宫内之事,这于是给了皇后可乘之机,皇后就来了个假怀孕,在黎沐蓁生下第一个孩子,就是白云泽后,却通过段家,暗中买通宫女将之带到自己这里,然后却偷梁换柱,在黎沐蓁身边放了一个早已经准备好的死胎。
一个刚出生就死了的男婴。
事后,段氏被顺理成章的立为皇后。
和齐贵妃一样,段氏也最嫉妒黎沐蓁。
后来黎沐蓁被毁容,也是遭了她的暗算。
乃至于让白彻变成自己的奴仆,也是她因为嫉妒和怨恨黎沐蓁所为。
不过黎泽蓁被毁容是因为她那时黎家已经九族尽灭。
而黎家被灭族,乃是齐贵妃和当时的兵部侍郎关震廷共同策划,然后借助了太后的和庄家的的力量才完成的。
太后,本姓为庄。
黎家被灭族的原因皇后虽然不知道,但也猜到了一些,只不过她没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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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烟道:“所以这就是你最大的秘密了?”
黎泽点了点头:“我本姓为白,但自从我知道黎家被灭的真相后,我就改为黎姓。之所以叫黎泽,是因为‘白云泽’此名中有一个‘泽’字。”
若烟道:“这就是你一直刻意疏远我的原因?”
黎泽又点头。
“我明白了,”若烟道:“你的亥护法可等了很久,我可不能再让他继续等着喽。”
若烟说完,就离开了。
黎泽看得出来,若烟此时明显有些落寞。
但是他还得先应对这个人。
朱闻走到了黎泽背后。
“黎大人,您当初答应过我的事情,我能否再确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