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派樊将军调两万兵马前来阳漠关中,令阳漠关中守城将士个个士气大振。大军初到,就一边休整一番,一边开始熟悉周边地形等各类情状。李历誉又派黄义贵、杨如晦二人来给他们讲解夏军兵马特性、作战方式等重要情况,从而做到知己知彼,把准备工作做在前面。李历誉邀请樊虞等人商议如何排兵布阵,如何调兵遣将,好将夏人一网打尽。
樊虞虽是武将,在外粗犷豪放,但君臣之礼从不僭越,主仆之别也时刻谨记。虽然这番兵马是他带来的,但如何调遣主要还是听二皇子的。他也只是作为一个老将,从旁叙说一下行军作战的一些经验,遇到各类情况要如何来应对。李历誉本来就豁达豪爽,商议时依然是令各位都畅所欲言。不管是杨如晦、黄义贵,还是援军干将,都深受鼓舞,士气更是高涨,纷纷建言献策,一番讨论热闹得很。
樊虞见此情状,内心突然泛起一丝感动,他不禁想到了多年前同圣上一起带兵打仗的日子,那时他还正是年轻气盛,在李继的带领下南征北战,势如破竹,好不畅快!那时也是君臣相宜,不论是白昼里,还是星月下、烛火中,大家都是一起商讨定策毫无拘束,从来不知疲倦。如今看到这年轻的二皇子,曾经的日子仿佛都回来了。多年未亲临战场的他感觉浑身又充满了一股力量。他以前同李历誉往来的不多,军务上更是没有交集,更多的只是日常间的主仆问候。如今看到这年纪轻轻的二皇子,豪放豁达、心境开明、言语睿智,他才是真正承继了圣上风貌的人,甚至比之圣上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樊虞心中想到,以他多年的经验看来,李历誉确是颇有一代明君圣主的气象,虽然年纪还轻,但是文治武功不可限量。比那朝中的太子更是不知高了多少,一想到这里,樊虞心内不禁泛起一丝憾意:可惜李历誉生来不是皇长子,让那李承志做了太子,这些年来见识了这太子做事,他以后当了皇帝,中原不知会是怎样一番景象,朝中大臣怕是要换一大片了,我还能否为国尽忠都还说不定啊。
一番商议之后,如何迎战夏军的方略基本布置下来了,整军分成了十来个小队,杨如晦同其他精英干将一道各领一队人马,根据形势需要快速分合,依据擅长的器械运用、攻防方式等不同,各成阵型。杨如晦领到人马后内心久久激动难平。虽说上次同黄义贵一道大破了夏军,但是那时情势危急,只得背水一战。杨如晦心中想到:当时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鼓动了二皇子、黄大哥同意出战,真是脑子一热,看了些兵书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虽然确实取得了奇效,但是在黄大哥的带领下孤军深入,左右无伍,后方无援,现在想起来还是后怕。要是那次让我一个人带队出战那可不知会落何下场。还好这几仗跟黄大哥学到了很多东西,也十分感激二皇子的信任,来这阳漠关中不久就让我能有机会迅速提升,如今还让我独自带一队人马,我也正儿八经在这大军中成了一名小将了。定是上苍见我家破不忍,与夏军的仇势必要让我这未亡人亲手报了,当年是谁下令踏破我家园的,我定要打到他老巢。我也万不可辜负了二皇子一番信任,定要护我中原城墙稳固,把这些可恶的夏兵给灭了!
一番布置之后,李历誉派出斥候去探查敌情。几日之后传回消息,夏国大军已经狂奔而来了,观其方阵,足足有五万余人!城关中众军士先是一惊,随即樊老将军以一言定军心:“敌众五万不可惧,一则是其长途奔袭势必劳累,粮草供给线路长。再者夏人历来打闪电战,习惯了劫掠一番就跑,看似人多,实则由多个原小国军队混编而成,说起来就是一群散兵游勇。况且我方据城而守,个个又是精兵强将,以一敌五不成问题。”李历誉随即命各部做好准备,按既定战术随时迎战!
两日后夏军呼啸而至,远远望去,浩浩荡荡,只是这数万人马组织一体长途奔袭,这时已如同强弩之末,急需休息。樊虞见到这番景象,知道时机到了,立即禀报李历誉,大军出战!
关中大军出动,迅速杀至敌军阵前,同时又令一队人马绕到后侧去断其粮草供给。这边战阵中,夏军人疲马乏,一阵厮杀之后就渐渐不敌,主将急命避开锋芒,鸣金收兵,准备防守结营。喊杀声慢慢停下,两军分开。夏兵躲避到一处正准备安营扎寨,突然看到后方一阵浓烟冒起,不一时,几人匆匆奔来,报到:粮草失火了!已被烧得所剩无几。众人大惊,行军打仗没了粮草还怎么打!顿时军心动荡。夏军主将心中大恼,他才明白过来为何停战收兵收得这么顺畅,原来这中原人是另有所图!“没想到这中原人如此可恶!真不是东西!”主将狠狠骂道。如今粮草损失,要是一时之间攻不下这中原城关,难道让这数万人吃草根树皮去吗!要是这就回去了,免不了要受罚,至少他一时疏忽没有守好粮草肯定要被砍头的,一想到上次那近千人说砍就砍了,不禁打了个寒战。左思右想,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是五万人就是五万张嘴,还有这些马匹,多停一时随身存粮就少一分。思来想去,主将无奈,最后决定下令:“诸兵士不可硬战,要是被拖住了,我这五万之众最后只得饿死。为今之计只有逐步回撤,再诱敌深入,一来回程补给更快,二来中原的西北军不熟悉这深处的地形情况,把他们引过来寻求合适时机说不定能将其一举歼灭!”
夏军上下本来疲乏,如今又只得拔营回撤,将战线往后移去,诱敌深入,个个满腹牢骚,言语起来,不一时整个军中都闹起来了,个个驻足不行,非要主将给个交代。主将见此情形,深知触了众怒,说了半日也平息不下,无奈,只得推卸责任给粮草兵,转移众怒,然后下令将押运粮草的一队人捆来,在军中全部砍了!然后个个才慢慢消停,开始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