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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跨海

卷天霜 月亮橙汁 1376 2024-07-06 15:18

  天海之间,风云变幻,波浪层层叠叠,一艘船在海浪间若隐若现,摇摇晃晃地驶来。几个女人站在灯塔里高声呼喊着,其中一个棕色卷发的女人迫不及待地向楼梯口冲去,跨过一层层楼梯,走到地面,奔向了海边,其他几个女人也紧跟着跑到了岸边。

  灰白的船帆降了下来,桅杆轻微摆动了几下。这艘船终于稳稳的停在了岸边,船上的人神情疲惫,不过都长舒了一口气,都心想着至少活着回来了。岸上的人越来越多,都欢呼着,这几年来,出去的船总算回来了一次。

  “众位年轻兄弟辛苦了,两年了,你们这次总算是回来了,怎么样,找到了吗?”有两个老人一路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面,虽然年迈,但是腿脚都很是灵便,走起路来丝毫不输年轻人。其中一个白须垂到了胸前,正迫不及待询问着。其余众人也都往前探着头,喧喧闹闹,有的说这次应该是发现了,有的说估计跟以前一样,语气中却还残留着一丝希望。

  那船上下来的为首一个男人,头发乱蓬蓬的,却掩盖不住他那清晰的轮廓。深陷的眼窝让眼睛显得更大,本来壮实的身子也变得消瘦了,两抹粗重的眉毛在瘦削的脸上显得突兀。他神情沮丧地说到:“还是没找到,看来是找不到了,我们只有世世代代在这里了。”

  众人一片哗然,议论纷纷。有人沮丧到痛苦流涕,大声喊着没救了,迟早要被赶尽杀绝!有的充满愤怒,喊着要冲出去,被扼制在这里不甘心。一阵带着咸腥海洋气息的大雨倾斜而下,众人还未来得及散开,雨又停了,阳光穿过云层,洒下千百道光束,照到了每个人身上,大家的情绪也在这日晒雨淋中时而高涨,时而低沉。

  往前数近百年来,云城一直夹在中原和西北诸国之间,在呼尔山和古勒海之间的一块狭长土地上兴建而起的这座城面积不大,但也算是一处世外桃源,中原向来以礼立国,不会吞了这个小城,西北诸国也向来你打我、我打你,懒得翻过呼尔山,更无暇顾及这块小地方,原著民过得倒也悠然自在。

  然后最近十年,随着夏国强大,其他西北诸国被逐一兼并,而中原也日渐散乱。很多人为逃避夏国的暴虐和中原的腐化,翻过大山逃往到了这里,伴随而来的一阵阵慌乱,打破了这里的宁静。原住民逐渐意识到世道在变化。城主开始引导城民把目光瞄向了西边一望无际的大海,并开始每年派出一队人出去寻找海另一侧的边际,希望跨过山海,再寻一处真正的无人打扰的地方,继续做他的逍遥城主。城民们也越来越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寻一处地方恢复他们曾经的宁静生活,继续悠然自在。不过事到如今,逃离这里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城主每每站在崖边,眺望着满天霞光中,那一轮刺眼的太阳也渐渐褪尽光芒,沉默地落入海中,剩下暮色四合,仿佛海的尽头就是天边,无边无际,无所依存。这一天城主平静地看着大家欢呼、沮丧,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与其说是笑,更像是嘲讽。转眼间他收敛了笑容,转过身告诉旁边的人道:“算了,这条路没有希望了。也不要再派人去寻找了。”然后他跺了一下脚下坚实的土地,仿佛心念一转,又继续说到:“既然追逐不了那虚无的希望,那就继续守住这座城,这虽然是生活在中原腹地的君主所视而不见的地方,对我城中子民却也是生息之所,至少目前还稳固着,只是需要加强戒备了。”

  旁边的侍从领命下去。那城主在陪同下回到了大殿中,刚刚有人来报,有一个重要的访客前来,在殿内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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