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见过秦王后,并没有处罚他,而是把驸马纪寅叫来,让他按宗人府的规矩处罚。
第二天纪寅就向满朝文武公布了处罚结果,让秦王在宗人府呆三个月读书思过,但是显然文官们没准备就这样放过秦王,御史台的人几乎每天都上奏折弹劾秦王,而卫仲道更是希望能收回秦王的兵权,但是显然这也遭到了武官集团的抵制,太尉府这时候坚定地站在了秦王的身后,就连在幽州戍边的禁军都集体站在秦王这边,天子杨林还因为这事将王振臭骂了一顿。
王振、黄锦鸿、魏和、曹安四个大太监坐在一个屋子里,气氛有些诡异,曹安作为当初王振的副手,本来是无意与三位大太监坐下来讨论事情的,但是这次涉及到内卫的事情,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坐了进来。
王振开口道:“陛下让我召集大家来,是有个事情要交代,陛下想组建东卫,专门负责对外的情报”。
黄锦鸿对于之前东卫的事情皇帝和他沟通过,希望他能负责东卫,但是他舍不得内务府的差事,而且对外的情报,他觉得自己也不能胜任,举荐了自己的干儿子黄如海,但是黄如海在皇帝考教一番后,就将黄锦鸿臭骂了一顿。
黄如海对于伺候人、阿谀奉承这一套还行,但是对于掌军,他还真没这能力,黄锦鸿被骂之后,也曾经将自己满屋子的徒子徒孙看了个遍,发现都是一路货色,他最后只好放弃。
这次王振回来,天子杨林又重提旧事,希望由他来组建东卫,并且明确说了,宫里的人随便挑,只要能看的上的,都可以报到他这里。
魏和作为西卫的管事太监,他是知道这件事的,而且皇帝也让他秘密训练了一批人,但是由于他自己摊子铺的有点大,有些兼顾不过来。
魏和开口道:“王公公说的这事,杂家是知道的,陛下已经与年前秘密训练了一批人,但是由于时间太紧,还没有训练完毕,这次王府令回来,正好杂家将人交给您”。
王振没说话,问道:“多少人?现在是谁在负责?”。
魏和说道:“有五百人,目前由魏忠负责训练,如果您需要,可以叫来问问”。
王振点了点头,说道:“人数还是差点,陛下准备仿效西卫,曹公公也在,这内卫的人还需要曹公公多多支持”。
王振笑眯眯的看着曹安,曹安心想,魏和年前才弄走了五千,你这次又伸手,那我们内卫还能剩下多少。
曹安说道:“年前西卫已经调拨了五千人,人员一直没有补充齐全,所以如果这次再调拨,恐怕晋国公有意见,是否考虑重新招募?”。
王振摆了摆手,“等不及了,杂家在京城也待不了多久,北边的军务陛下还需要我看着,这些个糙汉,没有杂家看着,指不定就能把天给捅破咯”。
曹安低着头,没有接话,他这是意思很明白,就是要明强,你给了西卫多少人,就的给我多少人。
王振看到大家都不说话,直接说道:“这样吧,陛下让杂家挑人,杂家明天就先去内卫营,曹公公有是否能行个方便?”。
曹安点头答应,心里想着明天已经要让晋国公来一趟军营,否则这点家底一定会让王振给全部拿了去,特别是被内卫军当做宝贝的骑兵。
王振接着开口:“杂家也从前线带回来一些人,明天就让他们去接手魏公公的五百人,不知道魏公公可方便?”。
魏和心里不满,但是也只能点点头,娘的,你有陛下的口谕,我敢不答应吗?
王振商量完之后就径直离开了,也没有和几位叙叙旧的意思,他现在回来就是要找回属于自己的权利,西卫已经有成绩了,内卫又让陛下比较满意,如果自己的东卫没有没有成绩,那么仅仅靠驻守北边的禁军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他心里没底。
王振回到内侍府,自己的干儿子一共三个人已经在大厅等待,本来有四个人,现在王福全在天子杨林身边伺候过不来,但是昨天晚上王福全吧最近一年京中发生的事情都向王振禀报了。
王振的四个干儿子分别是王福智、王福勇、王福双、王福全,这是当年天子杨林还是赵王的时候,给他儿子赐的名字。
王振直接开口:“智儿、勇儿明天带些人去西卫把训练的五百人接手了,将名册信息都带回来,杂家要一一过目”。
坐在左侧的两个儿子立刻站了起来应是。
王振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然后对着右侧的儿子王福双说道:“你明天带些人跟着杂家去内卫营,杂家也要挑上些人,今后他们西卫能做的,咱们东卫也要能做,而且做的更好”。
王福双起身应是。
王振摆了摆手,让他们下去准备,然后就一个人留在大厅思考着自己的问题。
曹安急急忙忙跑到军营,果然晋国公不在,然后又跑去晋国公府,晋国公还以为是内卫出事了,连忙出来见曹安,结果曹安只是说王振要来内卫选人,他一颗心才放回了肚子里。
晋国公让仆人上茶,然后开口道:“曹公公安心,明天只要王振不过分,咱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他如果想打骑兵的注意,那我就抛下这张老脸去求陛下”。
曹安稍微感觉心安了一些,点头称是,茶也没喝就回内卫营准备去了。
第二天一早,王振就带着儿子出现在内卫营的校场,正看到张扬跟着新招募的一千人一块在训练,他就站在旁边观看,一直也没吭声。
不一会曹安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对于这位老上级,他可是小心翼翼伺候了十多年,他可不敢触了王振的霉头。
王振看着曹安过来,就指着正在训练的一群人开口道,“这些是新招募的人?”。
曹安躬身答道:“大部分是巡城司新招募的人”,然后指了指张扬,继续说道:“那位就是巡城的执司张扬”。
王振点了点头,这个小家伙训练还真有几分本事,不比秦王府的几位将军差。
王振转身向帅帐而去,毫不客气的坐在主位上,晋国公没来,这个位置他坐的起,曹安紧随其后,让人上茶就坐在了下手的位置。
王振:“让人去拿名册过来,我要查看”。
曹安吩咐下去,然后所有人都在帅帐等待,不一会一个书生打扮的吏员抱着名册就走了进来,放在帅案上就退了出去。
王振先点将,让曹安通知每一位军官来见自己。
整个一上午,见了四十多位校尉军官,问的还算比较仔细,这些军官都识字,战阵经验也不错,但是总感觉差了点什么,其实王振知道差什么,那就是长相,这些人出现在北莽就是人怀疑的对象,这也是之前西卫寸步难行的原因。
王振午饭都没吃就离开了内卫营,一直在低头沉思着什么,中午的时候又让人将王福全叫了回来,又仔细询问了些东西,然后将人打发走,就开始写条陈。
从西卫领回来的五百人,王振还是比较满意的,整整两天时间,他每个人都一一见过,感觉魏和并没有安插间隙的想法之后,就把他们都留下来了。
第三天王振拿着条陈去见天子杨林了。
天子杨林与重臣讨论完国事之后,就让王福全把王振叫了进来。
天子杨林开口就骂道:“在北边呆了半年,呆傻了?”,王振对于突如起来的责问有些没明白,但是只是短短一瞬间,就明白过来。
跪在地上说:“是奴才想多了”。
杨林说道:“你是朕一起长起来的人,怎么和朕也有距离了,你和外面的人一样吗?”。
王振突然泪如雨下,开口道:“陛下,这半年在北边奴才我是战战兢兢,唯恐辜负了陛下的嘱托”。
杨林冷哼了一声,转身对着王福全骂道:“还不快把你老子扶起来,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王福全立刻上前将王振扶起来。
王振将手中的奏本递上,杨林接过后打开,示意王振直接说。
王振将自己想法说了,看到杨林在沉思,就站在一边安静的等待。
良久,杨林开口了:“当初划给西卫的五千人,确实是张扬有意练的斥候,也是为西卫练得,划到西卫去了,现在剩余的内卫中,论情报能力,确实不能相提而论,如果要重新招募训练确实需要时间,就怕东卫等不起啊”。
王振开口说道:“陛下,奴才等的起,就目前的态势来看,草原在近一两年不会南下,而这也是我们的机会,奴才可以等上半年将东卫好好调教一番”。
天子杨林点点头,你去做吧。王振应是然后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