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河边,北莽大汗术率叹了口气,将鞭子丢入河中,居然硬生生的将冰面砸出了一条裂缝,整整半年多的准备,最终败给了天气,居然是个暖冬。
第二天,北莽大军就北归了,神京很快就收到了这个消息,坐在龙椅上的杨林长吁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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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边发生的事情,张扬也有耳闻,但是却不是很关心,相比于外族的威胁,他更在乎自己得到实实在在的权利,自己不能出生的皇家,也不是世家子弟,就只能通过读书进入统治阶级,到那时即使北边真的发生重大变故,他也能竖起大旗,在这天下占据一席之地,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
这些天上课的人似乎也没什么精神,就连先生上课也是提不起半点兴趣,有假期综合征的缘故,也有几天后就是上元节假期的缘故。
张扬在临江县对于上元节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府城却不同,因为就连吴谊都自己动手做灯船,准备在上元节当天放灯。
张扬也想动手做,可是他悲催的发现,他似乎不会,于是和几位同窗一起,别别扭扭的做了一个,样式不是帆船,而是张扬印象中的军舰,而且还是个航母,前世张扬有个航母的模型,是他最喜欢的一件摆件,至今印象深刻。
胡谦、郭靖对于张扬的船,用了无数能表达的词进行挖苦,张扬也不在意,倒是吴谊反而挺感兴趣,还问了一些如何获取动力的问题,张扬含糊的说这是人力船,动力在船的内部,吴谊竟然意外的点点头,若有所思。
这个世界的人敬书生、怕书生也看不起书生,这是一群特殊的群体,想通过皇权到达权利的顶峰,但是权利的斗争想通过和平方式获取,显然不现实,毕竟现在作为天下共主的皇帝每天过的都如玉薄冰,如果没有外敌需要全民下上一心,秦王早就把这位亲兄弟给养成汉献帝了。
然而秦王能识大局,代表其他的人也这么想吗?张扬不可能忘记前世的历史中有一段历史叫五胡乱华,如果不是华夏文化足够强大,可能就没有延续的华夏文明了,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原因的历史上都指向世家,世家是乱国之源毫无疑问。
张扬继续在书院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他的存在感很低,甚至比让人讨厌的吴谊都低,这一点他自己知道,因为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没有用。
一转眼,春去夏至,书院的人开始认真起来,以前偶尔会出门的学子,也变得大门不出,这就是人的可怕之处,因为当你身边人都在努力的时候,你会有莫名的紧迫感。
三十位预科生踏上京城之行的只有七个人,包括张扬,而和张扬平时交情不错的胡谦和沈敬都留下来继续学习,山长对于张扬的此行只送了四个字好自为之,山长是个怪老头但也是个好人,他知道张扬读不起学院。
让张扬意外的是这七个人中包括吴谊,这个平时连门都不出的人,居然会选择去神京考试,到是令包括张扬在内的所有同窗都大跌眼镜。
这一次赴京考试有一百多位学子,苏州府衙准备好官船安排学子北上,这也是例行公事,考完之后如果没有结果的人会被接回来,留给读书人最后的体面。
再一次踏上北行张扬毫无感觉,毕竟他八岁就去过京城,夏家最近越发得势,夏大人现在贵为神京的知府,兼任大学士,距离读书人的权利巅峰已经不远了。
这一百多位学子异常的兴奋,这些孩子很少出门,如果这个时代有手机,他们一定是属于那种拿着手机到处拍照的人。
吴谊选了一个角落看书,并不像其他学子一样,张扬隐约的感觉他有心事,而这种心事是支撑他走到今天的原动力,张扬自认为是吴谊唯一的上朋友,至少在同窗之中如此,在吴谊的只言片语中,张扬感觉到的是悲愤,像一个没落贵族对于家族命运的不甘心。
船很大,船舱很小,在狭小的船舱中又住满了人,吴谊紧紧靠在张扬的身边,其他人离他远远的,他也刻意拉开与其他人的距离。
张扬反而被无意识的孤立了,本来存在感就低,这下更不会有人来搭讪他,张扬很无奈,想与其他学子混个脸熟都做不到。
经过半个月的航行,官船终于到达神京,缓缓靠近码头,码头已经停泊了超过百艘官船,所有的官船都是标准的的大小,一行人下了码头,随着人流缓缓向前行进。
今年非常特殊,就是国子监的考试和翰林院的考试在同一年,所以今年考试的人会比往年多一些。
国子监需要在八月中旬完成报名,翰林院在九月中旬完成报名,多数人一般会都报,如果感觉国子监自己过不了,那么就碰碰运气考翰林院,毕竟有很多人偏科,对于百家经典更上心一些。
跟着一行人走了足足一个时辰,从南门进入神京城,苏州会馆在城西,苏州会馆面积比较大,平时上京的苏州人也可以住在苏州会馆,一旦进入考试的八九月份,是需要清空所有房间接待学子的。
最终一行人到了苏州会馆,张扬感觉并没什么,毕竟平时多是靠两条腿走路,而其他学子就惨多了,到了会馆一个个都瘫倒在地,最后被先生催了几次才进入自己的房间。
苏州会馆的住宿免费,但是不包括伙食,苏州会馆会提供一份食谱以及价格,这价格可是相当的不低。
不多时张扬就被吴谊打发去点餐,张扬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去了,不一会就有一个人拿着食盒跟着张扬回来了,或许是第一天,所有东西都是准备好的,毕竟他们也知道大家一路都吃的不好。
给学子住的是大通铺,每个人一个枕头一床被子,然后房间会有桌子,可以看书,可以吃饭,张扬依旧端着饭碗出门找地方吃饭,他了解吴谊,等到被他赶出去才是悲剧。
先生们通知学子去国子监报名,等报完名之后,他们大多数就会回官船等待,他们不住在苏州会馆也是有原因的,毕竟在官船的消费有人报销,在苏州会馆的消费可没有人管的。当然也有例外,有亲戚在神京的或许可能在亲戚家呆些日子。
所有学子有气无力的来到国子监,一一递上代表身份的牌子,然后会领到一个木牌,就算报名成功了,第一次考试的人会做一次详细的档案,而之前考过的会将之前档案找出,然后添加进本次的内容。
有些年纪稍大的,被拿出的履历都已经相当的有分量了,他们似乎也不害羞,毕竟考不上正常,录取率毕竟太低。
张扬本来想去夏府拜访一下,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最后还是回去看书了,西城的衙门林立,时不时有轿子从身边经过,偶尔会有些人还有护卫,学子们三两个为一群返回苏州会馆。
先生清点了一遍人数,然后又叮嘱了几句就都走了,张扬吃过晚饭,就在苏州会馆里面溜达,酝酿一路都在思考的考试方略。
论能力他能考上的几率不大,但是山长曾经说过,考试终究是人来评审,当实际能力相差不打,如果你写的东西能打动考官,未必会没有机会,这是隐晦的提醒考生需要站对队伍,你们是学子,是读书人群体的一员。
张扬最后给自己定的方案就是以奇胜,他猜测这次题目肯定与国家安全相关,毕竟这是皇帝内心最忧虑的问题,怎么能过考官这一关,考试最忌讳的是泛泛而谈,该如何打动这些在权利斗争中活了一辈子的读书人呢。
张扬很头疼,最终还是选择回房休息了,可回到自己房间,张扬彻底愣住了,原因是他的床位居然被吴谊占了一半,也就是他一个人占了两个人的床位,他到底是有多讨厌其他人啊,自己根本就睡不了,吴谊也不解释,就是占了你能咋地。
这是吃定了张扬,张扬无奈,只能去别的房价和别人挤了,还好别的房间有空床位,张扬勉强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