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回到翰林院就被董苒叫了过去,考教了张扬一番,颇为不满,毫不留情面的狠批了一顿,作为弟子的张扬似乎也只有受着。
毫不意外王秽根据掌院的意思送来了一堆书,并强调必须完成的时间,然后潇洒离去,张扬看着书,叹了口气就只能认命了。
整个神京的夏天似乎意外的平静,张扬如愿的小升了一级当上了九品官,西卫还是成功刷了波存在感,在对内卫人员进行清查,成功揪出了不少世家的的暗卫,当天子杨林看着这些人的口供,脸上黑的像锅底。
内卫的都指挥使是晋国公杨铎,晋国公是天子杨林的长辈,第一代晋国公本来是高祖皇帝,高祖皇帝称帝后,封了自己的弟弟做了晋王,这一代晋国公三代之后降爵承袭的晋国公。
晋国公和魏和都跪在大殿中,杨林揉了揉额头,说道:“别跪着了,起来吧,给皇叔赐坐”,杨林对于自己这位族叔还是了解的,他没什么本事,但足够忠诚。
魏和扶着晋国公坐到了王福全搬来的锦墩,然后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一边。
“这些人秘密处理了吧,你们干的不错,去吧,我和皇叔再商量下内卫的事情”,杨林对着魏和说道。
魏和应是后退了出去。
杨林:“皇叔,朕有意让杨槐出任内卫的都指挥使,你看如何?”,杨槐是晋国公的世子。
杨铎:“槐儿恐怕不能胜任啊,这小子平时喜欢舞文弄墨,对于兵事却是一窍不通啊”,晋国公摇了摇头回答道,内卫军早已不是当初纵横天下的天子亲军了,自己的儿子恐怕是镇不住。
随后接着说道:“臣举荐楚王接任,臣年纪大了,恐怕是很难为陛下分忧了”,他从小就是个纨绔,如果不是因为历代晋王都掌管内卫军,他也不可能接任。
杨林摇了摇头,自己的这位弟弟,他还是清楚的,论起野心并不比秦王低多少。
“容朕再想想吧,这件事皇叔也不必挂怀”,杨林很无奈,为什么他手上总是没人呢。
张扬这些天过的还是挺愉快的,有亲人在身边,不愁吃喝,尽管京城的物价最近涨了不少,但是并没有到影响他生活的地步。
好日子总是短暂的,他又被董苒老头派到了宫中,而皇帝这次他们讨论的是内卫军整编的事情。
皇帝与左右丞相讨论后,决定扩编内卫军,按照之前张扬的建议,将世家的私兵吸收进内卫军进行扩编。
新的内卫军仍然晋国公担任都指挥使,内侍从事曹安王振的副手担任监军进行整军,编制是5万人,包括一营骑兵和四个营的步军。
杨林看着张扬说道:“朕打算让你担任主簿,协助晋国公和曹安整军”。
“如果仅仅是一个差遣,会不会人微言轻?”,张扬讨价还价。
“你代表的是天子,怎么会人微言轻”,董苒呵斥道。
“臣孟浪了”,张扬立刻醒悟过来。
“朕已经和晋国公打好招呼,你过去整军,该裁汰的人员就裁汰,可以从北边来的难民中招募新兵,朕会派出西卫的人配合你”,杨林需要在秦王回京之前掌握一只强军。
“朕亏待不了你,如果差事办得好,朕会有所赏赐,升官也是可以的”,杨林笑眼看着张扬,这家伙练出的西卫就没令他失望,他对于这次整军又多了一份期待。
“臣遵旨”,张扬起身回道。
“下去吧,具体情况福全会和你说明”,杨林也不废话,打发张扬出去了。
董苒和张扬出了宫门,董苒又交代了几句,就离开皇宫,福全领着张扬去了内侍府去见曹安,曹安正在和内侍协理交代着工作。
张扬偏厅等了一会,一会曹安就走了进来,张扬起身见礼,曹安坐下后,示意张扬不用客气,张扬坐下来聊了一会就离开了,他还需要回家准备下,皇帝真是个急脾气,今天告诉他明天就让他进军营。
回家后,将自己将要出差公干,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来后,母亲露出担忧之色。
母亲开口抱怨道:“你的事,我们也不会多问,毕竟是朝廷的事情,可是每次都这样,这才安生多长时间,怎么又要出公差”。
张扬无奈道:“现在年纪小,多干点实事,积累点经验,说不定对于日后的仕途有好处,再说了上次出了趟差不就升官了嘛”。
张扬吃过饭之后,向春花交代了几句,就回屋睡觉了,谁知道明天以后自己还能不能睡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张扬先是到了翰林院,董苒和他聊了一会,然后传旨太监来了,张扬就和他一起去了禁军军营。
禁军大帐中,晋国公、曹安、张扬以及新任命的几个营的指挥使都来了,太监宣读完圣旨,将圣旨交给晋国公就离开了。
晋国公一身武勋的官袍坐在帅位,曹安蓝色太监官衣坐在右边,而坐在晋国公左侧的张扬则显得更外刺眼,一堆比张扬级别高的多的指挥使则站在营帐中。
晋国公开口道:“皇上此次有言在先,这次整军又本公负责,但是具体执行的人是张主簿,从今天开始张主簿的命令就是本公的军令直到整军结束”。
张扬看了一眼晋国公,心里暗想这老家伙是要撂挑子啊,但也没办法,谁让他官小呢。
曹安则是一脸平静,他是来监军的,只带耳朵不带嘴。
晋国公说完,就让亲兵去击鼓,他要校场点兵,晋国公第一个走出军帐,向着点兵台而去。
点兵台前方站着一排锦衣的西卫幡子,站的笔直一动不动,而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前方号称五万的大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少训练,张扬在点兵台上看下去,不仅军服花色各不相同,就连武器装备也是五花八门,之前的内卫军好一些,但是世家的军队就显得不堪入目了。
张扬代表的是天子,看着烈烈的军旗,叹了口气,等到他发言的时候,他也毫不客气,就直接拿过来大喇叭,说道:“皇上将你们交给本官训练,本官现在发布第一道军令,从这里沿着官道跑向对面的山头,然后跑回来,西卫监督”。
看着了一眼依然迷茫的台下近五万人,张扬向西卫示意了一下,西卫的幡子立刻心领神会,他们太熟悉这个套路了,大声吆喝着让所人有跑起来。
晋国公没说话,曹安有些不满,也没有开口,毕竟皇帝有过交代,练兵的事情交给这位年轻的有些过分的翰林院官员。
晋国公年纪大了,向张扬示意了一下就离开点兵台回去休息了,他可不会陪着站一个多时辰,曹安看着一动不动的张扬,咬了咬牙,没有离开。
张扬一直目视前方,一开始人群还算拥挤,但是一刻钟过后,就有人开始坐下休息,西卫的留下人冷冷的看着他们,坐下休息的人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于是又站起身继续跑。
等了也不知道多久,曹安感觉自己快要支持不住了,悄悄与身边的人耳语了两句,发现不远处稀稀拉拉的有人回来,一会有人搬了把椅子过来,他就坐下继续等。
一个时辰过去,张扬示意已经来的人站在左侧,能回来的仅仅不到三万人,两个时辰过去,又有人陆陆续续的回来,张扬示意他们站在右边,又等了一会,很多人坐着马车被接了回来,张扬示意让他们待在右侧。
从右侧中,张扬将老弱病残的挑了出来,有超过五千人,其他人张扬让他们回到军营待命,留下这五千人,张扬让人抬上几口箱子,开口了:“你们已经被淘汰,拿上安家费回家吧”。
张扬不待他们说什么,就向帅帐而去,按他的本意,一个时辰跑不回来的,会全部淘汰,可是他没这胆子,如果他敢这么做,肯定会被御史弹劾的体无完肤,就算是这五千人,估计张扬也会被不少言官吐唾沫。
走进帅帐,向坐在主位上的晋国公施礼,然后独自找了个座位坐下,等待西卫的人回来禀报结果。
“张侍书好大的手笔,这一挥手就是五千人”,晋国公看张扬并没有向他说明的意思,恼怒的问道。
“陛下要的是强军,他们练不出来”,张扬不想解释,但是人家地位摆在那里,不说不行。
“哼,这件事我会禀告陛下”,曹安接口道,他今天傻傻的陪这小子站了一个时辰,然后又坐了一个时辰,心中早就不满了。
张扬闭口不言,拿起书本看起了书,完全不在意曹安刀子一样的眼神,张扬心里想,老子可是文官,以后要回翰林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