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幡子中,很多人不比张扬大多少,甚至有些比张扬还小,魏和能信任的调查清楚的也只能是这些人,年纪越小就代表着进宫时间短,查家底越容易。
张扬每天早上会和所有人一起跑五公里,年轻就是好,没有多少赘肉,开始几天有些不适应,几天后就越跑越轻松。
开始所有人都不是很在意,觉得张扬仅仅是在锻炼身体,但是当考核来临的时候,张扬要求他们必须比自己跑的快,比自己跑的慢的就算不合格,全队将定为不合格。
于是早上跟着张扬跑的人,开始和张扬较劲,整个队伍有了点比拼的架势,在所有人眼中这个娃娃大人就是他们的目标,只有超越他,才能不受罚。
张扬制作了一个沙漏,摆在四百米障碍区,要求在沙漏漏完之前必须跑完,跑不完的就为不合格,张扬也参与训练,并在考核时完成了,于是其他人也只能咬牙训练了。
第一阶段的结业项目就是越高墙,张扬在军营中设置三座高墙,分别是四米、五米和七米高,四米高的墙要求小队人员能全员通过,五米高的墙要求中队能全员通过,七米高的墙要求大队能全员通过。
第二阶段的短期培训的科目包括游泳、潜水、骑马、驾车、射箭,步兵阵列、骑兵阵列,晚上的科目也不再是认字,而是教授稽查、缉捕、拷问的方法,并设立设立刑堂,模拟拷问。
第二阶段天子杨林调了一个内卫军马军指挥使协助张扬,这个人是张扬的师兄,叫王林,之进之,今年不到三十,入门只比张扬早一年,是豫州王氏的嫡系子弟,与董苒有姻亲关系。
张扬毕竟不太会骑马,小时候父亲张辅会带着骑,但是毕竟太小也没真正自己骑过,但是王林就不同,一个马军指挥,不可能马术太差。
骑马其实并不美好,就舒服度而言,骑马不如骑驴,张扬感觉后世淘汰马是对的,毕竟能坐车鬼才愿意骑马。
天子杨林偶尔会来看看,感觉这些奴才似乎身上有了些许变化,也是很满意。
四个月一转而逝,张扬向皇帝交差,很快一个新的衙门诞生,这个衙门只向天子负责,全名内卫稽查,驻扎在皇城西边,被称为西卫。
魏和出任都指挥使,三个大队的队正授予七品官,队副授予从七品官,中队正授予八品官,副队正授予从八品官,小队正授予九品官,副队正从九品。待遇还是相当不错的,但是并不是武职,而是内官职,由内府发俸禄。
王朝的太监官职,分为令监、宫管监、御前大监、掌事太监、内侍太监、小太监。
内监只有内侍令、内府令、内卫令三位三品大太监,目前任职的分别是王振、黄锦鸿、魏和,其中内卫令兼任内卫军的监军。
内监有两位佐官、一个是从事、一个是协理,平时被太监们称为二监和三监,他们的官职不低,一般为从五品。
宫管监是六宫的主管大太监,一般是从五品,当然这些看皇帝心情,他们一般有一个副手。
御前太监管理皇帝的前宫,一般是从五品,一般也有一个副手。
掌事太监一般是内监的下属官,如内侍令的六房太监管事,一般为七品、八品。
内侍太监是宫管太监、御前太监的下属官,一般为七品、八品。
小太监是太监的门槛,是最底层的管事人员,只有成为小太监才能被称为太监,一般为从九品。
张扬被皇帝放了三天假,让他仍然回到翰林院好好抄书,张扬苦笑了,总有种卸磨杀驴的感觉,这头野兽是他放出来的,能不能用好,就是皇帝的事情了。
母亲来京城后,终于第二次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他从来没想过当官会这么辛苦,儿子比之前又高了不少,显然超过一米七五了,张辅身高超过一米九,所以张扬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身高,而且母亲也不矮,也有一米七。
张扬回到家将官服换下,春花弄来水,让张扬洗洗,就去准备晚饭去了,张扬搓了把脸就跑进厨房,帮忙烧火,和春花闲聊着家里的事情,比如二表哥是不是找到了,他们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母亲看着消瘦的儿子不停的唠叨着,张扬不停的应付着。
张扬提议:“明天去逛街吧,你们来了这么久似乎很少出去逛逛,正好买买点布料,你们也该做做新衣服了,过年都没换新衣服”。
春花附和着也想出去玩。
母亲说道:“就知道乱花钱,你才从九品的官,一年的俸禄够买几匹布的,来年你和春花就要成亲了,还是省着点,你七爷爷可是说了,春花明年就十五了,你该操操心了”。
刚才还手舞足蹈的春花,立即就低着头不说话了。
“你们还真够着急的,才十五而已,您当年不十八才成亲的嘛”,张扬似乎不打算明年结婚,毕竟在他的观念中,确实还小。
“你就知道和我比,春花他娘14岁就有了春花,你咋不和她比呢”,母亲不满道,她可能太过于着急要孙子,毕竟家里人丁还是太少。
“你儿子现在官虽然小,但是这娶亲可不能寒碜了,否则七爷那边怎么说,我们现在在京城可是连座宅子都没有”,张扬看着还一张娃娃脸的春花,怎么都感觉现在两个人睡一起算犯罪。
晚上张扬坐在油灯旁看书,春花有意无意的看他,让张扬感觉怪怪的,于是张扬找了个理由,将春花拉了出去,问道:“有啥事?”。
春花小声说道:“我们当初是拉了勾的,你是不是想反悔?”。
张扬:“小狗才反悔,我只是觉得我们还小”。
春花低头赌气不说话。
张扬:“我心中早就把你当媳妇了,我可以对着月亮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张扬无奈用处最后的杀手锏。
春花点点头,这丫头心思太单纯,如果不好好哄哄,说不定晚上就睡不着了。
第二天张扬一家三口去逛街,春花挽着母亲的手,不停的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张扬跟在身后,也时不时的停下打量着东城的商铺,他来神京这么久,居然没怎么正经的来过东城,八岁到是来过,但是记忆早已经模糊了。
逛了一上午,张扬抱着两匹布,手里提着个点心盒子,背上还背了一个布袋,里面装满了各种厨房用品,这些是张扬买的,母亲说了平时路过的货郎就有,但张扬依旧买了。
临近正午,张扬雇了辆车回家,快到家时,在路边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跪在地上卖身葬父的丫头指指点点,偶尔有人上前询问几句。
张扬对于这种事情还是抱着前世的认知,骗子比真的多,但当他无意撇到女孩子身世介绍时,愣住了,他居然是临江人,这是老乡啊。
先将母亲和春花送回了家,然后返回,女孩依旧在,看来卖自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侬是林港佞?”,张扬说乡音。
“阿拉是的,小锅锅晓得林港伐?”,小女孩说着一口流利的临江方言回答道。
确认乡音没有问题之后,张扬就询问下他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姑娘说道:“母亲来京城途中水土不服走了,父亲前不久忧劳成疾也撒手人寰”,这些他都说了很多遍,只是又多了一个诉说对象而已。
张扬有些不解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来神京?”。
“哥哥年前在禁军中升了官,写信回来让我们一家来神京团圆的,我们到了神京以后,才知道哥哥已经随军北上,不知下落”,女孩子不像说谎。
张扬摸摸口袋,确定自己带了钱,说道:“先陪你将你父亲安葬了吧,你如果没有地方落脚,可以来我家等候你的哥哥归来”,张扬尽管不想爱心泛滥,但是同是故乡客,他多少有些不忍。
小姑娘先回客栈和掌柜说了下,然后领着张扬去亦庄,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两个人到了西城郊的亦庄,张扬与亦庄的管事聊了会,帮助女孩将父亲安葬,等料理完一切,张扬将小姑娘客栈的房钱结清,唉,还不少,张扬有些肉疼,随后女孩就跟着张扬来到了他的家中。
张扬跟母亲将事情说了,母亲也并没有反对,家里虽然不大,也不算富裕,但多养一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晚上吃饭的时候,母亲还安慰了女孩,顺便也问了些家里的情况,这个女孩叫方萍儿,才十一岁,来神京之前是住在临江东乡,这一问之下,居然还问出了熟识的人,原来三爷爷的二儿子娶的他这孩子的表姨。
这下母亲的的爱就开始泛滥了,陪着小女孩掉了好一会眼泪,方萍儿也就先住了下来,张扬告诉他不要有什么负担,禁军那边有什么消息,他会帮忙打听。
第二天春花和方萍儿就开始像小姐们一样形影不离了,果然女人还是更容易与女人一起相处,令方萍儿诧异的是这个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同乡哥哥居然是个朝廷官员,十多岁的小女孩或许真的不懂什么是生死,或许只有受过苦才知道父母在自己人生中是什么角色吧。
张扬收回自己的心思,闲来无事就河边一边钓鱼一边看书,既然是假期,那就要注意劳逸结合,不能无所事事,也不能忘记这还是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