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这个太岁过分无能

第九章 清明宴(八)

  夏丰安听到武潇的质疑后心中一紧。

  这诗句自然不是夏丰安写的,他甚至连松花到底是什么花,和松花蛋有没有关系都说不准。哪来的文采做这种诗呢?

  这首词完全是因为夏丰安前世在公众号上面看那些文青矫揉造作的过程中偶然记下的。

  和绝大多数文青一样,夏丰安同样也记不得这首词前后到底说的是什么。

  但是总好过什么“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种根本没头没尾的诗句。

  只是夏丰安在念出来的时候为了让自己这首词看起来比较完整,于是夏丰安就自作主张地在最后面添了一句“人生何处得逍遥。”

  夏丰安没想到自己只是在后面就这么加上一句,然后就被武潇抓住了痛脚。

  一旁的众人也听到了武潇说的话,仔细品读了一番刚刚的那句“山中何事?松花酿酒,春水煎茶。人生何处得逍遥。”。

  有些文感比较好的人很快就发现了内里的问题,前三句浑然天成,最后这句反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倒不如说太子爷说的那句|“不是一人所做”,话里话外,都有些暗讽夏丰安是寻章摘句的意思。

  夏丰安也感觉到了众人怀疑的目光,但是他此时自然就不能怂了。这一步如果退了的话,那么自己今天恐怕就要折下去大半身家了。

  “这确实是我一人所做的诗句,不过这是我早先做好的腹稿。当时做词的时候中间差了几天,心境自然也有了些许的变化,所以听来不是一个人所做。”

  夏丰安只能咬定是自己做的这首词。他现在只希望在这个穿越世界的历史长河里没有人和自己一样,念出过这首词。

  众人听到夏丰安的辩驳,也仔细回想了一下曾经读过的经史子集。

  虽然夏丰安念的诗句听起来就犹如东拼西凑一般,但是确实不曾有人念出过一样的诗句。

  所以至多此时也只能说最后一句话坏了全诗的意境罢了。

  一旁的武潇见到众人讨论言罢,不认可夏丰安这首词有抄袭之嫌后,也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

  只是说了一句,“想必这是夏侯爷在书房里鼓捣的作品吧。依我所言,诗词讲究灵而不工,夏侯爷下次在书房里大可随性而书,不用盘算来盘算去。”

  列位宾客听到武潇所说,欣然点头。武潇毕竟也算是京城诗词圈里的一方才子,他说的这句“灵而不工”确实也很符合众位文人墨客心中对于诗词的解析。

  但是落到夏丰安身上便又是另一种说法了,夏丰安平日在安命侯侯府里最常呆的地方除了卧室就是自己的书房。如今武潇有意无意提到自己在书房里的种种,莫不是他已经有了些许的怀疑?更关键的是,武潇是从何处知道自己在书房里的事情呢?而且无论是从哪一条路子来看,打探夏丰安的消息应该都绕不过武冲这位当今圣上。那么武潇知道自己的消息,是不是武冲默许的呢?

  一时之间,夏丰安猛然觉得自己脊背生凉。

  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事情不是面对强敌来袭,而是被人偷偷摸摸捅了刀子。更危险的事情是其实明明你对他根本没有半点威胁,他还是盘算着什么时候捅你一刀。

  夏丰安觉得自己藏拙藏了三年,也该让大家确定自己没什么本事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都不敢相信。

  武潇自然不知道自己这么一句话,就让夏丰安心里起了这么多波澜。

  他随意弯下手指,叩了叩桌面。“刚刚无端非议了一句夏侯爷,还望不要怪罪在下。其实我这么说,也只是为了让这场赌诗更加公正而已。我的诗句要是哪里有些生硬的地方,也希望夏侯爷不吝赐教。”

  夏丰安摇了摇头,暂且先把刚刚的猜疑链全部甩掉。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把份子钱赢回来。

  夏丰安打定主意,武潇这人简直堪比中华小诗库,肚子里不知道藏了多少诗。与其在这里和他生搬硬造,不如先声夺人,直接说他的诗句有问题。拿完钱就跑,量他堂堂一个太子也不会多多计较。

  武潇闭着眼睛点了点头,似乎还在揣摩诗句。

  少顷,武潇猛地一睁眼,然后徐徐念起了想到的诗句。

  “夏不离兮秋不入,虎跃四海风浪粗。寒光先到读书堂,月明夜钓钟楼鼓。”

  夏丰安此时恨不得再长三双耳朵,一定要把武潇言词里的纰漏挖出来。

  武潇却是双手抱在胸前,一副优游自如,全然不怕诘问的模样。

  夏丰安见到他这副模样,心中就一阵恼火。凭什么他被问到的时候就慌里慌张,而这人到现在却还是逍遥自在的模样?就凭我是文抄公,而他是大才子不成?

  夏丰安正恼火着,武潇有如火上浇油一般又念了一遍刚刚的诗句。

  “夏侯爷,可有问题?”

  末了还问了一遍,听上去就好像是什么炫耀一般。

  夏丰安又听了一遍之后,猛然抬头。

  他发现问题的所在了。

  “后面说到寒光,你前面还说‘夏不离’?这夏早就该离了!”

  夏丰安一拍桌子,慷慨激昂地批驳着武潇刚刚的诗句。

  夏丰安此时觉得自己就好如诸葛再世,今晚被剥掉的所有的面子,在此时都被他捡了回来。

  “夏侯爷,说的对啊。”

  武潇点了点头,然后把面前的赌注全部推给了夏丰安。

  “这一句就当是我输了吧。”

  果然如同夏丰安所料,武潇对于黄白之物没有多少在意,相当洒脱地给了夏丰安。

  夏丰安连忙把东西装进自己的兜里,生怕晚了,太子爷就要反悔了。

  武潇笑着看向手忙脚乱的夏丰安,继续说道。

  “夏侯爷说得对,这老虎就得在这里,而这‘夏’就该老老实实滚出去。”

  夏丰安现在落袋为安,自然不会跟太子爷多计较,稀里糊涂地应和了几句之后,就要转身离开。

  身后的武潇没有阻拦,只是发出了一连串怪异的笑声,完全失去了他那文人的风度。

  倒像是一匹饿了许久的独狼。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