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白羽城,招致西凉大军大举进犯,这件事梁若钧只要仔细一想就明白定然非同寻常,他和李彤云大概只是无意中卷进来的。
白羽城开,他们却意外的进入,而那道五色神光所包裹的大门似乎将这里与外界隔绝,他们竟完全感觉不到外面的一场血淋漓的大战。
进入白羽城就更让人匪夷所思了,这里的人们,这里的建筑,都如此的与众不同,唯一的一座宏伟巨筑竟然连城墙都没有,而且普通人居然可以随意在大殿前的广场上行走,这是在东阳京城和西凉雍都城都根本无法见到的场景。
在大殿前,他们再一次见到了白发老人,老人正在悠然小憩。
中年人看了老人一眼,然后规规矩矩的站在了一旁,一点想叫醒他的意思也没有,梁若钧跟李彤云对视一眼,也都默默的等了下去。
外面的阳光很好,一切都自然和谐,没有人行色匆匆,也没有人位高一等,大家相遇都会相互致意,然后各自忙碌。
梁若钧叹了口气,活了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见了不少,人性的多变更是淋漓尽致,他深以为世上就该是如此,可没想到在这座白羽城里把他过去多年的见识尽数颠覆。
李彤云显然也像是走进了一个陌生的世界,感情只有他们两个是“局外人”。
“呼...”老人翻了个身,以很大的声音吐出一口气来。
他慢慢的睁开一只眼睛,就看到了面前站着的三个人,然后才把另外一只眼睛也睁开,他人仍靠在椅子上,却用烟斗指着中年人,有些不悦道:“你呀,有客人到怎么也不叫醒我?”
中年人显然是怕打扰了他的好梦,但对于责备也只是低头承了下来。
“你先去忙吧,我在这里就行”老人声音虽然和缓,对中年人却跟命令没有区别。
中年人如蒙大赦,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人群当中。
“你们想必也看到了,这里跟外面世界有很大的区别”老人说道。
梁若钧点了点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看来老人跟其他人不同,对外面的世界还算熟悉。
“哎,六十年了啊”
“你们大概想不到,我已经六十年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了”老人感叹道。
梁若钧不由一惊,“老人家如今多大年纪?”
老人笑了笑,道:“我呢,前些日子刚过了生辰,细细算来应该是八十有二”
李彤云也摇了摇头,一脸不可置信,这老人虽然头发尽数白了,但看样子也不过才五十余岁。
“在你们眼里我还不够老对不对?”
老人望了望天空,目光悠远不知想到了什么,“这大概就是外面世界的某些人想要寻找的秘密吧,为了这个秘密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一次一次铩羽而归却又总是乐此不疲”
他没有再继续说这个话题,但梁若钧感觉到一丝窒息,这个答案即便不用老人亲口说出他几乎也能猜得到了,只是完成超乎了他的想象,可仔细一想便又释然,能让西凉出动大军不惜代价强攻的不世之城又怎会是一般。
“我们的一切你们都看到了”
老人话锋一转,“那么现在该是你们告诉我到底为何来此了吧”
他说话间,目光中爆射出一道极为犀利的气息。
李彤云承受不住,后退了半步,好在身后一股暖流助她稳住内息,她知道是梁若钧。
“如果我说我们来此完全是一场意外,不知老人家可否相信?”梁若钧微笑着回道。
老人“哦”了一声,似乎在打量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该相信你吗?”
梁若钧笑笑,将手里的木刀递在老人面前,上面血迹斑斑。
“这是鸣蛇的血,想来老人家该知道这冷血之物吧”
老人微微皱眉,“这令人厌恶的东西,它们怎敢越界?”
“是有人以御兽之能让这些鸣蛇发了狂,我们便是与两尊石像一同斩杀鸣蛇,而后白羽城开,不知为何便意外的进到了城内”
老人目光柔和了些,无奈的吐了一口气,“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对你们如此戒心?”
二人摇头。
“因为这里与其说是一座城,不如说是一个可以让人远离天下战祸的避难之所,你们看到那些人,他们生来便居于此地,心思单纯善良,不识人间险恶”
见二人吃惊不已,老人继续说道:“一甲子前,那时我仍是热血壮年,正值天下战乱,一场场腥风血雨,别说是老百姓,就是大多数会些武功的武林人士也无处安身,我们东躲西藏,最后也是意外来到了这里”
“老人家可知白羽城到底是何人所建?”
老人眼神变了变,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他的名字想必已经遗落江湖数十年,大概不会有人再记得了吧”
“你可知此城为何取名白羽城?”
“因为这里的城主名叫凌白羽”
梁若钧没有吃惊,他只是从怀里缓缓的取出一样东西,他包裹的很好,一层层打开,那是一根洁净而奇特的羽毛,正是他在查少监之死时意外发现的。
老人立即站了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他手中接过白羽,激动非常。
“这是白羽城主的令符”
“它消失了数十年,你是从何得来此物?”
梁若钧道:“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因为那是一场意外”
老人恭敬的将白羽递回给他,然后说道:“不管你是为什么来的这里,既然有白玉令在,便可完成一个愿望”
这时,刚才走了的中年男人又匆匆而回,他脸色有些惊慌失措。
老人一看就看出了他的心神不宁,但还是责备道:“有外人在此,怎可如此无礼”
男人低下了头,但又抬起头来,见老人没有再说,便走到他面前,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老人听了也忍不住皱起了眉。
“如果我料想的不错,应该是城外的攻击已经让这座天下避难所无法再继续隐藏下去了吧?”梁若钧说道。
男人惊讶、震惊,甚至有些愤怒,如果不是老人在,他一定就把面前的这个人认定为外面那些人的同伙。
“先生以为如何?”老人问道。
梁若钧若有所思,片刻后望向大殿深处,“这座避难所在让人们得到最好的保护的同时,也让他们失去了抵御外敌的能力,而现在外面兵锋所向,非人力所能敌,若想退敌,大概只有那位造就了这座奇城的城主了吧!”
男人一听惊慌的抬起眼来。
老人的手紧紧握了下烟斗,一声叹息,“既然你们还想见城主,那便随了你们的意”
他转身对男人道:“让大家不要慌乱,城外的禁制不会轻易被破,就算...也还有退敌之法,只是不到万不得已...”
“算了,你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