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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二次出塞

白羽天骄 不斩楼兰 3864 2024-07-06 15:18

  两名禁军一见烟尘滚滚而来,不由得牵住坐骑以秦殊观为中心两翼散开,随之长剑已经出鞘,他们神情紧张戒备已极。

  秦殊观调转马头,神色间全无紧张之意,反而戴着一丝凝聚不散的愁索。

  “秦公子放心,有我二人在就绝不让贼人做歹”其中一人沉声道。

  秦殊观盯着那烟尘之中的一骑,轻叹一声,“这又是何必”

  这句话一出口,愣住的反而是两名禁军,他们也能感觉到似乎来者他认识,可就在这时,秦殊观再次调转马头,背对着他们说了句,“她不会再干什么出格的事,因为已经没有比这更出格的了”然后一拍坐骑,继续上路。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实在不明所以,不知道秦殊观口中的“她”到底是谁,不过好在这时远来的那人已经没有如之前一般迅速接近,而是在视线可及的范围内减慢了速度,显示并无敌意。他们再次启程,回头望去,身后的那人也轻驱坐骑,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后面,不远不近,时时刻刻的保持着某种近一步可咫尺相对,退一步互不影响的距离。

  在秦殊观离开京城的第二日清晨,四门如常打开,长安道上马蹄声犹如擂动的战鼓,即便是最贪睡的汉子也不由惊醒。

  很快,百姓就发现今日与往日不同,来自各个衙门的兵卒沿着步道一路排列至城门,神情肃穆,只有老人们还能想起,相似的场景还是仁宗晚期朝廷当今陛下与司燕北同时领兵出征才有过。

  而今天,正值东阳王朝兵强马壮,又有大将在朝,没想到北岷边境与西凉边境同现战乱,如今更是陷入焦灼,在收定军心之后,这件事便成了东阳王朝举国最大也最紧迫之事。

  据说近来身体不豫的皇帝四更初时天还未亮就在宫城外为大将军出征亲自送行,如当年一样,君臣相携,天下可定。

  天边一缕清辉出落云边,渐渐挥散昨夜的阴霾。

  大将军司燕北全身披挂,坐下宝驹踏着长安道上的青石板,哒哒声直入人心,如果天下百姓看到,一定也会为之振奋,因为大家都知道,只要有大将军在,天下就没有能攻入东阳腹地的骑兵,安守疆土,这是仁宗定下的国策,直到如今从未变过。

  既然司燕北亲赴北疆,那么北岷就不足为虑,朝廷更为心急的是玉门关外一直驻扎不前的数十万西凉大军,若是处理不好,即便是雄关天堑在大军面前也不过是螳臂当车,到时候西凉入侵,加上北疆之敌,东阳则无宁日。

  皇上徐贞义这几日身子刚刚好些,仍时有咳嗽,蓝湛刚为他服下药石,他正打算闭目养神,可见蓝湛目光飘忽时不时望向门外,他知道准时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就快奏,这会儿我还挺得住”

  蓝湛赶紧伏在地上,“陛下,西境传回西凉王国书,正在殿外要向陛下奏禀,只是,只是陛下好不容易才得以养神片刻,老奴实在是不忍啊”

  徐贞义一拍案几,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多年的太监总管,终是叹了一声,不忍责备。

  “国事为重,快把人叫进来”

  前来禀奏的是名穿着墨绿官服的六品军前长史,看他风尘仆仆显然是从西境而来,连休息的时间都不敢耽搁,就进了宫来,按说一般送往朝廷,哪怕是加急文书也都是通过驿站,由传信官转至京城,不必边塞派人千里回京,想来是这次事关朝廷大事,而王右军行事向来稳健,故而才派了身边得力之人。

  长史跪在御阶前,双手将一本羊皮国书呈在头顶,蓝湛将国书接过,放在徐贞义面前一一展开,徐贞义聚拢精神仔细看了许久。

  蓝湛暗中看着陛下神色阴晴,又打眼去看长史,可长史满面尘霜,看不出任何态度。

  “嗯,朕知道了,王将军处置甚好,刘长史且去驿馆暂歇”

  长史走后,徐贞义才在蓝湛扶持下缓缓起身。

  “我真看不明白,这西凉王为何会对我朝一女子情有独钟到如此地步,莫非”

  “那孩子真的长成美若天仙?”

  他忽然发现,从上一次蔡文姬出塞,自己连见都未曾见过她一次,不由得好奇起来。

  蓝湛一听皇上如此说也笑了起来,哪知皇上一侧脸,脸上虽仍蜡黄少有血色,却浮现出几分嘲意,“怎么,你一个长在宫中的老太监还能知道男女的那份心思?”

  蓝湛立时住口,见皇上并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说道:“陛下您有所不知,那蔡文姬当真是国色天香,即便老奴六根已净也还是能看得出美丑之间的分别,不过听说那西凉王所谋深远,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为什么会为一个女子兴师动众却是不得而知了”

  徐贞义眼中闪过一丝颓败之色,“若是再年轻上几岁我倒还真想见见,可惜”他轻轻捏住手指,摇了摇头,“传帝师来吧,这次怕是还要再委屈他们父女一回啊”

  梁若钧在后院用匕首继续修着他之前没有完成的那个木雕,自从秦殊观被赦,大将军亲自出征,京城里似乎安静了许多,一切似乎都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放下脸还未雕出形状的木雕,手掌翻转,再摊开时就见到一支晶莹剔透的白羽,白的就像一片雪花,他四处打听过,整个东阳王朝或许都没有人知道这白羽来自何种鸟兽,于是他就更加好奇。

  到底是什么人与空令会面?为什么又引来紫极楼设下杀网?从各处印证,加上沈醉入狱后供认不讳,可以肯定的是他出手杀的少监空令,可凡事总有个为什么,这一点仍十分可疑。

  外面传来脚步声,不用细分,他知道肯定是飞琼,果然不出片刻,飞琼就已站在他面前。

  “你又躲在这里,什么事都想知道,自己又不肯出力,当你师妹这种活还真是不容易呢”飞琼半含嗔意的说道。

  梁若钧淡淡一笑,他知道飞琼这是在故意的,“那有什么办法,有些事总是没办法回头,后悔也没用”

  飞琼莞尔一笑,“不跟你开玩笑了,你不知道,这两天京城里都在说蔡文姬二次出塞的事,哎,生在帝师家中本是几世修来的福分,谁知道偏偏遇上这种事,而且一次不成又要二次,真也是命苦”

  梁若钧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朝廷生死安危的大事靠一个女子的终身幸福去换回来,这种事千年之后怕也要沦为笑柄,这也说明了陛下心气早已消磨殆尽,只求安于现状”

  “对了,飞琼,你近来有没有发现任秋风有什么异样之处?”

  飞琼“咦”了一声,想了想,“你别说,这家伙最近确实不太寻常,经常行踪飘忽,回来之后也是一个人把门关的紧紧的,实在是跟以前判若两人”

  “哦?看来他还真是用情至深,也许我该多关心他一些才是”梁若钧想起任秋风那副悲苦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歉意。

  “飞琼,你觉得九皇子怎么样?”他突然转变话题问道。

  飞琼一愣,这九皇子虽一直住在京城,名义上与六皇子分庭抗礼,但一向少有存在感,更没有做出任何令人刮目之事,不知师兄为何突然问起了他。

  “九皇子据说小时候身体极弱,一度养在凉都长平长公主府上,直到长平长公主过世方才回到京城,别的好像没什么太深的印象”

  她好奇的看向梁若钧,“怎么你突然关心起他来了”

  “凉都,长平长公主,我记得长平公主好像仅诞下一女吧”梁若钧没有回答飞琼,反而又问了起来。

  “对啊,当年陛下得知长平公主噩耗悲伤了许久,还大病一场,后来就将她从封地接回京城,一直在宫中恩养,成年之后更是封为宫主,宠爱之隆可是比亲生的公主有过之无不及呢”

  她扬起脸,露出一丝羡慕的神色,“便是那位连徐子胤都不敢惹的盈玉公主啊”

  梁若钧听到这里不禁沉思起来,这些事情早就成为陈年往事,若不是今日问起飞琼,他恐怕还真难以想到。

  “怎么,又是皇子,又是公主的,难道你有什么攀龙附凤的心思?”飞琼见他一丝不苟的样子,故意打趣道。

  “也没什么,只是偶然想起,倒是这么多年你还能记得,这记忆可真是惊人”梁若钧微微一笑。

  帝师府邸。

  蔡问天脱下许久未曾穿过的朝服,让管家好生收起,他刚刚见过陛下回来,神色忧深,一言不发,管家一看就知道又有什么事落在他身上。

  “老爷,我吩咐了厨房准备了银耳莲子羹,您喝下先休息一番吧,小姐那里我去盯着不会有什么问题”

  蔡问天坐下喘着粗气,好像半刻的朝见费劲了他一生的气力一样。

  “哎,我这个老父快要无颜面对于她了,只是朝堂大事刻不容缓,换身衣服,自己的闺女总要自己面对才是啊”

  蔡问天或许没有想到,自己那个向来体贴人心,性子柔弱的女儿会让他吃了闭门羹,他只有站在门外,静静的看了许久,蔡文姬没有开门见他,显然是不打算再为朝廷“大事”让步,再牺牲一次自己的人生。

  越是这样看起来盈盈弱弱的女子一旦犯起倔劲儿来就越难拉的回来,蔡文姬性子里就有这样的一面。

  “哎,总是我对不住她”蔡问天等了许久发出了一句感慨。

  “老爷,那陛下那边您”管家幽幽的提醒。

  蔡问天垂下头看了一眼跟了自己多年的心腹管家,老迈的样子忽然有所改变。

  “刑部大牢里不是还关着个人吗?听说前些日子小姐让身边的人在找他”

  不必他说完,管家立即会意,连忙点头,“小的明白”

  蔡问天转身欲走,却又回转过来扫了一眼那扇紧紧关着的门,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有个得力的人跟在她身边,总要好过朝廷送亲的那群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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