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好日子
做菜这件事,钱忠前世便十分有心得,无外乎材料,火候,技艺三点。
虽然在钱忠看来,这杨春楼的饭菜和前世的那些饭店比起来只能算是一般般,毕竟没有那么多的香料加持,更别提那些能让菜品变得美味无比的化学添加剂。
但在现世中的人们看来,杨春楼的饭菜算得上是顶级的美味。
一个原因是用料,无论是蔬菜还是肉食,都是最新鲜的。鱼在进锅之前也都是活蹦乱跳。仅此一项就让绝大多数的饭庄子无法比拟了。
再加上选用的都是上好的材料,搭配上厨子上好的手艺,就算是没有那么多香料加持,没有味精香精的附魔,这些饭菜也算的上是这个世界上极佳的饭菜了。
这一顿饭,吃的丁卯时不时的就愣神,他每吃一道新菜都会在心中感慨一番,世间竟然有如此美味,而后便风卷残云般的胡吃海塞一通。
至于酒,更是让丁卯赞不绝口。之前刘斌带上寨子的酒水,只能说是普通酒水,比他们平日喝得那些劣质黄汤自然是好了不止一筹,但是跟他现在喝的这种佳酿,却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物件。
一壶清云露钱忠喝了一杯,剩下的便被丁卯摘掉壶盖,一股脑都倒进了嘴里。
随着一道道菜品一壶壶美酒送入房内,丁卯的肚子便像个无底洞一般,不管来多少都如数装下。
一个原因是因为他本就身强体壮,饭量很大。另外一个原因也跟这两天他对寨子里的饭食厌恶至极,虽然勉强吃了些,但也算是饿了两天。
一直吃喝了一两个时辰,丁卯似是不胜酒力,一头栽在桌子上。
钱忠看他似是喝多了,便让丁卯随身带着的两名手下将他架起,扶到车上。
一行人出城,直奔山寨去了。
在车上,丁卯微微眯起眼,看钱忠似是有些困倦,正在一旁打着瞌睡。心中的警惕也稍稍放下,刚才他装作醉倒,手已经放在了随身携带的匕首上。若是钱忠有丝毫异动,他便一跃而起将钱忠刺死当场。
毕竟虽然他身边跟随着几名青壮,但这几名青壮并不完全都是他能信任的人。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丁卯心中并没有完全信得过这个行事看不透,说话也经常让他听不懂的小娃子。
马车行至山路下,钱忠命几名青壮将丁卯搀扶起来,一行人往山寨走去。行至半路,丁卯装作酒醒了些,口中还道“啊?我不是在城中酒楼吗?怎么到了这里?”他将搀扶他的两人推开,哪还有一丝酒意,几步便走到了队伍最前。
钱忠暗骂一声老狐狸,也快步跟上。
当晚,丁卯又将三当家叫到房内叮嘱了几句。算是将之前自己的命令收回。
昨夜,丁卯便叮嘱过三当家,若是自己一去不归,就让三当家将钱忠的母亲、妹妹等人和二当家全部拿下,若是自己三日未归,就将一干人统统斩杀。
只是他这命令刚下达,没多久刘斌就收到了柳红的传信。刘斌又将这消息传给钱忠。
今日就算是丁卯真的喝到睡死过去,钱忠也会命人将他抬回山寨。
只是经过今日的一番试探,丁卯心中对钱忠的信任了不少。对三当家的命令也变为了命他守好城寨,盯紧二当家,若有异动可先斩后奏。
他叮嘱完三当家,柳红便迎了上来,接着酒劲,不多时两人便厮混至一处。
第二日,丁卯一早便起床,叫上钱忠,在几名青壮的随行下,去了巴丹县城。
在杨春楼中,丁卯又是一阵放开了吃喝。
只是今日,他不在有所顾虑,放开了饮酒。只是一两个时辰,便如一滩烂泥般醉倒在当场。
钱忠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但顾虑到左右随行中,有人是丁卯的亲信之人,又考虑到此时还在寨中的母亲等人的安危。他隐藏起了自己眼中的杀意,只是淡淡命令道左右手下,将丁卯搀扶至楼上客房。
丁卯睡了一个好觉,在梦中,有几位皮肤如羊脂美玉般的美人与他缠绵不休。第二日一醒来,迎入丁卯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景象。他一个激灵,先是一把拿过床头的匕首,才翻身从床上坐起。
眼见自己现在的环境,丁卯放下心来。此时他正处在一间装修华丽的客房内,一旁的桌子上放着茶水点心。
叹口气,可能是因为宿醉,丁卯感觉有些头疼。
他将匕首放回床头,自己又躺回了床上。他双手抚摸着被子,被子是绸缎料子,里面不知道填充了什么,软滑无比,是他此生从未感觉到的感觉。他此刻正赤裸着上身,皮肤感受着从被褥上传来的软化触感,让他觉得有种自己还未从梦中醒来的迷醉感。
不自觉的,丁卯笑了起来。从一开始的微笑变为嬉笑,而后又哈哈大笑起来。
房间的门被推开,一名寨中青壮走了进来恭敬道“大王,您醒了。”
丁卯停了笑声,挥挥手道“寨子外,不要叫我大王。先退出去吧。”
等手下退出房间,丁卯再次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将床上的被子披在身上,这被子可比自己寨子里的兽皮麻衾要轻便柔软的多,披在身上比那丝绸缎子衣服还要舒服。
他披着被子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水清香扑鼻。又捻了几块茶点吃下,茶点是用绿豆和赤豆加蜂蜜做成,味道甘甜软糯,却又不过分的甜,味道让丁卯这个粗人无法用言语形容。
虽然不理解这茶点为什么不做的更甜一些,但丁卯还是觉得,现在吃的这点心比之前自己吃过的任何点心更好吃。
丁卯暗暗叹了口气,他掐了自己小腿一下,疼痛感让他确认自己现在并不是在梦里。
随机他又叹了口气,只是这一声叹息,却并没有带走他脸上的笑容。
他叹息是因为感慨,自己以前只觉得,在山寨中能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便是无比的快意自在。
可现在自己的处境相比,之前的酒肉能算的上什么?
之前自己有大块皮毛做被,有最干爽的茅草做的麻衾做褥,就觉得已经是舒适的很。可如今,这绸缎的被面,里面不知填充的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如此舒适,对比之下,自己之前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他忽然回想起来当日钱忠给他讲的那个金锄头的故事,心中自嘲道“若是没有此番见识,自己可不就是那个感叹皇帝用金锄头的无知老农?”
他这里正感慨人生,钱忠带着一个年级不大的女子来了房中,女子长相一般,身材也“平平无奇”。只是那女子随钱忠走入房内后,便对着丁卯施了一礼,而后缓步上前伺候丁卯洗漱更衣。
丁卯倒是没有生出什么邪念,他心态已经跟前日大不相同,若放在前日,没了寨中那个婆娘的唠叨,丁卯早就猴急的想要找个女子尝尝鲜。
此刻先别说这女子姿色平平,就是姿色上佳,丁卯觉得自己也能克制住自己的邪念。
毕竟,好日子就算只过了一天,心态也已经有了改变。现在身份不同,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只是从未被人如此细致的伺候,丁卯那张黑脸一时竟然因为害羞有了些许红晕。
在女子伺候下洗漱穿衣,丁卯神清气爽的走出房间。为了防止丁卯色心大发做了禽兽,钱忠刚才一直待在房内,这女子是钱忠在城内花银子寻得一个妇人。这妇人之前就在富贵人家做丫鬟,后来年龄稍大就被主家赶出来,寻了人家嫁了。只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她嫁的那男人名叫王才,这王才平日游手好闲,只能靠女子平日做些女红养活一家人。
钱忠命人在城中找合适的女人来伺候丁卯,要求本来就颇多,这女子刚好各方面都合适,就被钱忠花了高价请来。
来之前便跟着女子说过了,这次要伺候的人是个非常难伺候的主,还可能失了身子。若是遇到了那些腌臜事,钱忠愿意多付出银钱来给女子。
女子原本不同意来,奈何自家男人早早的就收下了银子,而且听钱忠愿意多付银子,几次三番的暗示自己要好好的“伺候”那位贵人。
钱忠这次要找的下人本来就要求颇多,不能年龄太大,也不能太小,不能长的太好看,也不能长的太差,要会伺候人,还不能有过激的行为。
这一番找下来,着女子正合适不过,便没有多说,就将女子领了过来。
看丁卯的反应,一切正合钱忠心意。
当下又给了女子一些赏钱,告诉女子先回去,明日早些过来,若是临时有其他事情,自己就让手下去叫她,到时候自己再多给她一些赏钱。
打发走了女子,钱忠才从房间内走出。三步并作两步赶上了走在前面的丁卯。
两人一同朝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