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云唤醒了沈璐,沈璐见沈毅恢复如常大喜所望,紧紧抱着沈毅不肯放,嘴上还不停的说着:“毅儿,你吓死我了!”可她哪里知道,此时的沈毅刚用鬼门关走了一圈,身上残留着的寒冰毒将会折磨沈毅一辈子。
这一次的起死回生让沈毅明白,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沈毅任由沈璐拥抱着,他喜欢这种感觉,心贴心,紧密温暖。
晚饭时间,沈毅询问谭侦情况,他知道谭侦的再次出现意味着什么。
果不其然,谭侦经过数天的调查,终于将沈毅交给他的任务顺利完成。
谭侦在杭城中发现了三组人的迹象,其中一组毫无疑问,便是东海倭贼,他们那种圆月弯刀特征十分明显,从城门到沈府,再到众多街道,都有不同程度的入侵。将军沈弘之死便是出自这些人之手,为首的木藤一为丈夫报仇,勾结杭城郡守梁天。关键在木藤一的丈夫,他是沈弘将军的老对手了,他们二十年前就认识。
“可二十年前父亲都还没来杭城,他们怎么认识的?”沈毅纳闷。
“他们就在这里认识的。”
“临淄?”
“不错,应该是他们在临淄就交过手。”
关于父亲沈弘的生平,沈毅并不是特别了解,他只知道沈弘曾经在陷阵营任过偏将。至于和谁交过手,自然不得而知。
第二组是便是一路上刺客留下的痕迹,或多或少,都逃不过谭侦的眼睛。刺客牵扯出了一个神秘的江湖暗杀组织:云雾绕山。如同其名,没有人真正知道他们的所在。只知道他们的背后是朝廷中一个大官。
“肯定是太子,没有第二种可能。”老四黄吉总是喜欢急断,“太子和相爷不对付,沈大人又是相爷的人,还可能是南北运河主修的最佳人员,抢了太子钟意的位子,太子巴不得沈大人出事。”
黄吉的话不无道理,目前看来只有太子最想要取沈毅的性命。可沈毅总觉的哪里怪怪的,没有十分顺畅的感觉。
沈璐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沈毅:“暗杀组织都是看钱的,向来不会过问买主何人。”这话曾经杭城的城墙上那个刺客也说过。
谭侦凭借多年的经验,也认为太子的可能性很大。刺客来的时间太巧,丞相刚刚提出南北运河工程主修人员推荐,林如意还未到杭城,便出现了刺客。沈毅本就是杭城一个不知名的百姓,没落将军之子,若非南北运河之事,恐怕没有人会知道沈毅的存在,除了利益相关之人,那便是太子。一个寻常官员也不可能节制云雾绕山。
这第三组,却是十分神秘,似乎漫无目的,对着杭城四处搜索,留下的痕迹模糊不清。谭侦拿捏不准,但他坚信有这么一组人,只要有行动便会留下蛛丝马迹,他们想要把杭城掘地三尺,翻个底朝天,不像盗墓者目标清晰,倒像是在找东西。
“杭城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吗?”沈璐有些纳闷,在他心里沈毅才是最宝贝的。
谭侦摇了摇头:“杭城虽然在扬州算是富庶之地,可比起其他州的郡县,只是海边的一个小渔村而已,哪里会有什么宝贝。”
沈毅也没在意,东海倭贼之事关系养父沈弘,谭侦既然查清楚了,证据确凿,便可上奏朝廷,了一份恩怨。刺客之事关系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有沈家的安全,目前看来便是太子所谓,故而沈毅暗下军心,此次青州反击必定要轰轰烈烈。
另外沈毅还有一个最为关心的事,那个他不曾忘记的最心爱的女子。
“婉儿呢?”
沈璐听了虽然内心难受,但也识大体,她总是心甘情愿的放下身段,愿意与沈毅一道寻觅“劲敌”。沈毅开心才是她最希望看到的,哪怕之后自己不能与沈毅携手一辈子,至少还有姐姐这一层身份,能守护在沈毅身边。
林婉儿的踪迹也是最让谭侦疑惑的。按照沈毅提供的线索,林婉儿当天被木藤一等人掳走,应当同木藤一等人一道回到东海城。可谭侦潜入东海城之后,丝毫没有林婉儿的一点线索,哪怕是一个略过的身影,也会有目击者,甚至在东海军队中都不曾有人记得林婉儿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似乎林婉儿从杭城离开之后便消失蒸发了。
“老大,是不是你功力衰退了一下,一个大活人,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怎么可能在一群男人军中消失不见?哪个从军的男子看到军中有美丽女子不多看一眼?难不成她还变成了东海倭贼了不成?”老四黄吉开起了谭侦的玩笑。
话糙理不糙,黄吉一句玩笑话惹得谭侦直翻白眼,倒是点醒了沈毅。
难不成东海倭贼将林婉儿乔装打扮,送到其他地方去了?可是东海倭贼究竟为何要如此?
沈璐其实心里最为清楚,只是她不愿意打破沈毅的梦。
林婉儿本非杭城人士,是林家夫妇出海打渔,回来之时在沙滩之上捡到的一个弃婴。林家夫妇本就膝下无子,自然欢喜,便将林婉儿领养了回去,视如己出。因为林婉儿脖子上挂着的一个精致的小玉,上面刻着婉儿两字,所以才取名林婉儿。
林婉儿生的亭亭玉立,又勤劳善良,周边的邻居都十分羡慕,说是林家夫妇上辈子做了多少善事,才会有像婉儿这般姑娘,下半辈子不用愁了。
沈璐如今回想起来林婉儿样貌别有一番风味,周边乡里乡亲都纷纷前来求亲,林家夫妇问过林婉儿,一直摇头,似乎在等什么人。直到遇见了沈毅,两人一见钟情,林婉儿也不像其他女子,扭扭捏捏、羞羞答答,她对沈毅的喜欢时常挂在脸上,见到沈毅便开开心心,大大方方。
为此沈弘还专门让人调查过林婉儿的背景,自然一切正常,唯一不知道的便是林婉儿的出生。
听了谭侦的描述,沈毅点了点头,此事也算到此结束。
谭侦会从杭城回来,也就意味着杭城并没有进一步的线索来搜寻林婉儿,沈毅只好另想办法,只能叮嘱谭侦时刻关注。
谭侦离开之前,最后说了一句:“今日前来,本是想汇报杭城之行,可发现公子不在,恰好遇到了丞相。丞相挂念公子,告知公子去处,让我带着丞相令前来协助,还叮嘱我务必两日内赶到。”
沈毅明白,谭侦此话一方面向自己表明忠心,并不是杭城之行后向丞相汇报,另一方面也是让沈毅明白丞相的良苦用心,今日丞相让谭侦颁布丞相令,等同于拿自己的官职为他作保障,此份情义沈毅不会忘。
谭侦等人离去,沈璐才来安慰沈毅:“总能找到的,婉儿是一个善良的人,老天会保佑婉儿的。”眼神汇总透着不一样的情怀。
这一丝神情的变化,哪里能逃过沈毅的眼睛,沈毅心疼却也无可奈何,哪怕在古代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他也不愿意让沈璐受委屈,更何况自己还没有跨过拿到心里的坎。
两人相视一笑,平静的时光还未度过一炷香功夫。门外便传来了黄吉匆匆忙忙的声音:“大人大,不好了,农氏被人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