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的夜晚,星空明朗,一丝晚风不解风情,不懂怨恨。
沈璐带着甜糕来找沈毅,甜食能抑制心中的悲伤。
二人坐在后花园的那片水利工程前互相依偎。
洪水过后,泥土搭建的水利工程还在;偷袭过后,常年守卫杭城的铁将军却已不在,物是人非。
“早上父亲还在跟我说,这些都是不雅之事,男子汉大丈夫,当带兵打仗保家卫国。这话尚在耳边,可人却已经天各一方。”
“父亲是希望你能像他一样,成为一名征战沙场的将军。”
沈毅沉默了一会,说道:“曾经不懂事,一直顶撞父亲,父亲让我往东我偏往西,每次家里捣蛋破坏都有我的份,可是父亲从来没有大声的斥责过我,我知道父亲不忍心。这一点大哥心里不舒服,总觉得父亲对他有偏见。那时候我总想不明白,为何要由长辈来规定我们晚辈的未来?我们的未来难道不是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的吗?”
“父亲是一家之主,他决定的事不仅仅是我们的出路,更是整个家族的出路。自古以来,父亲之意不可违。女子出嫁,还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沈毅苦涩的笑道:“如今想违为违不了了,想惹父亲不开心也惹不了了。”
一语触情,沈璐忍不住哭泣:“若不是我今日擅自将人安顿在府里,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姐,你菩萨心肠,做的没错,错的是那些贼人,还有窜通贼人的奸人!这个仇我一定会报,他们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沈璐敏锐的感觉沈毅已经查到奸人,可不管沈璐如何追问,沈毅就是不说。沈毅担心将沈府牵扯进来,毕竟今日的沈府不同往日。
直到沈璐在沈毅怀里哭的没力气之后,沈毅才吩咐下人将沈璐带回闺房休息。
随后沈毅便招呼林如意现身。
躲在暗处的林如意一把抓起桌上沈璐拿来的甜糕,咬了一口,嘀咕:“人长的不怎么样,甜糕做的到不错。”
“你什么时候来的,总喜欢躲在暗处偷窥别人的隐私?”
“都是大晋的子民,为何你说话老娘总是觉得你与众人格格不入?你不会是外族细作吧?”
沈毅尴尬一笑,脑海中那些现代化的词汇,古代自然无法理解。
“怎么样调查清楚了?”
“你倒是抱着美人惬意,哪有时间管我有没有调查清楚。只是可惜了,看来我做的事也并没有这么重要么。”
沈毅吃惊又尴尬:“大姐,她是我姐,你想什么呢?难不成你吃醋了?也想在我怀里哭泣?”
“无耻至极!”林如意将手中的东西砸在沈毅脸上,转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力道,扎扎实实,沈毅疼痛七分。
这是一个锦囊,里面有一份信,沈毅扫了一眼便阴狠的笑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翌日清晨,沈毅便独自一人前往府衙,敲响了申冤鼓。临行前跟大哥沈坚碰了面。
梁郡守睡眼惺忪的坐在大堂上,拍着惊堂木不耐烦的质问沈毅:“大胆刁民,水患刚过,百废待兴,你又有何事,来骚扰本官赈灾?”
“梁大人不愧是一方父母官,这好话坏话都让你给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来闹事呢。”
梁郡守一看,原来是沈家那个“小混球”,哈哈大笑:“怎么,沈毅的名字可是在我们杭城响当当的呀,那是人见人躲,混蛋至极!汝大清早前来,难不成还有重要之事?”
沈毅也不生气,笑眯眯的看着梁郡守:“非也非也,在下只是前来问候云婷小姐是否安好,昨夜大人是否休息的好。”
梁郡守背后一凉,吃惊的看着沈毅,卢云婷之事做的悄无声息,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个人的存在,难不成她已经知道所有的事。绝对不可能,杭城人皆知,沈毅顽皮无度,不学无术,怎么可能有这种才智,破解自己布的局。
毕竟是一方郡守,为官多年,应对此等情况尚且游刃有余,脸上表情一闪而过,当即反问沈毅:“不知云婷小姐是何人,与本官有何关系?”
“梁郡守,在下可没有说云婷小姐与你有关系,怎么还自己往上靠?”
“你!”梁郡守吃了憋,随手狠狠一拍惊堂木,“大胆刁民,敢戏弄本官,来人啊,大刑伺候。”
沈毅此时已经可以完全断定所有之事。
“且慢!大人,在下一没有口出狂言,二没有羞辱大人,为何无缘无故要对在下动刑?”
梁郡守阴险一笑:“在这大堂之上,本官说了算,我说你戏弄了,你就戏弄了!来人,上刑!”
两边衙役利索的搬出了长凳和大板,二话不说将沈毅压在长凳上。沈毅潜意识里想着反抗,可如何都架不住五六个大汉强压。
平日里,沈弘不屑与梁郡守为伍,今日倒是让他找到了一个时机,报复沈弘之子。
“给我重打五十大板!”
沈毅大吃一惊,这五十大板下去,不死也残。他万万没想到,这里的府衙居然如此黑暗,自己公道没讨到,反倒要挨五十大板。真是天皇帝远,郡守就是土霸主。
这板子是扎扎实实的打在了沈毅屁股上,瞬间皮开肉绽。
打至第十下,有一黑影从天而降,一句“住手”,愣是吓住了那些打手。
沈毅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林如意。
“你怎么才来呀!”
“我早就到了呀。”
“那你咋不来制止啊?”
“这是对你的惩罚!”
“我。。。”沈毅一脸的无辜。
梁郡守坐不住了,堂下这两个人一来一去的,像极了鸳鸯打情骂俏,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哪里来的贼人,给我拿下!”
衙役们一拥而上,可哪里是林如意的对手,剑都没出,便将五六个大汉打趴下了。
沈毅一瘸一拐的从长凳上爬起来,最中嘟囔着:“我又没得罪你!”
“谁叫你昨天无视我?”
这哪跟哪啊!女人心海底针,真是不可理喻。
梁郡守急了:“你们这是要造反啊!来人啊!”
林如意嗖的一下拿出了一块腰牌,立在梁郡守眼前。
梁郡守擦了擦眼睛,谨慎的观察了一番,吃惊的扑通跪倒在地。
“下官不知大人驾临,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沈毅一看,对腰牌充满了好奇。本想上去一瞅究竟,可林如意刻意不让他看到,转手就藏回了腰间。
“小气!这么好的东西要不拿出来,拿出来了也不给看!”
“我就是想看你出臭,怎么,不服吗?”
沈毅无奈,只能憋着,谁叫眼前之人不可惹。
“愣着干嘛,上去审案子啊!”
沈毅会意,蹭的上了大堂,摸了摸惊堂木,开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审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