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沈毅坐上梁天的位置,一拍惊堂木,惊得梁天连忙跪地。
“梁郡守,近日你做的好大事!在下前来,就是要为父亲沈弘讨个公道!”
“沈公子,讨公道自然可以,又何必兴师动众,只需要这位大人吩咐一声,下官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惩治罪犯。”
沈毅无语,梁天的嘴脸变的比杭城的天气还快。不过有林如意在,梁天乖巧了不少。沈毅也早就做好了梁天死不承认的打算,背信弃义之事,都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昨日水患与贼人入侵之事,颇有蹊跷,在下有几个猜测,还请梁郡守证实。”
“请沈公子明示。”
“杭城近日并无大雨,近期也非雨季,不知为何塘江会泛滥成灾?”
“沈公子的意思是下官治水不力?这一点下官确实应该深刻检讨,多年以来朝廷一直拨款兴修水利,可无奈衙门人才不足,对水患治理一无所知,才导致昨日之祸,罪过罪过。”
梁郡守这装傻充愣的本领,可谓数一数二,明显的避重就轻,再加上他压根看不起沈毅,一个平明百姓而已,都没在官场混过,总认为敷衍几句便能蒙混过关。
沈毅也不懊恼,接着说:“多年水患治理,大人自然捞了不少,可怪就怪在你胃口太大,居然串通贼人,祸害杭城。”
梁天怒目而视,噌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大声吼着:“你不要血口喷人!”
这种定性判断的罪名,梁天怎么可能认。
沈毅不急不恼:“你与那东海倭贼有私下约定,每次贼人趁着水患打劫周边百姓,抢来的财富你们五五分。昨日水患,便是如法炮制,贼人封堵塘江下游,积蓄上游,瞬间放水所致。我说的可对?”
“胡说八道,你可有证据?”
沈毅随手将林如意交给他的锦囊扔在地上:“贼人犯道,杭城一直以来守卫森严,进出城门均需要搜身检查,漏过一个贼人都不容易,更何况漏过一群?若不是你蓄意放过,怎会如此?”
梁郡守再也没有曾经的傲娇,他认得这个锦囊,正是送给贼人首领木藤一的锦囊,要不是木藤一是个女人,都不必用此等精致的锦囊。
“可惜贼人不守信用,想趁机攻下杭城。而你平日里与父亲不合,就将计就计,利用木藤一为夫报仇的决心,以抗击水患无人可守为由,请父亲出战,自己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一派胡言,杭城怎么会有你这无耻之徒!”梁郡守说完便有要用刑,心急如焚的梁天忽视了自己的处境。
林如意轻声咳嗽示意,吓得梁郡守重新跪回了地面。
再嚣张的人也会有治你的人,沈毅笑眯眯的看着梁郡守出丑。
“办案讲究的是人证物证,你有吗?”
梁郡守倒是给沈毅上起课来。
“物证么,这锦囊里的书信,字迹比对自然能说明,塘江上游的围堰查一下大人的治水工程录便能知晓。”
“笑话,书信乃他人模仿下官笔迹,塘江上游的工程实属下官才疏学浅,不懂治水,才出现如此失误。”
林如意都听不下去了,好一个油嘴滑舌的梁郡守:“失误,你口中简单的两个字,毁了多少百姓的生命和生活!才疏学浅还坐在这高位作甚!”
梁郡守阴险的笑道:“大人息怒,沈公子审案总得讲究个真材实料吧,也不能不乱扣罪名。”
沈毅不慌不忙:“那就传人证吧。”
门外,沈坚带着一名陌生女子,走上堂来。
梁郡守惊恐的看着那女子。
此女子正是卢云婷。
梁郡守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深藏之人,怎么会被沈坚找到。
“梁郡守,你可识得此人?”
“不认识,不认识。”
“云婷小姐,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卢云婷遵命,一五一十的梁郡守勾结贼人,掠夺百姓财富之事说了出来,还用自己的清白性命做担保。
沈毅大怒,堂外围观的百姓也纷纷将手中的蔬菜砸向梁郡守。
“来人,拖下去,斩!”
“我乃朝廷命官,不经刑律你怎可随意问斩!”
“现在你跟我讲律法了,做这些事的时候在干嘛?拖下去。”
可无奈,四周衙役均不敢动。
林如意上前说道:“沈毅,梁郡守虽罪该万死,但终究我大晋有律法可依,不可随意处置朝廷命官,否则可是对圣上的大不敬。”
看着梁郡守得意的样,沈毅内心有一百种方式折磨他。
“不行,杀父之仇,必须的报!”沈毅也不管林如意,拿着惊堂木就要去砸梁郡守。
堂外,沈璐的声音传入沈毅耳朵:“毅儿万万不可!”
兴许只有姐姐的声音才能让沈毅冷静下来。
沈坚也赶上前来。
“毅儿,倘若此时动私刑杀了梁郡守,我们与他何异?不如暂行将他关押,上报朝廷。”
堂外又有人闯了进来,大喊:“老爷老爷,不好了,塘江又泛滥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怎会如此?”梁郡守以为贼人又利用塘江攻杭城。
“塘江上游之地暴雨连日,河水泛滥成灾,顺延塘江而下,侵犯各地。”
沈毅皱起了眉头,水患之事本想处置了梁郡守才行处理,可如今看来,必须先治理水患了。
沈璐看出了端倪,连忙说道:“毅儿,父亲是我们三人的父亲,我们比任何人都想要梁郡守受到应有的惩罚,毕竟杭城百姓为重,水患治理首当其冲,期间也少不了梁郡守的用处,不如先行扣押。”
沈璐一面想着复仇之事,一面有心系百姓,更不想让沈毅犯下大错,难以挽回,只能忍着内心的疼痛,说服沈毅暂且放过梁郡守。
沈毅无奈,只好答应,连忙布置任务:“大哥,沈府就空出来吧,给那些无家可归之人。梁郡守,粮仓该放粮了,府衙也该腾出来还给百姓了,所有衙役守好城门,不可再让贼人有机可乘。”
随后转身对沈璐说:“姐,我们回去想想治理水患之法。”
“你不能去!”林如意拦住了去路。
“为何?”
“就是不能去,我说的话真的没有沈璐管用?”
沈毅莫名其妙,打算不理。
林如意拿出了丞相的书信:“察沈毅文武兼备,德才出众,当属朝廷重用之才,着沈毅五月十一前务必赶到汴京。算算时日,今日便得出发。你不去就是违抗丞相之意,不听我的话容易,悖逆丞相那可就事大了!”
“你!”沈毅强忍着,“你可不能拿百姓之事开玩笑!沈某何德何能,丞相指名道姓要沈某入京。”
“丞相果然料事如神,沈弘果真没有将真相告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