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刺客的杀气划破平静的夜空。
沈毅下意识的推开沈璐,转身注视着后方,却发现空无一人。
“来都来了,何不下来喝杯茶?”
“想不到你武功还可以么。”一个身影从天而降。
沈毅内心暗暗吃惊,眼前之人年纪轻轻,居然能有这么好的武功,自己经过多年的苦练,也就七段,而此人最少九段。
“不知阁下有个指教?”沈毅倒了一杯茶,递给此人,随后便又坐回了先前的位置。
那人接过茶杯,茗了一口:“好茶好茶,丞相府的茶果然不同凡响。”
“阁下喜欢,大可大大方方前来。”
“有意思,镇定自若,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那阁下难道不怕我下了毒吗?”
两人哈哈大笑,爽朗!只有沈璐看的惊心动魄。
“阁下是?”
“河阳苏信。”
“不认识!”
好一个不认识,苏信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如此羞辱。试问朝野亦或江湖,苏信自觉名号响当当,无人不知如人不晓,每当苏信高傲的自报家门,都是一脸敬仰,如今在沈毅面前却换来一句平平淡淡不知。这对于向来孤傲的苏信来说,是何等的羞辱。
“小子,你倒是清闲,在丞相府谈情说爱。”
“看阁下行事,洒脱不羁,能在这守卫森严的丞相府中出入自由,想来也是上层人士,难道会在意这种落俗套的规定?”
“事到如今还没认清现实,以你的功夫,我想要杀你易如反掌。”
沈毅开始有些担心,难不成眼前之人又是来刺杀他的,可若是刺杀,又何必现身呢?
他明显感觉到了眼前这个苏信情绪的变化,从平静到愤怒,他不知道自己有哪些举动触动了这个苏信的逆鳞。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保持冷静,以自己的功夫,想要逃应当不是难事,可身边还有沈璐在。
“以阁下的功夫,若是想要杀我,刚才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你倒是挺自信,现在杀你也不迟!”
苏信直接拔剑,剑指沈毅。
沈毅完全没有料到苏信居然如此随心所欲,一股强烈的杀气迎面而来,只逼自己的胸口。仓促间,沈毅压根就没有能力招架,只好全力后撤,东躲西藏。
说时迟那时快,苏信的剑远比沈毅想象中的快,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
沈璐记得团团转,只能闭上眼睛,朝着苏信撞去。
苏信哪里能管谁,怒气冲天早已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横出一剑,照着沈璐喉咙儿去。
沈毅大吃一惊,高声呼喊:“再不出来,就要死人了!”
转瞬间,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接过来苏信刺出的那一剑。
强大的力道,震的苏信虎口暗暗发痛。
“林如意!”
“想不到你还做过功课么。”
有林如意在,沈毅一万个放心,说话自然也更加气势逼人。
林如意斜视着苏信,压根没有放在眼里。
沈毅乘机问道:“阁下为何要杀我?背后的主使是谁?”
今日正是最好时机,抓到一个活的刺客,一定要问清缘由。
“沈毅,你是聪明人,怎得今日糊涂?何来刺杀一说?若是要刺杀,你还能在此地与我说话?”
“明白了。如意,让他走吧。”沈毅大手一挥,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苏信微微一惊,沈毅居然如此大方,若换做自己,早已将对方碎尸万段:“今日你放我归去,他日必定后悔。告辞!”
刚上屋檐,苏信转身说了一句:“沈毅,你的弱点太明显!”随即消失在夜幕中。
沈毅还在回味苏信的这句话,林如意却大大咧咧的骂着相府的守卫不堪一击,形同虚设。
沈璐轻轻的坐回沈毅身边,询问着沈毅的伤势。沈毅却反过来关心沈璐的状况。
林如意看在眼里,酸在心里,嘀咕着:“还不如让刺客宰了这小娘们呢,叫你在这腻腻歪歪。”
“什么?”
“再这样,我下次就不现身了!”说完纵身一跃,跳入夜幕中。
这汴京,连在丞相府都不安全。
翌日清晨,沈璐像往常一样,来沈毅房间收拾东西,却发现沈毅早就不见了人影。沈璐四下寻找不得,又不见留信,难免着急,不像在杭城,一声令下沈府所有下人都会出动寻找,这里连个问的人都没有。
“姐,你找谁呢?”沈毅的突然出现,让沈璐又惊又喜。
“臭小子,我不找你还能找谁?大清早的又去哪里了?”
沈毅从背后拿出了一份早点,交到沈璐手中:“还热乎着呢,赶紧吃。”
沈璐接过早点,手暖,心更暖。
“哪来的?”
“回来的路上看见的,就顺手买了。”
“你这么早出去干嘛去了?”
“有些事一个晚上也没想明白,就让老大谭侦去查看查看。”
“有结果了吗?”
“还没呢。”沈毅喝了口水,就起身往外走去,“姐,你在家好好等着,我跟杜宇上朝去了。”
像是出门工作的丈夫与妻子告别。
沈璐甜蜜的点头。
沈毅跟着丞相杜宇一辆马车,路上沈毅一直想打听,杜宇却一直闭目养神,丝毫不理会。
金殿前,沈毅和杜宇一前一后走在殿前台阶上,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周边庄严的殿宇让沈毅为止震惊,在他脑海中汴京皇城应该富丽堂皇,可没想到如此富丽堂皇,飞鱼楼阁,仙龙盘绕,巧夺天工。两边的卫士,手持长戟,一脸严肃。
沈毅没心思看这些,也不曾想即将面对的圣上询问,想也没用,反倒是有些担心留在相府的沈璐。
大殿之上,群臣并立。沈毅只能在殿外等候,等着圣上召唤。国家大事,他不方便参与,也不想参与。他如今唯一想的,便是找出刺杀的幕后凶手,找回自己最心爱的女子婉儿,一起回到杭城,安安心心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片刻,殿里便传来了召唤沈毅觐见的声音。
沈毅昂首挺胸,迈着大步子,在公公的引导下,来到殿前。
随即跪下,一声“草民沈毅,叩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常规开场白。
圣上顺势免礼,笑眯眯的看着沈毅,君民关系十分融洽。
突然圣上眉头一皱,死死的盯着沈毅,吃惊的样子前所未有。
丞相杜宇连忙问道:“圣上,此人便是杭城沈毅,曾经的巡防营统领沈弘次子,杭城塘江治理便是出自此人之手。”
圣上缓缓释然:“难怪朕觉得如此眼熟,甚似某人,原来是巡防营统领之子。沈弘沈将军当年也是我朝一位神将,为我朝呕心沥血。如今沈将军之子再为我大晋效力,真乃一门忠良啊!”
在场的众位大臣开开始议论纷纷,沈毅不听也能猜得到,无非就是评价他这个人如何如何,或者说难怪能得到丞相的青睐,沈弘将军的与丞相的关系朝中都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