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塔天王”晁盖见宋江居然把扈三娘与了王英,颇感意外,道:“此话当真?”
宋江道:“首领团商议之事,岂能儿戏。这就派人去跟王英和扈三娘说合,择日拜堂成亲。”
晁盖一拍桌子,道:“好!就这么议定,宋贤弟须亲自去办此事,务必办得风风光光,梁山上沾些喜气,哈哈!”
朱武感受到了在梁山两大都头领之间,一条裂痕越来越大,难以愈合。
宋江乃是一个枭雄,做事的节奏感极强。当下先让宋太公收“一丈青”扈三娘为义女,如此扈三娘便与宋江成了兄妹。再让“扑天雕”李应做媒,“托塔天王”晁盖主婚,让王英与扈三娘结为夫妇。
“矮脚虎”王英自然喜不自胜,能娶到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良家女子,这是累世修来的福分。
扈三娘先是拜了宋太公为义父,又认宋江、宋清为义兄。李应为王英保媒时,本来十分为难,没想到扈三娘一口答应,倒把李应搅得心酸不已。
成亲这天,梁山上尽皆筵席,举寨饮酒庆贺。
扈三娘喝下整整一坛“女儿红”,群雄都喝彩她是女中豪杰,都来敬她,扈三娘来者不拒,但是她喝下去,嘴里都是苦的。
扈三娘指望自己喝醉了再入洞房,不去管什么春宵一刻,也不去管王英的嘴脸。可是她的身体醉了,头脑却始终清醒。
她清楚的知道王英进来了,吹熄蜡烛,三下五除二褪去她的婚服,在她身上任意胡为。
一行清泪,从扈三娘的眼角滑落。
从此,她便是一件工具,梁山的杀人工具、王英的泄欲工具。
从此,便没有了扈三娘,十八年的往昔,一并尘封在心底,没有仇、没有怨、没有情感、没有眷恋……
这一日,梁山派出去探听朝廷军情消息的“铁叫子”乐和突然回山,报告了一条信息:发生在河北东路信安军的宋辽大规模军事冲突,引起了金国的重视。曾头市派人送口信儿到北京大名府留守司,途径高唐州地界,恰巧被正在探事的“神行太保”戴宗截获,身上搜出进出留守司的密符,人已在送往梁山的途中。
戴宗腿脚快,说话间便已到山下。晁盖、宋江、卢俊义、朱武等主要头领连忙传他到山上聚义厅说话。
只见戴宗押着一个人进到厅里,此人身材极其高大,在梁山上,卢俊义身长九尺,已是身材最高的头领,这个人竟比卢俊义还高,足有一丈。等看清此人面貌,众人又是一惊。
他竟然是曾经的白虎山寨主、曾家府派到“绿林东盟”的奸细、“险道神”郁保四!
首领团当中,朱武曾经率领过郁保四在内的联盟众头领南征北战,打劫生辰纲,与郁保四相处时间最长,也对他是曾家府奸细这件事情耿耿于怀,见到郁保四,不禁怒不可遏,大声呵斥道:“郁保四!你还有何脸面来见梁山诸位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郁保四昂然道:“各为其主,身不由己,朱盟主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宋江见郁保四居然是条硬汉子,便道:“看你的样子不是金人,为何却要给金人卖命?”
郁保四冷笑道:“我是宋人,但大宋可曾把我当人?哪个落草之人不是被大宋官府逼上这条路的?我给金人做事,金人给我报酬,这是生意,与卖命无关。”
宋江听郁保四说的在理,便又道:“若我梁山给你的更多,是不是你也可以为梁山做事?”
郁保四一怔,问道:“你能给我什么?”
宋江道:“把你当人,当兄弟,胜则举杯相庆,败则拼死相救。你跟过朱武军师,当知道我所言非虚,梁山做事,以‘义’字为先,否则,如何聚得起这一百多个头领?”
郁保四迟疑了一下,宋江知道他已经被说动了。
只听郁保四道:“梁山有晁天王、宋头领、朱军师这样的人杰,武将云集、异能之士众多,现在更是连天下闻名的‘玉麒麟’都加盟梁山,哪里还需要我这样的喽啰。”
晁盖哈哈大笑道:“在我梁山,只有职责之分,没有高低尊卑,只要上了梁山,就都是兄弟,为了兄弟,我们可以血洗祝家庄,为了兄弟,我们一样可以屠尽任一州府。这里就叫‘聚义厅’,你若加入,我们一百多个兄弟就歃血为盟,同生共死,永不相负!”
郁保四本来就是地煞之数,被宋江、晁盖感召,听完这话,情愿投拜,从命帐下。
晁盖大喜,便让郁保四与梁山兄弟们一一相见,摈弃前嫌,深相结纳。
朱武道:“只顾着让郁保四加入梁山,忘了正事。”
郁保四急忙道:“小人蒙诸位哥哥不弃,重新投托山寨,且把知道的信息和盘托出,以为进见之礼。”
晁盖大喜,道:“你且说说看。”
郁保四道:“据小人所知,在河北东路信安军,辽国御弟大王耶律得重和大宋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进行了一场大战,双方死伤惨重,或许会引发宋辽之间的前面战争。金国朝廷认为,这是一次借助大宋力量摆脱辽国奴役的绝好机会。便令曾家府长者曾弄与大宋宰相蔡京联络,如果大宋发动征辽战争,金国将以举国之力,奇袭辽国后方上京临潢府和东京辽阳府,令辽国腹背受敌,不能兼顾。”
朱武问道:“你这就是替曾家府向蔡京报信儿?”
郁保四道:“这个信息曾弄早已派曾家府副教师苏定送去了东京汴梁城宰相府。我这次去北京大名府,是与留守司中书梁世杰约期会剿高唐州。”
宋江、朱武二人对朝廷战略部署极其敏感,一听大惊失色,宋江问道:“会剿高唐州是怎么回事?”
郁保四道:“曾弄认为,梁山在山东势力逐渐扩大,倘若朝廷征辽,万一梁山出兵河北,袭击宋军背后,对战局的破坏力无可估量,因此与大名府留守司梁世杰约定,征辽之前先会剿高唐州,打击梁山势力。届时北京大名府、博州东昌府两面出兵,曾家府也出兵协助,务要夺回高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