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燕王朱武在燕营中率众将与秦王宋江和秦军众将领饮宴,两军梁山兄弟久别重逢,自是大碗饮酒,倾诉衷肠。
只是宋江记挂着“小李广”花荣的伤势,朱武惦念“行者”武松身上中的毒。众多兄弟受伤,大家酒也吃得不快活,早早就散了。
“大刀”关胜、“镇三山”黄信先前护送朱武回燕营,留在燕营帮助朱武,明日便要随宋江返回秦军大营,朱武十分不舍。
关胜与朱武在永兴关路时便有交情,可算梁山结义之前的知己故交,分别日久,有无尽的话相谈。今日从黄昏饮到深夜,众人尽皆散去,二人意犹未尽,在朱武帐中另开一席,饮酒谈心。
朱武见关胜似乎心事重重,便问道:“卢员外谢世、吴军师投靠辽国、公孙先生回了二仙山,如今关将军已是秦军中的二号人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何闷闷不乐?”
关胜叹道:“关某少年时纵横西北,未曾遇到过对手。到了梁山之后与卢员外、林教头、秦将军、呼延将军、董将军等兄弟并肩作战,未尝一败。如今卢员外仙逝,关胜忝列武将之首,奈何数战石宝竟占不到半分便宜,便是厉天闰、司行方、方杰等人,关某也不敢言胜,因此心中着实惭愧。”
朱武笑道:“我还道什么事,原来关将军对自己的武艺不满。”
关胜道:“想吾祖关云长公,温酒斩华雄、斩颜良诛文醜、千里走单骑、过五关斩六将、单刀赴会……视天下英雄如草芥,何等威风。关胜愧为子孙,不负吾祖当年之风,异日有何颜面见吾祖于地下。”
朱武微笑道:“关将军当真想重现武圣当年之勇?”
关胜道:“此乃关胜一生志向……莫非燕王有什么法子……”
燕王朱武饮了一口酒,对关胜道:“小弟……”
“大刀”关胜连忙摆手,道:“燕王醉了,关胜怎敢在燕王面前居长。”
朱武笑道:“在外我是燕王,只你我二人在此,自然还是以兄弟相称。”
关胜道:“不可,不可,折杀关某。”
朱武道:“也罢。朱武自谓熟读兵法史书,对武艺一道,略有心得。”
“哦。”关胜来了兴致,道,“以燕王的天赋,能有所参悟,想必不同凡响。”
朱武带了酒意,也不谦虚,说道:“武学之道,无非力量、技巧、速度三种类型。力量可以通过后天加强,但终究还是先天禀赋更为重要,关将军乃武圣后裔,继承力量型血脉,只此一项,芸芸众生便万不可及。”
关胜道:“燕王说的是,力量乃是父母给的,常人想练也难,比如鲁大师、武行者,便是天生神力。”
朱武道:“技巧要看师父的修为和徒弟的悟性,有人适合练武,若有名师肯教,便成高手。”
关胜道:“一点不错!林教头、董平都是老拳师周侗的徒弟,名师出高徒,此二人的武艺纯熟,若单论技巧,恐怕关胜也要甘拜下风。”
朱武道:“还有一种速度型武将,十分少见,上阵御敌可见奇效。”
关胜道:“燕王的拜把兄弟史大郎就是这种类型,力量型武将最头疼他。”
朱武道:“不过,力量、技巧、速度到了一定程度,都会遇到天花板,再难突破。”
关胜道:“是啊,不但个人能遇到天花板,整个高手群都有天花板。我和林冲、秦明、呼延灼、董平几位兄弟的武艺难分伯仲,石宝、厉天闰、司行方、方杰等人也是一样。除了卢员外这样的人中龙凤,这些人的武艺基本上就是顶级武将的极限了。”
朱武道:“所以要想战胜他们,还需有一样东西。”
关胜急切地说道:“还需什么?”
朱武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关胜道:“燕王是说……智谋?”
朱武摇摇头,道:“我是让你想一想。”
关胜低头思忖半晌,又抬起头来,道:“恕关某愚钝……”
朱武道:“武艺从来都不是斗蛮力,令祖武圣便深谙武艺之道。”
关胜一脸不解,道:“还请燕王指教……”
朱武道:“我且问你,将军家传关刀叫什么名字?”
“青龙偃月刀!”
“还有一个名字。”
关胜想了一会儿,道:“冷艳锯!”
“对!”朱武赞赏的举杯与关胜畅饮。
一杯饮罢,关胜连忙问道:“‘冷艳锯’之名便是我关家也不常提,外人更是无从知晓,燕王如何得知?”
朱武道:“我师父王进精通十八般武艺,见多识广,曾经提到过令祖的青龙偃月刀又名‘冷艳锯’。当时我便存有疑问,刀和锯分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物件,功用也大相径庭,怎么会有一种兵器既叫刀又叫锯呢?”
关胜疑惑地挠挠头,道:“是啊,我怎么从来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朱武道:“王进师父也被我问住了,其实他只听说,个中原因也不清楚。我觉得其中必有缘由,于是便从各重点典籍中寻找答案。”
关胜佩服道:“难怪燕王年纪轻轻就能领袖群雄,但这种死磕的精神,就凌驾于众人之上。”
朱武微微一笑,道:“可惜我没找到真实的原因,但经过在各种史料记载中寻找蛛丝马迹,也猜出了大概,只是没有证据。”
事关祖上的兵器知识,关胜关心备至,于是追问道:“燕王是如何推断的?”
朱武道:“别急,听我慢慢道来……”
此时夜已深,燕营中一片寂静,只有朱武大帐里还有灯火,朱武与关胜促膝长谈,毫无倦意。伴随着帐外的月光与虫鸣,朱武开始向关胜阐述他对“冷艳锯”的推理。
青龙偃月刀,武圣关羽的成名兵器,纵横三国时代从无败绩。
此刀重达八十二斤,又名“冷艳锯”,如果没有关羽令人瞠目结舌的战绩,这个别名也许就淹没在历史浩瀚无垠的烟海中,被岁月尘封了。
但是,经过朱武的研究,“冷艳锯”惊世骇俗的秘密逐渐被揭开,关羽那些惊人的战例背后,所隐藏的不为人知的往事,重现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