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先锋”索超挥动手中宣花金蘸斧,所到之处血溅五步,砍得楚军先头部队人仰马翻,无人能敌,楚军为避其锋芒,纷纷后退。
楚王王庆在中军得知索超拦路,心中焦躁,令舅兄段五带一支人马上前开路,迎战索超。
王妃段三娘知道哥哥非索超对手,她的大哥段二已经阵亡,不想二哥段五也死在索超手上,但楚军阵中已无大将,段五不去也无人可派。
她一咬牙,说道:“我跟哥哥一起去!”
王庆想阻拦,伸出去的手略一迟疑,又收了回来,道:“王妃小心,若敌不过就回来,孤亲自与他厮杀。”
段三娘回头看了他一眼,凄然道:“大王保重,勿忘三娘。”说罢,纵马追上段五,领军向前去了。
王庆呆呆地看着段三娘的背影,欲哭无泪,他知道段三娘此去九死一生,今生今世怕再难相见。
范全道:“大王……”
王庆转头看着范全,道:“表兄,兵无战心,数万大军形同虚设,现在,就剩下你我二人了。”
范全叹息一声,道:“天无绝人之路,大王素有龙凤之资,定会逢凶化吉。”
王庆道:“你也不用安慰我了,咱们降了吧。”
范全道:“我等都可以降,唯独大王不能降。”
王庆愕然道:“这是为何?”
范全道:“我等投降,重则一死,轻则发配。大王若降,少不了凌迟处死加上株连九族,不如且逃过这一劫,卧薪尝胆,以图东山再起。”
王庆道:“今日如何逃得过?”
范全凑近王庆,低语几声。
索超领着一支马军与楚军斗了半晌,楚军虽然并无斗志,但架不住人多势众,索超亲手狂屠数百人,战至力乏,战斧刃口都磨损了,怎奈楚军太多,自己所带秦军兵少,杀之不尽。
段五、段三娘领着楚王亲卫部队赶到,一左一右夹击索超。
索超全然不惧,提斧再战。他心里十分清楚,此战极有可能是灭楚之战,是积攒战功的大好时机,若能亲手抓住王庆,后半辈子够吹的了。
段五、段三娘见索超手持战斧,血染征衣,模样凶悍无比,心头先生出三分怯意。不敢与他单打独斗,举起兵器双战索超。
段氏兄妹的武艺也就是陈达、杨春的水平,比起梁山八骠骑索超差距不小,若非索超前面作战消耗了大量体力,段五、段三娘二人撑不下二十回合。
段氏兄妹与索超缠斗,秦军缺失这个强点的战术支撑,人少的劣势显露无疑,楚军趁机层层裹裹的围了上来,秦军被困在核心苦苦支撑。
此时秦军后队人马陆续投入战场,率先抵达的是“青面兽”杨志所部一千五百马军,得这支生力军相助,秦军迅速突破重围,两支秦军会合一处,声威大震。
杨志挥舞一把势大力沉的令公金刀,劈波斩浪,杀开一条血路,大喝一声:“索提辖,洒家前来助你!”
段三娘见又来一员虎将,吃了一惊,舞刀迎上前去。
索超独战段五,压力顿减,斗不三合,一斧砍中段五前胸的护心镜。若非久战之下战斧磨损了刃口,砍不透铠甲,段五就会被挥为两段。饶是如此,这一斧还是击得段五断了两根肋骨,口吐鲜血,伏鞍不起。
段三娘见段五身负重伤,慌忙去救,杨志骑火块赤千里嘶风马赶上,从背后一刀将段三娘剁下马来,缴了首级。
索超弃掉手中卷了刃的宣花金蘸斧,拔出腰刀,上前割了段五首级,与杨志相视哈哈大笑。
曾经段氏兄妹三人看中王庆的枭雄气质,举族协助他从京西南路房州起事,称霸淮西,如今却被秦军征剿,俱死于战事,一切翻成画饼。
楚军亲眼见到段三娘和段五相继殒命,哪里还敢与杨志、索超这两员猛将相抗,发一声喊,走了大半,弃械投降的不计其数。
秦军后续部队由“玉麒麟”卢俊义亲自率领,“扑天雕”李应、“浪子”燕青、“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摸着天”杜迁、“青眼虎”李云、“病大虫”薛永、“打虎将”李忠、“小霸王”周通、“鬼脸儿”杜兴、“铁臂膊”蔡福、“一枝花”蔡庆等好汉杀到,接应索超、杨志。
楚王就在前面,卢俊义想要一战全歼楚军,不给王庆再留机会,于是率领众将马不停蹄,直奔对方中军而去,残余楚军无心争斗,纷纷避让。远远的,卢俊义看到了楚王乘坐的车辇。
卢俊义携击杀淮西战神杜壆之威,挺一枝玉沁点钢枪,大喝道:“吾乃河北卢俊义,只要王庆,识相的快快闪开,莫污我手脚。”
楚军听到这就是全天下最厉害的那个男人,逃命还来不及,哪敢挡路,一时间走了个精光。
卢俊义亲自上前用枪挑开楚王车辇上的纱帘,见一人身穿王袍,正襟危坐。
卢俊义道:“你可是王庆?左右给我绑了!”
蔡福、蔡庆上前,将那人拖下车辇,缚了个结实,那人一言不发。
燕青精细,横看竖看这人也不像传说中那个胆大妄为的王庆,眉宇间少了楚王应有的气势,若说这人能够纵横淮西,与朝廷抗衡,起码燕青不信。
他怀疑王庆用了“李代桃僵”之计,早已“金蝉脱壳”而去。
燕青捉来两个投降的楚军小校上前指认,小校说道:“此人实不是楚王,而是楚王表兄、殿帅范全。”
卢俊义大怒,道:“你竟敢假冒王庆欺骗本帅,罪不可赦!快说,王庆去哪里了?”
范全已经怀有必死之心,冷笑道:“楚王岂是你辈所能觊觎,要杀便杀,少说废话!”
卢俊义道:“想替王庆去死,好,你也是条汉子,我就成全你!”
他抽出佩剑,剑光一闪,范全人头落地。
卢俊义下令,全军搜索王庆,不能让他跑了。
燕青判断,王庆将楚王衣冠给了范全,必然乔装改扮,趁乱逃走。如今他只有一个地方可去,就是陈兵颍水之上闻人世崇的两万水军。
这是楚王最后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