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艰苦鏖战,少华山终于又一次打退了华州官军的围剿,周围一千多名百姓收拾家什物件上山投靠,“神机军师”朱武的名字在华州乃至整个永兴军路家喻户晓,少华山的威名在绿林江湖上如日中天。
朱武派人将藏在少华山南峰的蒋敬、陶宗旺,以及亢金龙、娄金狗、鬼金羊、牛金牛等四金星宿接回山寨,黄门山二杰都是皮肉伤,也养得差不多了。
少华山上头一次聚集了“神机军师”朱武、“摩云金翅”欧鹏、“神算子”蒋敬、“神医”安道全、“通臂猿”侯健、“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九尾龟”陶宗旺、“病大虫”薛永、“金钱豹子”汤隆、“霍闪婆”王定六等十一位好汉,杨秋和二十八星宿也一个不缺。安道全见众人都安然无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命令杀牛宰羊,大宴山寨,庆祝对官军取得大胜。
少华山上当务之急是要解决两件大事,一是新上山的一千余名百姓安置问题,二是两千多人越冬的粮食问题。
当杨春提出这两个问题时,蒋敬插言道:“少华山上有的是空地,莫说一千人,就是再有一万人也容得下,我跟陶宗旺规划建设时早已预留出开发用地,只须按照以往的步骤实施即可。入冬尚有两个月的时间,但是听安神医和杨春兄弟讲,山寨只剩下几日的存粮,到周围县镇采购恐怕来不及,官府也会有哨探盯着,难以如愿。如今华州军新败,伤了士气,短时间内无法复原,不如‘因粮于敌’,找一个防御薄弱的县城劫掳些粮食,更加便利些。”
陈达惊讶道:“蒋敬哥哥当真有学问,只这一句‘因粮于敌’,前几日我大哥才刚刚说过。”
杨春笑道:“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
蒋敬也笑道:“在朱寨主面前,我只是个学生。”
朱武道:“蒋敬何必过谦,这一个劫掠县城的法子我就没想到。”
欧鹏道:“不如休息一日,明日我们就点起人马下山,等帮助诸位寨主做完了这件事,我和蒋敬、陶宗旺再回黄门山不迟。”
陈达最敬重武艺高强之人,闻言大喜,道:“有欧寨主相助,抢劫县城更有把握。”
朱武道:“与少华山最近的县城只有两个,一个是东边六十里的华阴县,一个是北边六十里的蒲城县。华阴县人民丰富,钱粮广有,但是驻扎着一个五百人的厢军守备营,还有县尉韩喆手下的三百土军,少华山兵力太少,攻打华阴县风险很大。蒲城县人户稀少,钱粮不多,养不起守备营,因此只有县尉班泽手下的二百土军,打下蒲城县还是有把握的,毕竟是一个县城,仓廪里的粮食少说也可供山寨一年之用。”
欧鹏诧异道:“一个县城才二百土军,这得有多穷。”
蒋敬笑道:“永兴军路地处西北,水利影响了农业,交通影响了商业,所以比不上我们两淮地区那般富庶。看来蒲城县土地贫瘠、物产稀缺,因此人口就少,官府搜刮之下,百姓更加困苦。寨主久居南方,不知北方这样的县城并不少见。”
朱武听了蒋敬的话,道:“蒋敬说得对,蒲城县原属同州,后来划归华州,属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地方,所以不被官府看重,守御也比别处松懈得多。”说到这里,朱武心念一动,对蒲城县产生了诸多想法。
陈达惊讶于朱武的博闻强记,问道:“大哥为何对邻县情况这样清楚?”
朱武笑道:“哨探都每日都有情报汇总,看过并且铭记于心,才会对重大决策提供依据,以后二弟也应多留心才是。”
欧鹏叹道:“今日才知朱寨主不仅天赋异于常人,只做事勤奋这点我等也自愧不如。”
朱武道:“不勤奋,连展示天赋的机会都没有啊。没有日积月累的死记硬背,哪有关键时刻的准确判断。”
众人纷纷点头受教,都觉得跟着朱武做事受益匪浅。
陈达道:“能不能后日再去攻打蒲城县,刚刚点兵的时候,新上山的百姓中,有几十个身强力壮的汉子要求加入作战部队,正好可以补足白虎都、朱雀都损失的军士。明日我要重新整编‘虎扑营’各都,重新配发武器装备,让他们休整一日。”
朱武突然想起一事,连忙问道:“当初建立山寨时,我制定了三条规定,二弟可还记得?”
陈达道:“当然记得,我让‘虎扑营’每天晨练时都背诵三遍。第一条,不准骚扰百姓,只抢劫山下三十里方圆内的过往官队、商队,有劣迹的官员、富绅;第二条,凡是前来投靠的人,无论出身,既往不咎,不分男女,一律接纳,根据实际情况编入作战队伍或是后勤队伍;第三条,劫掠的财物分成四等份,两份归山寨公库,一份五位寨主均分,一份由参战部队、其他人员按照人均四比一的比例分配。”
朱武道:“那是立寨之初,为了统一纪律、鼓励作战指定的规定,现在要改一下。你们记住了,第一条,只劫官府、官队,山下三十里方圆内的过往的商队取一成平安过路费,保他们安全出入,不受官府骚扰,与过路百姓秋毫无犯;第二条,山下三十里方圆内的村镇市集,受少华山保护,不准官府征徭役敛赋税,一切不平事皆有山寨做主;第三条,山寨战士,月例钱十贯文,后勤寨兵,月例钱二贯文,山寨居民自给自足,无劳动能力者衣食取暖又山寨供给;第四条,作战勇敢者奖、退缩者罚,死伤优恤,具体数额由安道全负责制定。这是新的四条规定,今日负责颁布。”
安道全记录下来,由陈达派人抄写,张贴在山寨里。
欧鹏、蒋敬、陶宗旺听罢都觉得这几条规定好,回黄门山之后也要按部就班的发布出去,让山寨喽罗们遵守。
侯健提出异议,道:“其他都好,只有一点,山寨并不是一个可以自循环的经济体,居民自给自足恐怕有难度。”
朱武哈哈大笑,道:“我正要做出安排,咱们一样一样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