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达看着面前堆成小山一样的头盔、铠甲和禁军的制式兵器,乐的合不拢嘴,道:“这些铁皮家伙能提升‘虎扑营’一倍的战力,并且减少伤亡,都是宝贝呀!”
杨春也道:“正好五百件,可以装备全体‘虎扑营’,柏仁怕不是专门来给我们送装备的……”
他突然好像领悟了什么,难以置信的看向朱武,结结巴巴道:“大……大哥,你……不会是故……故意……一个不杀,就是为了要这些完整装备吧?”
朱武笑而不语。
欧鹏、陈达、杨春、薛永四人暗自心惊,朱武心机之深,计算之精,予取予求到了令人恐惧的地步!
联想到朱武将俘虏的华州步军营五百人全部关起来,欧鹏认为其中必有深意。
果然朱武下令道:“把装备发给‘虎扑营’的战士们,穿戴整齐,兵器也换成禁军制式兵器,务必装扮成跟华州军一模一样。”
陈达惊喜道:“我们这是要伪装成华州步军营,杀他个回马枪?”
朱武微笑道:“现在知道了?我把华州军关起来,是怕他们走透消息,坏了我的计划。”
欧鹏等四人叹服。
“虎扑营”的战士穿戴好只有朝廷禁军才会配发的皮盔、皮甲,手持规格一样的制式兵器,好不威风,全营上下喜气洋洋,武器装备就是战士最有价值的资产,大家都有种一夜暴富的感觉。有了这一身行头,“虎扑营”气势如虹,如果现在推上边境,他们敢跟辽军对飙。
朱武命欧鹏穿上柏仁的铁盔、铁甲,用柏仁的钢枪,扮演这支军队的指挥官,陈达则用上班泽的盔甲,好在班泽也是用枪,武器还算趁手。
因为要留下二十个弓箭手看管柏仁的华州军,盔甲都有富裕,朱武、杨春、薛永也换上了禁军装备。一支崭新的华州步军营伪装的惟妙惟肖,毫无破绽。
毕月乌、觜火猴、参水猿三人被先期派往华州联络消息,朱武、欧鹏等人率领化妆成华州步军营的少华山“虎扑营”,大摇大摆的向华州进发。
途中毕月乌带来情报,华州刘敏将寇猛、顾岑的两个马军营派往华阴县,将柏仁、班泽的步军营派往蒲城县之后,按照原计划,亲自率领两千步军浩浩荡荡杀向少华山。按照他的预想,如果朱武率领的少华山主力部队不在山上,在两千大军的碾压下,攻破少华山就如探囊取物,如果朱武没有下山,这将是他刘敏连根铲除少华山贼寇的绝佳机会。
朱武计算了一下,华州原本有两万禁军,其中八千跟随鲁成、郑捷在商州跟王庆的淮西军对峙,三千一百人被刘敏分三路派往华阴县、蒲城县和少华山,城内最多还有八、九千士兵,并且华州主将刘敏和“四大天王”都不在城中,这才是给贺太守致命一击的绝佳机会。
于是朱武命令“虎扑营”火速行军,要赶在明日傍晚关闭城门前抵达华州,成败在此一举。
华州上到官府、军队,下至市井、百姓,都听说朱武率军杀往华阴县,还没收到前去征剿的寇猛、顾岑马军扑空的消息。如今大将刘敏又亲自率大军前往少华山,形势一片大好,只等传来荡平少华山贼寇的捷报。因此当华州官府探知柏仁率领步军营从蒲城县返回时,都以为蒲城县已经收复,不疑有他。
“虎扑营”只在东城门受到例行公事的检查,便顺利进城,有柏仁的全套手续,“虎扑营”并没受到盘查和拦截,直接进入官府所在区域,在毕月乌等人的引领下,“虎扑营”一点儿都没耽搁,夜幕即将降临之时,直扑贺太守府。
宋朝州府官员施行“官邸制”的办公和住房制度。为了避免亲友邻里情托徇情,朝廷不允许官员在原籍或有家族产业的地方任职,这叫做“回避制度”。因此地方官员都是异地做官,允许携带家属入住公费官邸,这是待遇,也是纪律。官邸大都采取前堂后室,既方便官员工作,也将其亲属纳入保护范围,名义上是基于安全考虑,其实也有限制亲属徇私舞弊的考虑。
贺太守的府衙周围有州府守卫营负责保卫工作,五个百人都中,每日轮转其中四个都把守东南西北四个门。谁都不会料到,会有一个营编制的贼寇吃了豹子胆,利用成批缴获的装备,装扮成官军混进华州偷袭府衙。
守卫营常年无事可干,最多就是对前来办事的下级官员耀武扬威,军备十分松懈,“虎扑营”由欧鹏、陈达、杨春率领,从西、南、北三路攻入官衙时,守卫营还没反应过来,以为近期贼寇猖獗,这些是调来加强防御的禁军同袍。直到二十来个守卫被砍翻,其余的才发觉不好,奋力阻止抵抗,却哪里是有备而来的“虎扑营”战士的对手,何况还有欧鹏、陈达、杨春三只大虫。
只见欧鹏一枪挑飞了一个当先的守卫营都头,杀散挡路的士兵,率先冲入官衙,他是军户出身的山贼头子,以武勇起家,崇尚武力,不论良贱,逢人便杀,一时间在他手底下被刺死的不计其数。
要说贺太守确实是个人物,见机极快,听到门外杀声震天,迅速判断出贼军进攻的是西门、南门、北门,于是让一个亲卫与自己换了衣服,从东门逃走,自己躲在后院西边马厩的草堆里,将草盖在身上,只露出双眼,观察情势。
朱武之所以只攻西、南、北三个门,就是为避免刀枪无眼,杀进去玉石俱焚,一个死了的贺太守毫无价值。所以朱武留出东门让贺太守逃走,自己和薛永守在东门外的大树背后,等候将他一举抓获。
果然不多时就见身穿太守官服的人从东门逃出,向东边发足狂奔,薛永从树后一跃而出,一拳将其打倒在地,骑在身下。守卫营士兵听说贺太守被抓,这还了得,纷纷涌向东门救护,少华山将士紧跟着杀过来,东门口狭窄,众军都想出去,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