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迁回答道:“小人有两个轻功身法,一个叫做‘纵天术’,一个叫做‘迭地术’。‘纵天术’可无视障碍,在城市中飞檐走壁,在荒郊野外飞渡悬崖峭壁,只要有借力处,涉江渡河也如履平地。达摩一苇渡江与‘纵天术’便有异曲同工之妙。‘迭地术’是疾速移动的功法,用的是瞬移的身法,每次三五十步,需要连续瞬移,到达目的地,旁观者看来如同幻影,转瞬即逝,最适合隐形盗窃和快速逃脱。小人没有别的本事,‘纵天术’和‘迭地术’是不传之秘,也是‘鼓上蚤’这个绰号赖以成名的法宝。”
众头领听说还有这样的本事,都啧啧称奇。
史进不禁说出心中的疑问,道:“你这手功夫若是做刺客,岂不是药到病除,立竿见影?”
时迁笑道:“岂不闻‘盗亦有道’。‘纵天术’和‘迭地术’不能用来杀人,师父教我时便有训诫,不能杀、不能淫,若破了戒,便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史进不以为然,道:“那是师父吓唬你,让你自律而已。”
樊瑞道:“其实不然,若时迁真的用这手功夫实施杀戮、奸淫,得手太容易,没有威慑和制约的人性会变的邪恶无比,一旦他变成这样的恶魔,便活不过三天,不用别人,我就会施展幻心术千里定位追杀他。”
史进咋舌道:“原来如此。”
朱武道:“世间万物都有其生克原理,师父的话历经世代传承,一定要听,要存着感恩和敬畏之心。否则,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时候一到,恶行必报。”
听了樊瑞和朱武的话,众人栗然。
时迁道:“饮马川裴宣、邓飞二位寨主听李忠说梁山有难,也率领山寨人马赶来,不日将至。”
“二位兄弟有心了。”朱武转而对时迁道,“眼下正有一事要央及时迁兄弟去办。”
时迁道:“但凡用得着小人,盟主尽管吩咐。”
两日后,在项充的陪同下,时迁与王英、亢金龙在济州城内见面,详细了解叶春的行踪状况。
自从刘梦龙和一万五千名朝廷水军全军覆没,叶春的造船厂造出的战船无人可用,朝廷上下十分震惊,高俅让惨败而归的牛邦喜留在济州,招募被打散的残兵败卒,重建水军。有了充裕的时间,叶春重启建造海鳅船的计划,济州城外造船厂反而更加忙碌。
将李俊等人送进济州府牢城营,党世英、党世雄兄弟回到叶春身边担任起护卫的角色,叶春出入都有济州府派出的五十个厢军警卫队,陌生人轻易无法靠近。
王英愁眉不展,道:“上次王定六盗图失手被擒,叶春定然将海鳅船图纸看管的更加仔细,依我所见,将图时时刻刻放在身上最安全,有那么多护卫,谁敢虎口拔牙。”
时迁笑道:“但凡是个人,就有疏忽的时候。”
当天半夜三更时分,叶春的驿馆门梁上突然“咄”的发出声响。
党世英、党世雄兄弟急忙起身出来查看,只见一把飞刀插在门梁上,取下看时,飞刀上带有一封书信。二人连忙交给叶春。
叶春打开看,只见上面写道:三日内取你海鳅船图纸,“鼓上蚤”时迁。
叶春大惊,东京开封府消息四通八达,他早就听说过北国侠盗“鼓上蚤”时迁的名号,不知他怎么也盯上了自己的海鳅船图纸,难道朱武有本事把他请来?
叶春不敢怠慢,连忙爬到床底,打开床板地下的暗格,取出那叠海鳅船图纸一一翻看,发现并没短少,放下心来,又将图纸放回暗格藏好。
他平日里出门时,便将图纸放在身上,晚上睡觉脱掉衣服,就将图纸放进床底暗格,以期万无一失。
收起图纸,叶春让党世英、党世雄轮番守在门外,防止时迁侵入。他自己一夜无眠,清晨起床又看一次,才小心翼翼将图纸在身上藏好。
既然时迁已经明目张胆地警告自己,近几日叶春不敢轻易出门,造船厂也不去了,就在驿馆里待着,饭菜让驿馆的厨师送进来,出恭时党世英陪着,党世雄守在房间里,以防时迁进入隐藏。
真是防贼甚于防火。
如此三日过去,叶春和党氏兄弟就没怎么睡觉,搞得疲惫不堪,但海鳅船图纸依然还在,叶春心说,时迁也有技穷的时候,心下便有些慢了。
夜里,门梁上又插了一把飞刀,党世雄急忙出门查看,哪里还有人影。不出所料,飞刀上又有一封书信,上面写着:盗图太易,不显手段,三日之内,在你屁股上画个圈,“鼓上蚤”时迁。
叶春暗暗讪笑,时迁没本事偷走海鳅船图纸,自摆乌龙,却整出个幺蛾子吓唬人。他嘴上不说,心里却不敢掉以轻心,真要是被时迁在如此精心地防范之下,还能把圈画到自己屁股上,以后如何见人。
叶春日防夜防,不时拿镜子照照自己的屁股,看看上面有没有圈。
本来就三日没睡好觉,又被这件事搅得心神不宁,到了第六日,叶春的精神已经有些恍惚了。这天夜里,叶春挺不住了,刚刚睡着,突然一股强烈的冲动冲击着腹部,忍无可忍。急忙唤醒也刚要睡下的党世英,陪他出恭,刚脱下裤子坐到马桶上就一泻千里,险些泻在裤裆里。
叶春心中暗骂,被时迁搞的神经兮兮的,连内分泌都紊乱了。
这一夜,叶春连续泻了六次,整个人都脱了形,把党世英、党世雄也拖累的身心俱疲。
第七日早晨,被折腾的欲仙欲死的叶春却怎么也睡不着,心中还想,不管怎样,时迁连续两次没能得手,该放弃了吧。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放心,连忙支撑着爬起来,拿镜子照照屁股,却骇然发现——
屁股上有一个墨汁画成的圈,又大又圆!
他联想起这几日的经历,不禁毛骨悚然,忍不住大喊:“来人呐!”
叶春一病不起,宗府尹找了济州城里几个最好的医生来看,都说是惊了魂儿,需要静养。说白了,就是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