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有心诱刘敏过河,令李俊等水军头领划船不疾不徐,始终让淮西军看得到。
刘敏等人越过桥头守军上桥,急奔而过。
马军过桥比船在水中快得多,眼看一千淮西马军就要赶到对岸截住朱武等好汉。
淮西军此举惊动了守在东岸桥头的唐州守军,以为淮西军来袭,慌忙组织抵抗,并飞报邓州、唐州两座大营增援。
唐州的桥头守军是一个三百人的马军营和一个五百人的步弓混编营,对淮西军的进攻猝不及防,仓促应战,哪里阻挡得住杀红眼的刘敏及其麾下一千精锐骑兵,瞬间被冲击的七零八落,桥头失守。
朱武等人上岸后弃了船,从唐州军背后抹过,直奔邓州军营方向。
刘敏看得清楚,目光紧紧锁定一群好汉,指挥马军迅速击溃唐州桥头守军,继续追击朱武,不把他碎尸万段誓不罢休。
朱武等十五人常年在马背上历练,骑术精湛,始终与刘敏的追兵保持距离,既不让他追上,又不让他追丢,不疾不徐,若即若离。不多时就到了邓州王义的大营跟前,众好汉在朱武的带领下绕营而走,刘敏的一千骑兵拖着长长的队伍,尾随而来,竟似要包围邓州军营。
邓州兵马都监王义闻报桥头失守,淮西军一千马军前来突袭大营,一惊之下,立即整备军马,组织反击。
王义不知淮西军除了这支马军,还有没有后续接应部队,不敢贸然出击,下令弓箭手隔着栅栏鹿角,对淮西马军进行一轮接一轮齐射。
当弓箭袭来,刘敏幡然醒悟,糟糕,又中了朱武的奸计,朱武故意将他引入虎口,来与王义交战。急忙下令停止追击,撤回河岸。
马军高速追击中收兵需要一段缓冲时间,朱武敏锐的捕捉到刘敏的意图、淮西军的动向,一不做二不休,命令其余十四个好汉转向冲进邓州官军营地,一轮砍杀,又制造出上百具尸体。
邓州军被蒙在鼓里,分不清朱武、刘敏,只认作淮西军袭营,都杀进营里来了,这还了得,立即派出主力马军还击。这正是朱武想要的效果,众好汉抽身便退,又翻身杀进淮西军中。
如此两边一个折返,吸引的邓州马军和淮西马军交上了手。
朱武利用刘敏的仇恨,引火烧身,然后嫁祸王义,成功实施了“祸水东引”之计。
王义被彻底激怒了,淮西军不过就是一千马军,就敢这么嚣张,完全不把自己邓州、唐军两万兵马放在眼里,今日不给他个教训,淮西军还道朝廷无人。
一念之下,王义亲率邓州军营主力马军一千五百人正面迎击淮西军,五千步军两边包抄,截住对手退路,余下的士兵坚守营地,务要全歼这支淮西马军。
刘敏见邓州几乎全军出动,暗叫不好,下令避开邓州主力马军,张怡、韩喆随自己向河岸突围,郑捷、寇猛殿后。
王义军队人数虽多,但久疏战阵,而刘敏身边是随他南征北战的原华州禁军精锐部队,甫一交手,高下立判,邓州军根本拦不住刘敏。
刘敏率领淮西马军赶到来时的淯水河岸桥头,却迎面看见朱武等三十位好汉骑在马上一字排开,拦住去路,身后是黄门山三百勇士。
原来朱武率队与淮西军、邓州军交战之时,早就惊动在新野城外扎营的众位好汉,黄门山三百寨兵在燕顺、马麟等人的带领下,全体出动,前来接应,正赶上在桥头拦截刘敏的部队。
三百黄门山寨兵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绿林联盟这三十个龙精虎猛的好汉,如今朱武已经成功把刘敏拖入泥潭,正要痛打落水狗,再无顾忌,当下命令全军突击,再次把淮西军赶回邓州军的包围圈。
邓州军无意之间与绿林联盟对淮西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邓州兵多,绿林联盟将广,刘敏的马军再精锐,也经不起这场实力悬殊的对决,身居死地,不多时,就被绿林联盟和邓州军杀死过半,韩喆连胳膊带腿被穆弘一刀砍中,半边身子负了重伤。
史进再次寻觅到与刘敏单挑的机会,一枝三尖两刃刀使得出神入化,速度奇快,打得刘敏疲于应付。刘敏这才知道,顾岑死得不冤,史进的真实实力远高于自己,前次诈败完全是为了诱使自己上钩,后悔不迭。
解珍、解宝兄弟拦住郑捷、寇猛厮杀,十几个回合过后,俱都占到上风,取胜只是时间问题。
其余好汉四散追杀淮西残余马军,遇到邓州兵也照砍不误,搞得王义和邓州兵莫名其妙,不知从哪来了一伙儿神经病。
正在刘敏等人陷入绝望之时,巍然不动守在桥头阻止淮西马军过桥的三百黄门山寨兵阵型突然大乱,大队人马从两座桥上潮水般涌来,远远看到旗号,是鲁成带着淮西军的援兵赶到。
朱武劫营之时,鲁成正守卫正东营门,防范河对岸的官军,他不愧为“四大天王”之首,知道后面有刘敏坐镇指挥,并未轻动,与偏将柏仁坚守营门,防止官军偷袭。待闻报刘敏为报顾岑、班泽之仇,率领郑捷、寇猛、张怡、韩喆和一千骑兵过河去追,鲁成暗叫不好,怕刘敏有失,急忙点起剩余马步军八千余人,倾巢而出,与柏仁去救刘敏。
朱武的人马抵挡不住鲁成的淮西军,被迫向南撤退,刘敏、鲁成合兵一处,实力大增,恢复了元气,冲动得邓州兵一片混乱,边打边向军营退却。
刘敏见全军都过了河,误打误撞反而得了机会,索性下令不退反进,去夺邓州营寨。
王义若固守营寨,淮西军未必有可乘之机,如今转入阵地战,邓州军对淮西军就显示出战斗力不足的劣势,死伤惨重。
幸而不远处唐州韩天麟率领兵马到了,近两倍于淮西军的官军方才立住脚跟,与对手战成均势,双方均骑虎难下,战斗场面异常惨烈。
朱武率领群雄在一侧隔岸观火,他的战略意图已经圆满完成了第一步,原本相安无事的两军终于互相咬了起来,打得难解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