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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二章 田虎背盟宋晋反目成仇

水浒神机军师 发如月色 2460 2024-07-06 15:19

  不一日,天子传下旨意,遣殿司太尉宿元景出使河东路威胜州晋王府,与田虎交涉西京道的归属问题。

  宿元景接旨大惊,这是一道送命题,田虎既然能下令让孙安虎口拔牙,抢在韩存保前头夺了西京大同府,焉肯仅凭宿元景的只字片语就拱手相让。

  不用说宿元景做不到,就是宋徽宗自己去,田虎也不一定给这个面子。

  是个人就知道,对于田虎来说,拥有西京道的战略纵深多么重要。生死存亡的问题上,亲爹都没得商量。

  原本宿元景去索要西京道,最多被晋王田虎拒绝,并没有什么危险。但蔡京、高俅等人施了个“釜底抽薪”之计,派童贯以及梅展、李从吉两个节度使分别在晋军两大要塞威胜州、西京河南府附近调兵,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

  这样一来,宿元景的境遇就尴尬了,他这趟出使本身就有向晋王下战书的嫌疑,田虎盛怒之下,难说不动手杀了他。

  宿元景接旨后愁眉苦脸,左右无计可施,一夜之间两鬓添霜。

  殿前太尉陈宗善听说此事,慌忙到宿元景府上求见。

  宿元景见了好友陈宗善,长吁短叹,道:“老夫如今又堕入‘五贼’的算计,这次恐怕性命不保。陈太尉多保重,日后朝堂之上,就靠太尉独力支撑了。”说完,泪如雨下。

  陈宗善劝慰道:“下官此次前来,就是想告诉宿太尉,天无绝人之路,此事尚有回转余地。”

  宿元景叹道:“圣旨已下,成命难违,不奉旨更是死罪,焉有解救之策?”

  陈宗善道:“皇上金口玉牙,宿太尉去是一定要去的,但可以向陛下申请带一个副使,一同前去,此人可作为宿太尉的护身符,无论使命能否达成,至少可保性命无忧。”

  宿元景眼睛一亮,然后以手加额,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非陈太尉之言,老夫几乎自误。陈太尉所言之人可是房司马?若他肯同行,老夫必能全身而退。”

  宿元景所说的房司马正是昔日晋王田虎手下重臣、太尉房学度。

  当初田虎听从朱武的意见,派遣太子田定、太尉房学度带领一众随从,赴东京开封府求封晋王。宋徽宗早已应承了朱武,事情自然进行的异常顺利。

  宋徽宗敕封田虎为大宋晋王,封田定为晋王世子。遣御史大夫郑居忠随世子田定赴威胜州晋王府颁布敕封诏书。并下旨晋王府太尉房学度留朝听用,迁小王都太尉王晋卿府上司马,参与机密事。

  自此,房学度成了宋徽宗和王晋卿的心腹,朝廷通过他对河北军政诸事了如指掌。

  陈宗善给宿元景出得主意便是向宋徽宗求房学度为副使,一同前往河东路威胜州晋王府。有房学度这个晋王的肱股老臣在,田虎不会过分为难宿元景。

  不说宿元景与房学度出使威胜州晋王府,却说枢密使童贯从京师禁军点齐五万军马,遣御前飞龙大将酆美为先锋,浩浩荡荡直奔河北西路磁州,威慑晋王府所在地河东路威胜州。

  与此同时,驻扎在汝州的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各带一万兵马,在京西北路汝州、郑州之间频繁调兵,甚至数次进入晋军钮文忠部所管辖的西京河南府界内。宋晋之间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此时的晋王军今非昔比。

  自从与朱武结盟,获封大宋晋王,参与征辽,田虎在政治上成为大宋的藩属、朝廷的盟友,不再被孤立在河东路四面受敌的狭小区域,在实利上收获了西京河南府、孟州、怀州等重要的战略要冲,相比被宋江打得很惨、损兵折将的楚王王庆,田虎算是走出一步妙棋。

  不过,“人心不足蛇吞象”。

  昔日梁山首席智囊“智多星”吴用诈死跑到了辽境,他算准了田虎在如今的势力格局下必然生出贪念,于是向辽国郎主耶律辉献上一计。

  看似是辽军收缩防线,转为战略防御,实则通过放弃西京道,分化晋王田虎与燕王朱武的联盟,让他俩为了西京道的归属自相争斗。

  朱武的政治手腕比起吴用稍逊一筹,但大局观还是有的,知道面临的问题孰重孰轻,所以暂时不去考虑西京道,一心继续征辽,避免功亏一篑。

  吴用了解朱武,也了解朝廷。他知道朱武不会轻易上钩,不过没关系,朝廷里总会有人坐不住,跳出来对晋王横加指责,这就够了。

  正如吴用所料,蔡京成为那个完美配合吴用战略策划的人。

  作为大宋十余年来的主政者,蔡京岂能看不透吴用的伎俩。然而这就是优秀政治家的素质,吴用、蔡京明知道瞒不过对手,但手握底牌让对手明确知道自己的利用价值,隔空成为心知肚明的合作伙伴,各取所需。

  吴用想要宋晋联盟反目,确保辽国利益。蔡京想要避免朱武扩大战绩,维护“五贼”在朝廷的权势。

  两个老狐狸城府极深,精于算计,一拍即合。

  唯一堕入吴用圈套的反而是手握主动权的晋王田虎。他本来基于民族大义答应协助朱武征辽,随着战局发展,越来越有利于晋军获取实利。田虎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利欲熏心”说得就是这种情况。

  巨大的利益面前,人容易守不住底线。

  晋王田虎终于走出了影响天下战局的关键一步——命令孙安独占西京道。

  蔡京从此找到了打击晋王田虎的借口,也找到了遏制燕王朱武势力发展的手段。

  不出意料,宿元景出使河东路威胜州铩羽而归。不仅如此,田虎还扣下房学度,使他重归晋王麾下,恢复晋王太尉原职。

  此举彻底激怒宋徽宗,一声令下,童贯原本进行武力威胁的五万禁军,成了进攻晋王田虎的先头部队。

  原本已是盟友的宋、晋双方顷刻之间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消息传到涿州,正在积极备战,打算一举拿下辽国的燕王朱武大惊失色,捶手顿足,暗恨晋王怎能如此糊涂。

  如此一来,宋朝进入了与辽郎主耶律辉、圣公方腊、楚王王庆、晋王田虎同时作战的不利局面。

  然而世上的事没有最遭,只有更糟。雪上加霜的是,就在大宋腹地的齐王晁盖也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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