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林“东盟”、“西盟”群雄在附近的镇子上歇息一夜,人马养足精神,准备好与运送生辰纲的大名府官军厮杀。
然而,常驻北京大名府的二十八星宿北部七星之首——斗木獬带来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梁世杰的生辰纲被劫了!
众位好汉面面相觑,到底有多少人觊觎蔡京的生辰纲,会不会形成一年一度的抢劫大会?
斗木獬道:“大名府按照原计划,派王定、周瑾率领二百精锐马军护送生辰纲,刚出城二十里,突然所有马匹都病倒在地,查不出原因,王定、周瑾束手无策,派人回大名府请兽医来看。不等兽医到来,这二百匹马居然被人盗走了……”
“打住!”杨林道,“马匹不是病倒了么,怎么会被人盗走?”
北地辽国产马,杨林在北地日久,对于马匹比较熟悉。
斗木獬道:“这就是奇怪之处,一是马匹确实病了,却查不出原因,二是战马通人性,二百匹战马却悄无声息被人盗走,这盗马人的手段不仅高明,简直惊世骇俗。”
“二百匹战马少说值一万两银子。”李忠道。
斗木獬道:“丢失战马属于失职,丢了二百匹按军法可判死罪,所以王定、周瑾急了,急忙四处寻找,遇到树林里一个樵夫,指了条路,说看见有人赶着马群往西去了。王定让人仔细勘察,果然发现马群的蹄印,便让周瑾看护生辰纲,自己带领一百个军士去追。”
“‘调虎离山’之计。”史进说道,朱武赞赏的看他一眼。
斗木獬道:“王定一走,周瑾率领其余一百名士兵将生辰纲看护的更严了。偏这时有人鬼鬼祟祟在四周打转,周瑾疑心是打生辰纲的主意,便让士兵围住装满生辰纲的十几只大箱子。此时派回大名府请兽医的人回来,还带了一辆马车,说奉梁中书命令,先把生辰纲送回城里,择日再送到京师宰相府。周瑾和士兵门正被丢了战马、有陌生人窥视生辰纲这些事儿搞的精神紧张,巴不得赶紧先回大名府,周瑾便让士兵搬运生辰纲。孰料生辰纲一搬上马车,忽然先前王定、周瑾派回大名府请兽医的人被马车夫剁翻,那车夫驾车就跑,周瑾知道不妙,正待去追,却被刚刚窥视他们的两个人拦住,打了起来。”
“两个人拦住周瑾和一百个大名府禁军?”鲍旭不敢相信的说道,“寇州与大名府相近,我可知道周瑾的本事,他是索超的徒弟,武艺不在我之下。”
斗木獬道:“我听说那两个人也不得了,其中一个汉子与周瑾放对,手起一拳,将周瑾打个塔墩,坐在地下,周瑾猝不及防,正待跳将起来,被那汉子肋罗里只一脚,又踢了一交。三番四次,周瑾着他手脚就倒,竟使不出浑身武艺。”
宋万道:“我知道,这正是相扑里的绝技,上阵厮杀未必好使,一对一放对便是成名武将也未必是他对手。”
斗木獬道:“另一个更是了得,手里拿一杆长枪,指东打西,一百个大名府禁军,竟不够他打的,也不伤人性命,就是伤手伤脚,让他无力反击。”
杨雄脱口赞道:“竟有这好本事!”
史进也道:“看来不在你我之下。”
斗木獬道:“被这二人一拦,载着生辰纲的马车去的远了。那二人见好就收,也跑得无影无踪。大名府丢了马,又丢了生辰纲,正不知如何悬赏捉拿,我得知消息,赶紧跑来通报各位头领。”
朱武沉吟半晌,道:“这是一起计划周密的智取生辰纲行动,只六个人就从大名府禁军手中成功劫取生辰纲,比我等强攻胜过十倍,看来是有高人指点。”
裴宣道:“盟主怎么推断出是六个人?”
朱武道:“必须有一人深通马性,才能让战马说病就病,说好就好,并一声不吭跟着他走,此人应当是兽医出身,擅长相马。另有一人精于马术,可以操控二百匹战马悄无声息的快速撤离,必是盗马好手。”
裴宣道:“为何不是出于一人之手?”
朱武道:“相马师和盗马贼是两个不同行当,在这起案子中都有痕迹可循,马通人性,要让它服服帖帖的跟着走,既要驭心,又要御身,缺一不可。”
裴宣似懂非懂,愈加觉得朱武高深莫测。
史进道:“其余四人是对付周瑾的相扑好手、对付大名府一百禁军的使枪高手,对,还有偷走生辰纲的马车夫,最后一人是谁?”
朱武微笑不语,看着众人,众人都低头思索。
朱贵道:“还有树林里的樵夫。”
众人都回头看他。
朱武赞赏的看着朱贵,道:“何以得知?”
朱贵道:“他给王定指路,就是趁热打铁加速调离禁军人马,方便另外三人对付周瑾。不然耽搁时间,等王定醒悟过来这是调虎离山之计,舍马保生辰纲,他们的计划就落空了。”
众人这才重新审视这个毫不起眼的梁山四当家,一直以来江湖上只知道梁山泊有王伦、杜迁、宋万三个寨主,而负责在水泊外开酒店探听消息的朱贵籍籍无名,几乎被人忽略,如今看来,梁山上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
“此六人到底是何来路?”杜迁自言自语道。
“从计谋的思路和手法上来看,关键在于一个从‘马’入手,一个是以‘盗’为主,这伙儿人一定来自北地。”朱武道。
邓飞道:“交给我和杨林去查,北边我们熟悉。”
杨雄道:“我在辽国官府中有些消息渠道,也可以帮着打听些线索。”
裴宣道:“生辰纲被盗,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朱武道:“任务还没有结束。别忘了,另有一处生辰纲等着我们去劫。”
欧鹏猛然记起,道:“对,还有江州蔡九知府的生辰纲。儿子给老子的贺寿礼物,必不会少。”
朱武道:“贺太守的生辰纲因为关胜护送不得已而放弃,梁世杰的生辰纲又被不知来路的人物盗走,蔡得章的生辰纲有浔阳江众位兄弟盯着,不能再失手,否则这次下山,‘绿林联盟’一事无成,太说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