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太守敏锐的觉察到这是个诱捕朱武的好机会,便派鲁成、郑捷去往华阴县指挥守备营,又从商州调回寇猛、顾岑,专门配备由两个马军营、一个刀牌营、两个步弓营组成的混合马步军,只要朱武敢打华阴县救人,就出兵围剿少华山,围点打援,一举歼灭少华山的主力部队。
贺太守可谓机关算尽,却不料朱武不走寻常路,一边做出要调兵强攻华阴县,救出蒋敬、陶宗旺的架势,一边组织小分队暗地里潜入县城,救走二人。贺太守大意失荆州,丢掉了珍贵的诱饵。
好在郑捷第一时间接到华阴县知县何才的警报,率领一个步军都追赶,同时派出快马赴华州报告贺太守。鲁成得知消息后一刻也没耽误,单人匹马追上郑捷,沿途搜寻朱武和被他救走的蒋敬、陶宗旺的踪迹,但一无所获,二人判定,朱武的小分队怕被追上,没有走回山的路,所以他们只要守在华山北边唯一的进山口,就不怕等不到他。
在朱武等人绕行少华山南峰的时候,寇猛、顾岑带领华州马步军两千多人也来到少华山脚下,与鲁成、郑捷会合。四人一处商议,为防止少华山偷袭,将大部队布置在入山口十里外扎营,如果朱武不回山,便于明日组织攻山,这次华州投入的兵力已经超过了当初对付季三思的时后,因此务求让少华山遭受第二次灭顶之灾。
鲁成担心朱武等人会趁官军不备,从华州军和少华山之间十里宽的缓冲带偷过,逃回山去,因此特意派遣郑捷带领刀牌营五百人在入山口下寨,守住这个入山的唯一通道。同时安排两个马军营总共六个马军都轮流在山下巡逻,搜寻朱武的小分队。
这一切都被已经绕到北山的朱武看在眼里,不禁眉头紧锁,思考对策。这是他迄今为止面对的实力最为悬殊的对决,且不说能不能突破重围回到山上,只这两千多马步军,就对少华山的防御造成巨大压力。
“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病大虫”薛永、“霍闪婆”王定六围在朱武身侧,等待他发出命令。
朱武双目直直的盯着少华山西峰下的红崖湖出神,久久不语。这潭紧邻西峰脚下的湖水,有种恬静的美丽,他竟然从来都没注意过。
陈达见朱武仿佛忘了这是在战场上,对周围浑然不觉,忍不住说道:“进山口屯着一个营的官军,都是刀牌兵,咱们五个怎么才能突过去?”
朱武没答他,缓缓道:“王定六,你的水性、轻功都是我们几个人中最好的,能不能从红崖湖游过去,然后从西峰攀到山顶?”
王定六抬头看看,点点头说道:“对方没有弓箭手,难度不大,但需要一个时辰才能上去。”
朱武叮嘱他几句,只见王定六骑着黑鬃马,箭一样向红崖湖边奔去。
郑捷率领的刀牌营驻守在石眼沟羊肠小道的入口,哨兵冷不丁看到一人骑马冲向湖边,没反应过来,等到明白了王定六的意图向同伴大声示警的时候,王定六已经距离湖边很近了。
刀牌营中一阵骚动,郑捷亲自骑马冲向王定六,身后跟着一队士兵,不拿盾牌,手持短刀上前拦截。
王定六在湖边下马,脱掉外衣,一个猛子扎到水里。初秋的湖水吸收了一整个夏季的热量,还不算凉,王定六潜游了一会儿,才从湖中冒出头来,已经离湖边有十几丈远了。
郑捷岸上干着急,有几十个会水的士兵已经纷纷跳入湖中,试图抓住王定六。岂知王定六是江宁府人,生长在扬子江边,打出生起就在河里泡着长大,天赋再不济,水性也高于常人许多,不一会儿功夫,就游得没影了。
士兵们悻悻的回到岸上,郑捷懊恼不已,他猜测这恐怕是少华山的哨探,负责向被他堵住入山口的山上报信儿。于是派人将这个意外的情况去大营里通报了鲁成。
朱武等人躲在山石后面的树林中,见王定六顺利了洇水上山,便对陈达等三人说道:“约莫一个时辰后,杨秋会带领人马下山接应,北峰的弓箭兵也会在对羊肠小道进行射击,掩护我们通过。我们只有短暂的时间可以打刀牌营一个措手不及,刀牌兵最擅长防守,一旦让他们形成防御队列,突击起来就难了。你们还记得演练过的突击阵型吧?”
陈达道:“用鱼鳞阵或锋矢阵?”
朱武道:“咱们人少,只能用锋矢阵,陈达用枪,突击力强,在前面充当箭头,薛永在他左翼,任务是防止陈达撕的防线重新合拢,杨春在他右翼,你的大杆刀群战杀伤力强,负责大面积杀伤,威慑后面的敌兵,有我在后面掩护,你三人不要恋战,一举突围而入,跟杨秋汇合。”
陈达、杨春、薛永领命。
不到一个时辰,少华山上传来喊杀声,杨秋率领虎扑营的青龙都、白虎都杀下山来。郑捷的刀牌营急忙组织起面向南面的防御队形,将背后的防御弱势暴露出来。
时机已到,朱武大喝一声:“走!”
四骑马呈箭头形状向官军刀牌营疾射而去,距离百步的时候被刀牌营发现。刀牌营官军立即分出一个百人都展开拦截,朱武等人趁着他们匆忙之间队形不整,组成紧密的锋矢阵形冲入刀牌营的队列中。
刀牌兵的优势在于对弓箭的防御十分有效,同时如果摆出密集阵型,对轻骑兵和步兵也有克制作用。但是朱武等四人趁刀牌兵正在布阵,立足未稳之际,利用马匹百步加速的冲击力,一举将这个百人都冲的七零八落。
陈达的出白点钢枪是冲阵利器,锐不可当,他一马当先瞬间冲开一个口子,身旁和身后的杨春、薛永、朱武鱼贯而入,将尚未排出有效队列的百人都甩在背后。
郑捷见是朱武等人,顿时大惊失色,他知道朱武的厉害,如果阻挡不住,无疑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郑捷亲自挺枪拦截首当其冲的陈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