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笛仙”马麟与朱武在柳世权门下时便是同生共死的结义兄弟,十七年过去了,如今那一波最早的兄弟中,李俊去了高丽、王英死在战场、李忠去了西北边疆,只有石秀和马麟还留在燕军中,与朱武同甘共苦,成为朱武最信任的人之一。
作为梁山好汉中少有的智勇双全式人物,马麟不负朱武所托,所有事情都做得极为出色,其中就包括培养王江。
如今的王江举手投足间与宋江惟妙惟肖,只要不在近前细看,就算与宋江朝夕相处的梁山好汉也辨不出真假。
朱武令史进、马麟、乐和三人严守秘密,负责将王江藏起来,他准备跟宋江搏这足以扭转乾坤、决定战局的胜负手。
次日,朱武下令全军拔营,前往东京开封府。
众兄弟都知道这是朱武要向宋江交出燕军的指挥权,心中都有些沮丧。好在宋江曾经是梁山大寨主,本就是众好汉的首领,尽管都不舍朱武,却也不排斥从此跟随宋江。
况且今非昔比,宋江已是大宋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算是梁山在政治上取得胜利的最大功臣。他只是想拔除朱武这根钉子,与其与兄弟无干。
唯一纷纷不平的就是魏王卞祥,他从晋军而来,并非原先梁山旧部,与宋江无甚交情,完全是因为被朱武折服,心甘情愿鞍前马后。如今朱武要向宋江交权,他是一百个不愿意。
卞祥尽管有些智谋,但性格甚是急躁,朱武怕他惹出事端,暗中向他传授机宜。卞祥眼睛一亮,被朱武的眼神制止,卞祥会意,从此一言不发,只是暗自盘算。
燕军行动极为缓慢,走了两日,才来到东京开封府东郊。
朱武突然召集燕军众将领,说道:“前几日,宋军在宋江哥哥的率领下,与周军、齐军打了一场仗,双方战士损伤十余万,甚是惨烈,因此这几日两军罢战休整。眼下我等既然到此,朱武有一个计策,需要跟众位兄弟商量。”
众将道:“愿听燕王吩咐。”
朱武道:“众所周知,宋哥哥昔日与晁天王不睦,生出些龌龊。如今战场相见,多有不便之处。我等既然要投宋哥哥,不如暗中偷袭齐军,拿了晁天王,交给宋哥哥处置,也显得众兄弟有手段。”
林冲道:“我等兄弟也都曾在晁天王麾下,偷袭齐军皆可尽力,但要拿晁天王,恐怕谁也下不去手,燕王三思……”
朱武道:“我已有安排,拿住晁天王之事,交给魏王去办。”
林冲看看卞祥,这才放下心来。
当年宋江上梁山时,林冲已在晁盖麾下做头领,常常被众人看做晁盖派系之人。虽然后来宋江上位后,林冲与吴用、公孙胜等晁盖旧部都拥护宋江,但终归与晁盖无仇,不愿当面为敌。朱武安排卞祥做这件棘手之事,算是解决了一个难题。
见众人皆无异议,朱武开始进行部署,调兵遣将。
东京汴梁城外齐军大营之中,晁盖与“剜心王”王瑾在帐中饮酒。
自从扈成、栾廷玉、张提辖、刘唐等武将走的走、死的死,齐军也从十万人马打成了现在的两万六千人,晁盖整日闷闷不乐。
他是典型的志大才疏,政治上斗不过宋江,军事上不如朱武,就连昔日麾下养尊处优的柴进,如今也压在自己头上,自己的齐军反倒像是周军的小跟班,处境十分憋屈。
谁叫辽军、周军俱都兵多将广,自己只剩下孤家寡人一个,只有一个满肚子馊主意的王瑾陪伴。
这几日两军罢战,晁盖躲在帐子里不出,只是每日听取情报,知道各军的动向。
前日闻报,朱武的燕军被兀颜光的辽军打得几乎全军覆没,如丧家之犬逃向东京开封府。昨日又闻报,燕军缓慢行军,看样子是要进入汴梁城与宋军会合。
柴进、晁盖知道宋江和朱武貌合神离,所以不知朱武此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因此想观察一下动向再说,并未派军阻止燕军。
这一日,小军忽然来报,燕将“豹子头”林冲、“双鞭”呼延灼、“百胜将”韩滔、“锦豹子”杨林率军来攻齐军大营。晁盖急忙披挂上阵,率领齐军出营应战。
两军对垒,齐王晁盖见了林冲大怒,喝道:“林教头,昔日晁某待你不薄,今番犯我营寨,便与你大战三百回合,从此恩断义绝!”
林冲不答,领着呼延灼、韩滔、杨林退军,晁盖见燕军有后撤的迹象,心中一喜,催动大军追击,渴望一场久违的大胜。
正行进间,忽然后方探马来报,齐军大营遭到燕军偷袭,燕将“行者”武松、“黑旋风”李逵、“病关索”杨雄、“拼命三郎”石秀正在纵火焚烧,王瑾被李逵抓住,一板斧砍了脑袋。
晁盖大怒,急忙回军去救大营。此时林冲、呼延灼、韩滔、杨林忽然回军反杀,背后武松、李逵、杨雄、石秀也率军来攻。齐军前后受敌,登时大乱,被众好汉切割成数段,分头夹击。
晁盖正寻觅对手厮杀,不想斜刺里杀出卞祥,手持开山大斧,截住晁盖。二人你来我往,激战三十余合。
晁盖虽勇,却非卞祥对手,只好且战且走。
燕军在众好汉的率领下,将齐军赶杀得四分五裂,不成阵型。晁盖左冲右突,四周都是燕军。卞祥追得急,晁盖奋力抵挡。
燕军四面八方齐声喝道:“晁盖还不下马受死!”
晁盖心惊,一晃神儿,被卞祥一府劈于马下,割了首级。
齐军见晁盖阵亡,发一声喊,都逃走了。可怜晁盖英雄,也逃不出覆灭的结局。
燕军收兵一处,众将领与卞祥会合。此时周王柴进早就得到军报,立即派遣王寅、石宝率领四万军马来救齐军。燕军兵少,急忙撤兵,保着朱武,往东京汴梁城东门逃走。周军在后紧追不舍。
朱武见王寅、石宝追得急,便对呼延灼道:“呼延将军先行,赶往汴梁城向宰相救援,率军出城接应我等。”
呼延灼道:“燕王放心,有燕王一片至诚之心和晁天王的首级,末将去说宋宰相亲自出城来接。”
呼延灼纵马向汴梁城驰去,没能看见背后朱武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