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军的一系列行动震惊朝野。
晋将安士荣偷袭郑州,幸好被梅展率领“武夷精骑”打退,保全了东京开封府西面最后一道屏障。
晋将董澄设伏攻击李从吉,李从吉战死,汝州落入晋王的版图。
昔日盟友,动起手来毫不含糊,连续两刀插在大宋肋部,就连远在辽国南京道的燕王朱武都觉得以前小看了晋王田虎,面朝河北方向深深一辑,向遥远的晋王表达由衷敬意。
转过头,朱武就差遣史文恭、林冲、鲁智深、武松、董平、张清、徐宁、孙立、李逵、史进、杨雄、石秀等十二员大将去晋王右丞相太师卞祥的大营里,把他和手下六位统制官鱼得源、寇琛、管琰、冯翊、吕振、安士隆绑了起来。
梁山众好汉就像一群猛虎冲进晋军寨中,这谁扛得住。
卞祥突然看见这一堆好汉闯进中军帐,不及反抗,就被史文恭制住。以他在晋军中仅次于孙安的身手,居然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就被史文恭制服,可见史文恭的武艺多么恐怖。
其他六个晋军统制官更不是梁山好汉的对手,纷纷束手就擒。
众晋将被押到朱武面前,卞祥口中犹自咒骂不休。
刚刚还是燕王朱武的盟友,并肩作战抗击辽军,转眼就成了朱武的阶下囚,卞祥从心理上和生理上都接受不了。
朱武来到卞祥面前,亲自给他松绑,口中笑着道:“卞丞相休要急躁,朱武也是为丞相着想,暂时请丞相屈在舍下,免生是非。”
卞祥愕然道:“为我着想?此话从何说起?”
朱武道:“晋王指使孙安攻占西京道的举动传遍天下,已与朝廷交恶。如今又在京西北路郑州、汝州用兵,杀死节度使李从吉,宋晋关系降至冰点。我若不对卞丞相采取行动,朝廷、晋王必然会各自下旨让我等互相攻击,坏了你我义气不说,也耽误征辽大事。我把丞相请来,外界看来是朱武绑了卞丞相,其实避免了燕晋两军同室操戈,保护士卒性命。事发仓促,还请丞相海涵。”
卞祥恍然大悟,施礼称谢道:“非燕王所言,卞某委实不悟。”
朱武道:“卞丞相暂且在我这里歇息几日,看看外面动静,你我二人饮酒谈兵,岂不乐哉!”
卞祥叹服道:“运筹帷幄,决机千里。燕王只这份气度,便是晋王也远远不及。”
卞祥安心留在朱武的馆驿,于是南京道宋晋两军暂时关系得到圆满解决。
而远在数千里之外的京西南路邓州,宋江率领的秦王军却与原本前来相助征西的晋军大动干戈。
这支晋军的主将山士奇、唐斌等人相继战死后,元气大伤,士卒只剩下七千人,由“壶关八骏”硕果仅存的仲良、伍肃率领,另外还有四员偏将孙琪、叶声、冷宁、戴美,在邓州城内一隅破败民居单独扎寨。
当初这支晋军被编入征西军,受秦王宋江节制,山士奇和唐斌死后,晋军的存在感变得极低。仲良为人谨慎,派人时刻关注外界传言和秦王军的动静,如同一只警觉的兔子,有任何风吹草动,随时逃之夭夭。
果不其然,郑州、汝州遭遇晋军攻击的消息一传到邓州,秦王宋江立刻派出“扑天雕”李应、“青面兽”杨志、“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四位好汉率军前去包围晋军,让他们弃械投降。
仲良、伍肃听到风声,情知不妙,当即下令丢掉粮草辎重,全军从东城门杀出,逃往晋将方琼据守的唐州,寻求庇护。
李应、杨志等人扑了个空,率军沿路追杀。晋将伍肃和冷宁、戴美殿后,被秦军骑兵追上,杨志一刀将殊死抵抗的伍肃挥为两段,冷宁吃了一惊,被李应一枪刺于马下。
戴美拼死率领残军挣脱纠缠,逃往唐州。李应、杨志追之不及,悻悻而归。
两员晋将死于秦军之手,自此晋王田虎与秦王宋江结仇。
此时的京西南路,三股势力鼎足而立,十分微妙。秦军据守邓州、楚军拥有均州南丰府和襄州山南军、晋军占领唐州、归秦王宋江节制的京北弘农节度使王文德和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驻守商州上津县。另有与秦军不相统属的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的部队在荆湖北路江陵府虎视眈眈,形势错综复杂。
被秦王宋江打得损兵折将、收缩战线的楚王王庆曾向圣公方腊求援,但方腊派出的宣州家余庆部却被意外获取江州的穆弘、穆春兄弟阻挡在城外,不能前进一步。
如此一来,荆湖北路江陵府的杨温、萧嘉穗和江南东路江州的穆弘、穆春、段恺便把楚军和圣公两支盟军分割开来,使其不能形成协同,也成为两军的眼中钉、肉中刺。
由于晋王田虎战略背叛宋晋联盟,致使秦晋交恶,却给了楚军喘息之机。
王庆听从王妃段三娘的建言,从后方夔州路分别调派两支人马,进攻江陵府,企图打开与圣公方腊联系的通道。
这两支人马分别是:段二妻舅、云安军留守使施俊和兵马都监刘以敬率领的一万楚军,东川守将胡显、兵马都监上官义率领的一万楚军。两支兵马离开夔州路,浩浩荡荡杀奔荆湖北路江陵府。
襄州山南军段二也派出原江陵府纪山宣抚使李懹和他手下两员虎将袁朗、马勥率领本部人马四千,段二又赞助一万六千人,凑足两万之数,前往江陵府助战。
杨温、萧嘉穗一支孤军三万人,其中两万还是刚刚招募的江陵府百姓,便遭到了四万楚军的三面围攻。
楚军的本意是留南城门不攻,放杨温逃走,从而以最小的代价拿下江陵府。不料杨温这些士兵大部分都是江陵府人,怎肯放楚兵进城劫掠父老乡亲?
因此在杨温和萧嘉穗的率领下,士兵与百姓众志成城,死守城池,不肯让出半寸土地。
李懹早先也是江陵府人,久攻不下,心中发狠,命令袁朗、马勥、刘以敬、上官义四员猛将合力攻打北城门,务必形成单点突破,击溃守城军民的意志。
双方展开了北城门的争夺战。楚军胜在兵多将勇,守城军胜在上下一心,双方互不退让,城头上下,一时之间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