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道:“王节度使应当知道,朝廷已调派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率两万厢军前往保州相助张开,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的两万厢军从代州出发进攻辽国西京大同府,这两处兵马一走,整个河东路北部空虚,晋王的两个殿帅此时分别尾随徐京、韩存保,沿着同样的路线出征,若宋军获胜,则相助直取大辽,若宋军失败,他正好趁火打劫,扫清宋军,占领太原府,拿下整个河东路。”
王焕听了大惊,道:“若不听朱寨主分析,着实不知田虎还有这样的诡计。”
朱武道:“晋王田虎雄踞河北之地,与楚王王庆、圣公方腊齐名,手下自是人才济济。就算他没有这样的心机,乔道清、邬梨之辈未必不向他进言鼓惑。”
王焕道:“以朱寨主之意,我等如何应对?”
朱武道:“保州一路有朝廷军徐京、晋王军张雄两支人马相救,暂时无须担忧。朝廷军韩存保、晋王军孙安两支人马去攻辽国西京大同府,该寝食难安的事大辽郎主耶律辉,我等也不必去管。当务之急是拿下霸州,让辽国瞻前顾后、顾此失彼,方可趁隙获取胜利。”
王焕、史文恭从其言,与朱武率领三军继续前进,数日后来到霸州前线。此时得到线报,辽国十一曜大将东方青帝只儿拂郎亲自镇守霸州,派耶律宗云把住益津关,耶律国宝、金福侍郎守住文安县,有这两处险要之地,霸州守军只要不出战,整个城池固若金汤,难以攻取。
“神机军师”朱武屯兵益津关外,观察地形三日,不敢进攻。教人请王焕、史文恭等将领到自己的大营中商议计策。
众人坐定,朱武道:“连日来我在关前徘徊,只见关上防御严密,层次分明,这个只儿拂郎当真是个人才。若他坚守不出,我军在此与他相持,徒费钱粮,不如撤军。”
史文恭道:“待我明日先强攻试探一下,若果然没有破绽,却再商议。”
朱武忽然计上心头,道:“雄州在霸州以西只八十余里,是辽国执金吾上将军李集率领一万人把守。我有一计,明日王节度使率军进攻益津关,史将军率军进攻文安县,只须佯攻,吸引只儿拂郎的注意力,令霸州、雄州以为我等主攻方向就在此处。在下率领梁山军今夜出发,奇袭雄州,若能趁其不备拿下雄州,霸州必不能独存。”
王焕赞道:“果然好计,只是雄州有瓦桥关,易守难攻,朱寨主须当小心从事。”
朱武与王焕、史文恭计议已定,各自回营准备。
当夜,梁山军人衔草,马衔枚,朝雄州进发。经过六个时辰的急行军,清晨时分到达雄州城外,在一座小山后下寨,埋锅造饭,马食草料,休息大半日。
看看日已西斜,朱武一声令下,马、步、炮三军齐出,直奔瓦桥关下。“轰天雷”凌振率领火炮军一阵轰击,瓦桥关塌了半边,不等守军回过神儿来,“黑旋风”李逵率领的“死神战队”和滚刀手营率先从缺口处攀上关隘,用盾牌挡住辽军弓箭抵抗,一阵乱砍乱杀,不到一个时辰,瓦桥关宣告失守。
火炮军移师雄州城下,又是一顿猛轰,守将李集岂肯坐以待毙,率领辽军出城迎敌。正遇梁山马军五虎大将之一“豹子头”林冲,二马相交,军器并举,两军齐声呐喊。
斗不到二十合,梁山马步军一拥而上,李金吾先自心中慌了,手段缓急差迟,被林冲当胸一矛,穿透铠甲,当即毙命。
守城辽军见主将已死,无心抵抗,大部分从城北开门逃命,余者投降。
朱武率领梁山军进城,安民已毕,投降的辽军中选汉族军士补充到军中,契丹人悉数放归。
不出一日,朱武便拿下了雄州,消息传到霸州,只儿拂郎大惊失色,雄州已失,将霸州置于无险可守的境地。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只儿拂郎急忙派人前往南京析津府向郎主耶律辉请求援军,夺回雄州。
有王焕、史文恭两军兵临城下,只儿拂郎自己不敢出兵,只能坚守城池,以待援军。
王焕、史文恭得知朱武得了雄州,对霸州的攻势也就慢了,只等朱武再出奇策,一旦辽军霸州失守,辽国南京析津府前面再无屏障,夺回燕云十六州的梦想也并非痴人说梦。
原本大宋对辽国持战略防御的态势,如今朱武一顿操作猛如虎,打得辽军落花流水,竟给了所有人一个在以前想都不敢去想的希望。
保州方面又传来消息,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部队被洞仙侍郎打得退守定州之后,保州被辽军占领。原本前去救援保州的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部队在进入河北西路之后突然一个急刹车,止住前进的步伐,把原本落在后面,从威胜州进入河北西路的晋王军张雄部队让到了前面。
晋王征辽先锋、殿帅张雄战术素养根本不及老狐狸徐京,懵懵懂懂的把部队开到了保州城下。洞仙侍郎击败张开,士气正旺,当即领兵出城迎击张雄。双方便在城下展开大战。
洞仙侍郎手下第一勇将阿里奇一出手便枪挑张雄手下都统制项忠,张雄抵挡不住辽军攻势,撤退时殿后的另一个都统制徐岳又被辽将咬儿惟康一刀斩于马下。张雄军惨败,退后三十里下寨。
消息传到威胜州晋王府,田虎大怒,续发援兵,令右丞相、太师卞祥亲自率军前往保州,务必击败洞仙侍郎,夺取保州,为阵亡的河北将士报仇。
卞祥伺候兵符,挑选军马,盘桓了三日,方才统领樊玉明、鱼得源、傅祥、顾恺、寇琛、管琰、冯翊、吕振、吉文炳、安士隆等偏牙各项将佐,军马三万,出了威胜州东门。
在晋王麾下,卞祥、孙安、山士奇是有名的三大高手,此番征辽,田虎动用其中两个,各自领军前往,可见对此战志在必得。
朱武在雄州得到军报,也暗自心惊,自己原本是想把晋王田虎拖下水,一同抗击辽军,增加大宋获胜的砝码。岂知此举可能吊起了田虎的胃口,他不仅仅想帮助宋军取胜,可能还想要大宋,甚至大辽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