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先锋”索超一马当先,眼看来到寨前,忽然寨门左右两支楚军杀出,夹击宋军前锋,领军的正是楚将縻貹、柳元。
縻貹今日刚刚射中唐斌,取了他的性命,对射箭偶有心得,信心倍增。他领教过索超的斧法,情知一时半会儿难以取胜,索性取出鹊画弓、雕翎箭,乱军中一箭射向索超。
索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闻弓弦响声,急躲时,正中左臂。索超撇了大斧,回马便走,縻貹、柳元率领楚军从后追杀。
“大刀”关胜、“青面兽”杨志引宋军赶到,拦住縻貹、柳元厮杀,宋军士兵救下索超,送回邓州医治。
关胜早已接到战报,知道曾经的好兄弟唐斌早些时候死于縻貹之手,如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关胜截住縻貹,喝道:“縻貹,今日遇到关某,你的死期到了!”
縻貹知道关胜手段高明,与他正面交锋毫无胜算,便依仗兵力优势,指挥楚军人马围攻宋军,双方一片混战。
另一边杨志与柳元将对将、兵对兵地交上了手。二人均使用大刀,一时斗了个旗鼓相当。
杨志甚是惊诧,楚王王庆手下高手竟然层出不穷。
战神一般的杜壆能与卢俊义打成平手;酆泰能杀死不输给五虎的晋军三大高手之一山士奇;纪山五虎与梁山五虎相比也毫不逊色;縻貹不止武艺高强,与五虎八骠骑累战不败,更是战术高手,兵法运用娴熟,宋江都吃了他的亏。
如今面前的柳元刀法不俗,杨志与他斗了三十余合,竟然战不倒他。
有此一班猛将,怪不得王庆能够叱咤风云,占据淮西大片土地,能与大宋分庭抗礼。
关胜、杨志进攻受阻,无法攻入楚军营寨,背后卢俊义领着一众好汉杀来。卢俊义一条玉沁点钢枪指东打西,一瞬间杀开一条血路,来到楚军寨前,无人可挡。
縻貹见势不妙,紧忙令守寨军士放箭,一时间箭如雨下,卢俊义、关胜、呼延灼、杨志等人抵挡不住,方才撤退,与李应会合,满载而归,得胜回师,进入邓州城。
宋军和晋军出城作战,一胜一败。卢俊义拔了段二的大营,剿灭楚军近两万,缴获粮草辎重无算。但唐斌率领的晋军败给了縻貹,主将唐斌和吴成相继阵亡,损兵一万三千人,遭遇一场惨败。
晋军援助秦王宋江征西以来,战功彪炳,但接连失去山士奇、唐斌两员主将,陆辉、史定、吴成、云宗武、竺敬等“壶关八骏”成员战死,主将换成在壶关八骏中之仅名列第五的仲良,军中人才凋零,人数也锐减到只有七千人。
仲良向卢俊义汇报了战况,然后派快马赶回河东路威胜州,向晋王田虎报告军情,以及山士奇等人的伤亡情况。
至此,邓州城内宋晋联军尚余四万六千人,城西楚军段二、李懹、縻貹合兵一处,总计五万八千人,另有楚将闻人世崇的两万水军、五百战船陈兵城东水上。双方谁也不敢轻动,处于对峙状态。
杜壆、奚胜的四万七千大军回援均州南丰府,在城外与王文德、荆忠的节度使军展开连场大战。王文德、荆忠敌不过杜壆,退守商州上津县,保持对均州的压力,减轻邓州秦王军的负担。
杜壆军进入城内,李助送到楚王府悉心调养。
过了几日,晋王田虎收到京西南路快马来报,得知晋军损兵折将,特别是手下四大方面军主帅山士奇阵亡,令他痛惜不已。
晋王欲为山士奇报仇,便传令给镇守西京河南府的另一位方面军主帅、枢密钮文忠,让他手下“四威将”之一的“猊威将”方琼,率杨端、郭信、张翔,领军两万,会同陵川县守将董澄、沈骥、耿恭,高平县韩王山守将张礼、赵能,阳城县守将寇孚,沁水县守将陈凯,四处各发兵五千,总共一十一员将领,四万晋军,赴京西南路,进攻唐州,助秦王宋江征西。
唐州楚军主力正在邓州城外与宋军对峙,唐州城只有楚将鲁成的一万人马,闻晋军四万杀奔而来,措手不及,紧忙四门紧闭,安排守城。
不几日,晋军兵临城下,将唐州四面围定,方琼接晋王田虎命令,欲为山士奇等晋军阵亡将领报仇,不教放走一个。
段二、縻貹得到晋军进攻唐州消息大惊,急忙整顿兵马,欲救唐州,未及出发,又有快马来报,唐州已被晋军攻下,鲁成阵亡,一万军马全军覆没,唐州归晋军所有。
段二、李懹、縻貹等人商量,唐州已失,襄州山南军不能再遇差池,不如撤军驻守襄州,与均州互为应援,方保无虞。
计议已定,楚军趁夜拔营,退回襄州,比及天明邓州宋军察觉,楚军已去得远了。卢俊义知道楚军中有袁朗、马勥、縻貹、柳元等猛将,追赶也未必能取胜,便放任楚军离去。
且说朝廷十大节度使之一、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驻守荆湖南路潭州,朝廷征调他协助张叔夜征讨圣公方腊。杨温此前参与过数次对方腊作战,都以朝廷军失败告终,作为杨令公的后人,杨温对朝廷极度失望,因此托病不出,只龟缩潭州,冷眼旁观天下乱局。
荆湖南路潭州地处淮西南部、江南西部,是楚王王庆和圣公方腊的势力尚未触及的地带,因此杨温得以独善其身。
杨温一直关注淮西秦王军与楚军的战局,当得知纪山五虎在李懹的率领下离开荆南江陵府,去协助段二与秦王军对抗时,他觉得机会来了。
杨温探知荆南江陵府只有五千守军,便率领一万厢军,从荆湖南路潭州出发,一路来到荆湖北路江陵府,围城攻打,要从楚军手中夺回荆湖北路的控制权。
荆南江陵府守将梁永平日暴虐军民,鞭挞士卒,满城上下都恨之入骨,此番杨温攻城,守城军民皆有反意。
这时,城中一个须眉丈夫站了出来,振臂一呼,从者云集,四面响应,百姓都抢棍棒,拔杉刺,折桌脚,楚军多有反叛相从者,不多时,聚集了五六千人,迭声呐喊,抢入帅府去捉梁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