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唐走后,宋江呆了半晌。
朱武道:“王伦让位给晁天王,也算功德圆满。”
宋江道:“王伦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把梁山送给晁盖,他却去了哪里,总不能留在梁山做太上皇吧。”
朱武哈哈笑道:“王伦在朝中有人,我猜他去了东京,与梁山里应外合,打击‘六贼’。”
宋江眼睛一亮,道:“这倒是个令人耳目一新的奇策。”
朱武道:“宋哥哥有没有兴趣也上梁山坐一把交椅?哥哥的江湖名声不在晁天王之下,智谋城府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若能上的梁山振臂一呼,天下英雄如雨骈集,好过在郓城县做一名押司。”
宋江急忙摆手道:“再也休提,跟朱盟主明人不说暗话,此一时彼一时,当下不是时候,且再蛰伏数年,韬光养晦,再做打算。倒是朱盟主拥有少华山、芒砀山两座大寨,可以笼络一些英雄,与河北田虎、淮西王庆、江南方腊,还有潜力无穷的山东晁盖一较长短。”
朱武道:“还记得当初哥哥与我的约定么?”
——今夜宋江来见朱寨主,是想讨个约定,也许三年五载,也许十年、二十年,倘若你我小有所成,必当竭尽全力相助,联起手来成就一番事业。(详见第二百四十章)
这是朱武与宋江第一次见面时,宋江所说的话。
当天魁星与地魁星相遇,自然能碰撞出灿烂的火花。
宋江笑道:“怎不记得,如今过去五年,朱盟主已经在江湖上叱咤风云,为兄却仍然是一个县吏。”
朱武道:“哥哥的伟岸在人心中,岂是俗世标准可以衡量。”
宋江大笑,道:“贤弟见识深远,不枉我一见倾心。”
二人心有灵犀,不再深谈。
只有史进惊奇的看着这两个周身上下布满机锋的人物,心中一个词语喷薄而出——绝代双骄!
朱武道:“对了,还有一事。雷横如今越狱在逃,哥哥可曾知晓?”
宋江道:“是你率军打破济州城所为,谁人不知。”
朱武微微一笑,又道:“朱仝现在投在狱中,相必哥哥也有主意?”
宋江道:“我一见你在郓城县,便知是为了朱仝而来。不过我劝你不要费心相救,朱仝必会安然无恙。”
史进愕然道:“确是为何?”
宋江看了史进一眼,道:“朱仝家境殷实,早就在官场中布下了好大的关系网,只要不是犯了死罪,便无大碍。留他在济州,比跟你上山落草,对谁都有好处。”
朱武听懂了,朱仝、雷横都是宋江布下的棋子,一举一动都有深意。
朱武道:“既如此,明日我们便回芒砀山去,哥哥自己保重。”
宋江道:“咱们先回阎婆惜家里,他俩也勾搭得差不多了。”
史进吃了一惊,难不成这也都在宋江的掌控之中?此人也太……值得一交了。
在阎婆惜家中,她与小张三已经被欲火焚烧的外焦里嫩,只是碍于阎婆在场。
宋江、朱武、史进只做不知,回来后又吃了几杯,草草收场。
众人离去后,阎婆掩了门,任由宋江与阎婆惜在楼上折腾。
阎婆惜沉沉睡去。宋江冷笑不止,起床披上衣服,将刘唐给的书信和金子留在床头上,下楼离去。
楼下阎婆听着女儿、女婿缠绵的声音,香甜睡去,竟不知宋江何时离开。
这一夜,小张三张文远过了一个不眠之夜,眼前都是阎婆惜婀娜的影子,同时,他对宋江的恨意油然而生。
嫉妒,可以成为罪恶的源头。
朱武令史进找来其余八人,宣布改变计划,放弃营救朱仝,直接回芒砀山。
“不救了?”雷横一脸懵逼。
“你宋江大哥会想办法,我们横加干涉反而会弄巧成拙。”朱武不想解释太多,搬出宋江做挡箭牌。
“哦。”雷横显然对宋江比较信服,不再言语。
次日,一行人启程,风餐露宿,不一日,来到徐州芒砀山。
这是朱武第二次到芒砀山,在这里,第一次差点被“混世魔王”樊瑞弄死,而这一次,他却成了这里的主人。
芒砀群山共有大小山丘二十余座,其中芒砀山主峰居中,保安山、立山南峙,僖山东耸,黄土山、铁角山、夫子山、陶山西立,磨山、马山、徐山、周山、王山、鱼山等在北部逶迤棋布。
芒砀山地区是一片泽国,薛湖、滦湖南绕,丰西泽、沛泽北环,西边是孟渚泽,东边有沙泽、余泽,砀水、获水、谷水、睢水、泡水等河流纵横其间。
芒砀山周边全部是原始森林,郁郁葱葱,芒砀山也因此显得更为清秀与峻拔。
芒砀山山寨常备三千兵马,分为马军、步军、弓军、水军、哨探军五个军种。其中马军有“长枪营”、“大刀营”共六百人马;步军有“滚刀手营”、“游击手营”共一千人;弓军有“马弓营”、“步弓营”共六百人;水军有“船舶营”、“两栖营”共六百人;哨探军二百人,远征时并入“步弓营”。
芒砀山山多水多,易守难攻,自然条件仅次于有八百里水泊天险的梁山。
芒砀山也是除了梁山之外,唯一拥有专职水军的山寨。
因此在梁山崛起之前,贵为天下十三座山头之首实至名归。
朱武下令项充、李衮招兵买马,恢复三千军马的编制。为何不多招兵马?万事讲究平衡,芒砀山的地形、面积,三千兵马防御足以,兵多不能发挥作用,徒费钱粮,反而制约了其他方面的发展,毕竟山寨收入是有限的。
朱武手中有了少华山、芒砀山两座山头,时迁、雷横、白胜加入后,头领更是达到了十四位,除了史进仍是史家庄庄主之外,朱武将雷横、安道全、项充、李衮、王定六、白胜六人留在芒砀山做头领,自己跟侯健、陈达、杨春、薛永、汤隆、时迁回少华山做头领。